夜遙有幾分怔愣”你沒有破戒?但、但你今日殺了不少人啊。“
慈覺面上帶著一種近乎悲天憫人的冷漠感,兩種極其矛盾的情緒放在他身上卻是達到了一種詭異的和諧。
”不,施主。我并沒有殺他們,只是送他們去贖罪了。何況,剛才我并未直接出手,殺招都是施主用的,怎么算得上是破戒呢?“
這番詭辯令夜遙有些咂舌,這邏輯也沒比魔教講理多少。
“您可真是個妙人。”
長得跟天仙似的,說話做事卻跟強盜沒什么區別。
慈覺無悲無喜,又回到自己那一畝三分地,周圍全是血腥味,他卻泰然處于其中,執拗到了一定的境界。
夜遙頗感棘手,她湊到男人身邊問道:“大師,你還要在這小破廟中待著嗎?”
慈覺睜開了眼,看向夜遙的目光平淡無波,只是微微頷首,便將不想被人打擾的情緒傳達出來了。
”大師,這里可都是死人,你也不嫌瘆得慌。“
大抵是覺得夜遙太過吵鬧,慈覺終是有了反應“施主,他們生前你尚且不怕,死后又有何懼?”
夜遙一噎,她哪里是怕呢,只是有些潔癖,待不住罷了。
偏生不確定追殺她的有多少人,且凌啟所下的藥顯然不是普通的麻藥,夜遙每次動用內力都會出現深深的虛弱感,此刻貿然獨自離開與找死無異。
“大師,剛才的事真是十分感謝您,但是、但是劫我的強盜可不止剛才見到的那些。”
夜遙拉著慈覺的衣角,用此生最楚楚可憐的聲音道:“若是我自己去找姑母,路上遇到了這些強盜,那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定會被他們捉去,到時我再無逃脫的可能......大師,您送佛送到西,幫幫我吧。”
慈覺的眉頭在聽到“柔弱女子”這四個字時,忍不住抽動了一下。
“施主這是何意?”
夜遙全然不管什么男女之別,哥倆好似的把胳膊搭在慈覺的肩上,她似乎并不覺得慈覺會拒絕她。
“大師,我現在身體不舒服,自己走肯定會出事的,我知道大師慈悲為懷,心懷天下,與人為善,一定不會放任我出事的。您就跟我一起走吧,我保證等找到了姑母后我定會好好報答您的。”
才怪,恢復體力后就踹了你獨美。
夜遙面上笑得是一派天真之色,誰能猜到她心里是什么想法呢?
慈覺自覺招惹了一個大麻煩,他輕嘆了一口氣,雙手合十道:“依小僧之見,施主分明自保的能力,何必強求?”
“大師,我也就是三腳貓功夫,哪應付得來那些彪形大漢呢?罷了罷了,大師是要做大事的人,我便不跟著了,至于我之后可能死無全尸,拋尸荒野……那也是我自己的命數,怨不得人啊。”
慈覺眼底生出一點無奈之色,師父也曾叮囑過要助人為樂,他嘆了口氣道:"罷了,施主想去哪,小僧護送一程便是了。"
夜遙達到了目的,也開始盤算起自己該去哪。
魔教回不去,正道也得小心謹慎些,難保不會有見過她容貌的人。
“去京城吧,大師,這一路上我的安危可就交到你手上了。”
夕陽西斜,殘陽余暉籠罩在城池之上,夜遙拉著慈覺,趕在即將關閉城門的最后一刻沖了進去。
慈覺此生都很少有如此狼狽的時候,他常年不是練武就是在佛像前誦經,生活枯燥乏味的可以,這樣奔波趕路,有目標的日子還真是第一次經歷。
不過,慈覺發現自己并沒有很厭惡這樣的生活。
“完了,大師你帶沒帶銀子啊,我的錢袋忘記拿了。”
夜遙本想買些吃食,一摸身上才發覺自己的錢袋早就在逃亡中丟失了,渾身上下掏不出一枚銀子,兜比臉還干凈。
慈覺頓了頓,慈眉善目的將雙手合十放在胸前,微微笑道:“施主可還記得小僧的身份?”
夜遙沉默了,一個住破廟的和尚,誰能指望他有什么錢呢?
“我們得吃得喝得住,沒有銀兩可不行啊,大師,不如你干回老本行吧。”
慈覺挑了挑眉,不知自己有什么老本行可做。
等兩人坐在地上,面前放著一個破碗時,慈覺才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他的嘴角抽了抽,經書都有些念不下去了。
夜遙還催促他“快念啊大師,等什么呢,別不好意思,你們和尚不是經常會去化緣嗎?是一個意思,事急從權,都能理解嘛。”
慈覺不知是被說服了,還是懶得爭辯,也就與夜遙坐在一處,不說話了。
但在競爭力很強的京城,他們這樣的組合并不能引起眾人的同情,也就沒什么銀子進賬。
夜遙坐的腿都麻了,但他們面前的碗還是空空的,一文錢都沒有,窮得叮當響。
“大師,看來不行,我們看著也不夠落魄,沒人愿意給錢,不如我們街頭賣藝吧!”
夜遙想一出是一出,她拉著慈覺的胳膊說:“那天您打倒賊人的武功招式應該叫金鐘罩吧,正巧可以用來表演胸口碎大石啊,這個來看的人肯定多,到時候說不定能賺的盆滿缽滿。”
慈覺心中滿是無奈,他嘆了一口氣道:“施主,跟我來吧。”
說著,他率先起身,朝一旁的商鋪走去。
夜遙正在幻想有錢后要做什么呢,慈覺卻已經走出了一大段的距離了,她心中一急,連忙跟著趕了過去。
“大師,您急什么,等等我啊。大師,你要不還是別過去了,商鋪都要生存的,不會你念兩句經就把錢給你的。”
夜遙追了過去,還在慈覺身后絮叨著,她以為慈覺乞討不成,打算去商鋪中碰運氣。
慈覺從未見過如此能說的人,他回過身,食指抵在唇間,做噤聲之狀。
夜遙表示理解,捂著嘴不再說話了,只跟著慈覺走進了商鋪之中。
那商鋪名為寶食齋,一進去,夜遙便聞到了濃濃的飯菜香,想她身為魔教圣女,什么山珍海味沒吃過,這一朝落水鳳凰不如雞,只能聞著其他食客的菜流口水。
不知慈覺給掌柜的看了什么,那掌柜居然一臉恭敬之色,將兩人引到了樓上的房間,即使夜遙和慈覺一個一身臟亂,一個一身袈裟,他也毫無異色,盡心盡力地把兩人帶到一個裝修華麗的房間之中。
一名店小二很有眼力見地跟了過來,將菜單名都報了一遍,等著兩人點餐。
夜遙兜里沒錢,看向了慈覺,小聲問道:"大師......這是怎么回事啊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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