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我說有趣。”
楚夜道:“人和人從不一樣。”
“每一個人帶來的殺戮,也不一樣。”
“死營的殺是為了建立秩序。”
“韓冥的殺是因為每一個人的心里,都有無法遏制的欲望。”
“而你的殺,在你而言是對大善的一種超脫。”
“同樣的殺戮,卻有不同的意義。”
“這豈不是有趣?”
楚夜的話讓無法陷入了短暫的沉思。
與其說楚夜說的是他們帶來的殺戮不同,不如說是他們走的道不同。
偏偏不同的道,卻來了相同的殺戮。
過程不同,結果相同。
所以,道的盡頭便是殊途同歸嗎?
突然間,無法像是領悟了什么。
原本沉寂的兩種道在無法的身上不斷顯現,交錯,直至徹底融合。
最后再也不分彼此。
天命五境:涅槃、神基、化羽、問天、登帝!
當兩種截然不同的道融合在一起的這一刻。
無法也從神基境一步化羽。
踏入了天命的第三境。
頓時霞光天降,照耀了整個問仙城。
也打破了問仙城中原本的陰霾,使得死寂的問仙城中徒生出了一絲生機。
很快,霞光消散,無法身上的所有異像也隨之消散。
現在的無法更像是一個普通的小和尚。
看不出任何的與眾不同。
無法并沒有因為自己破境而喜悅。
只是平靜的看著楚夜問道:“小僧很想知道,公子的殺又是什么?”
楚夜能準確的說出每一個人的道。
無法卻看不出楚夜的道。
這讓無法感到十分迷茫。
按理說,楚夜是主導一切的存在,他的道應該更清晰,更明確才是。
偏偏,無法怎么也看不透。
楚夜道:“你不應該問我的殺是什么。”
“而是應該問我,為什么要殺。”
無法點了點頭,像學生受教般,又問道:“公子為什么要殺?”
楚夜道:“殺戮對你們而言是道的體現。”
“對我而言,只是一種手段。”
“所以答案很簡單,我的殺,只是達成目的的一種方式。”
“道是唯一的,目的卻是多變的。”
“換句話說,就是我的心里沒有道。”
“無道即我的道。”
“無道即道……”
無法呢喃著,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,又問道:“那么公子的目的又是什么?”
“是為了公子口中的那個時代嗎?”
楚夜道:“我說了,目的是多變的。”
“締造時代只是目的之一。”
然后楚夜指了指窗外的天際。
聲音也愈發的平靜且幽邃。
“世間修行者所追求的皆是承載天命,登臨大帝,成為當世最強。”
“當世人被誘惑所蒙蔽雙眼時,又怎么會相信這個世間從不會有無緣無故的給予。”
“這天命是你們所追求的。”
“你知道這天命之后又是什么嗎?”
無法搖了搖頭,世人皆知承載天命,登臨大帝是所有修行者的追求。
可是這世人卻沒有一個知道,承載天命,登臨大帝后,得到的又是什么。
就連丑奴都不知道,世人又怎么會知道呢。
楚夜道:“未知的便是最可怕的。”
“在我眼里,天命和大帝不過是一個更大的誘惑罷了。”
“這個世界從不屬于某一個人。”
“我們身處的時代,也不該是屬于一個人的時代。”
“當至強的實力成為了定義真理的唯一方式,這只能說明,所謂的大帝也只是無法脫離命運的弱者。”
“他的強大,只是相對的。”
“面對更強大的人,他所定義的真理就會被瞬間打破。”
“而我的目的只是編織一張能夠籠罩整個玄元大陸的網。”
“當大網被成功締造,當天命徹底顯現,任何人都可以借助這張網的推動,走上承載天命,登臨大帝的道路。”
“天命的爭奪,我從來不敢興趣。”
“造帝!”
“才是我的目的之一。”
造帝!
這個可怕且脫離現實的字眼,讓無法心頭一顫。
這兩個違背天命的字,從古至今,只怕沒有人敢說吧。
但無法并不知道。
造帝依舊不是楚夜最終的目的。
要想了解這個世界最終的秘密,打破這個世界最終的枷鎖。
成為大帝似乎是唯一的橋梁。
而楚夜要做的,只是大帝身后的那名執棋人。
以天下為盤,大帝為棋。
“楚爺!”
也在這時,余長安帶著死營守夜人出現在了酒肆之外。
死營的出現,也就預示著八大仙門內的殺戮已經結束了。
余長安走進酒肆,稟報道:“楚爺,八大仙門被屠,曼陀羅血旗已立。”
聽到余長安的稟報,楚夜抬手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。
就見一只金毒鼠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鉆了出來,躍上了楚夜的肩頭。
能如此肆無忌憚的趴在楚夜的肩頭上,也只有承載李二狗意識的金毒鼠了。
金毒鼠出現后,楚夜便開口問道:“問仙城中發生的事傳至整個九州域需要多久的時間?”
楚夜詢問金毒鼠,就等同于在詢問李二狗。
李二狗不假思索,回答道:“回公子,以正常速度發酵,需要一個月的時間。”
“如果啟用九州各地的密網影子,只需要三天。”
楚夜抬起拇指和食指,揉捏著鼻梁。
半響之后,才道:“那就傳令牘天幕府,啟用所有的密網影子,我只要一個結果。”
“三天內,我要八大仙門被死營屠戮,九州十萬修士被無天所殺的消息,傳遍整個九州域。”
“三天后,我要將曼陀羅血旗從玄州開始,插遍整個九州。”
“九州之內,若有仙門不遵禁仙令者,屠宗!”
“是!”
得到命令之后,楚夜所下達的每一個字,也隨著李二狗的意志傳入了牘天幕府之中。
再由牘天幕府擬定指令,傳達至密網。
最后由密網通過金毒鼠將命令下達至九州域中的各路密網影子。
一時間,整個九州域中風云暗涌。
無形的風浪,依舊在席卷。
而且就像滾雪球一般,越來越大。
沒有人能想到,九州域的局勢走向,僅僅只是因為一個人的一句話,便在隨意的改變。
做完這一切后,楚夜轉過身來再次看向無法。
說道:“你看,一個人推動時代總是很無聊。”
“可是一群人所推動的時代,就會變得無比的有趣。”
“不論在哪一個世界,世界都不會只屬于一個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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