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大仙門加上九州各宗的修行者。
總計十四萬人,就被無法這一掌打死了十萬。
包括朱重玉在內的兩名不朽強者以及燕狂在內的八大仙門宗主。
無一幸免。
那些還活下來的人,早就四散而逃,根本不敢再有停留的心思。
看著不斷逃竄的修行者,死營守夜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不悅之色。
黃朝洪亮的聲音從無法的身后傳來。
開口便罵道:“死禿驢,你竟敢阻攔死營的殺戮。”
“你想壞了楚爺定下的規矩嗎?”
無法殺了十萬修行者,心中的凈世之道也增進了一分。
此時無法身上的殺意已經直逼死營。
就連聲音中,也透著濃郁的血腥。
“死營的殺戮在八大仙門,并不在問仙城。”
說完,無法沒有理會黃朝的叫罵。
赤腳之下生出蓮臺,已經轉身離去。
只是沒有人注意到,無法腳下的金色蓮臺間,不知何時竟生出了一抹黑色。
看著無法離去的方向,黃朝不解氣的又追罵了一聲。
“死禿驢!”
然后黃朝才轉過目光看向了余長安。
問道:“現在該怎么辦?”
余長安凝著眉頭,看著問仙城中早已經四散而逃的修行者,想了想后才做出決定。
“血旗已立,屠靈鼓已經敲響,死營的規矩不能破。”
“去八大仙門。”
隨著余長安的命令,震碎蒼穹的聲音再次自天際傳來。
死營已經駕馭災獸朝著八大仙門而去。
而問仙城中發生的每一件事,都在通過金毒鼠的匯報,不斷的傳入牘天幕府中。
當看到情報時。
身在牘天幕府中的丑奴,以及掌控金毒鼠卻將自己本體藏匿起來的李二狗,心中都生起一絲不安。
這種不安并非來自任何人的殺戮和實力。
而是他們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。
那就是他們這些人都聽命于楚夜,但相互之間并無約束,只是一直保持著微妙的平衡。
這種平衡就是楚夜的存在。
可如果有一天,當楚夜不在時。
這種平衡就會被打破。
到那時,還有誰能約束這些人?
無論是死營、韓冥或者是今天化身無天的無法。
他們帶來的殺戮……
對這個世界而言,才是真正的災難。
身處于不同位置的丑奴和李二狗,在這一刻竟然有了相同的擔憂。
而且這樣的擔憂并非杞人憂天。
而是真真實實可能發生的。
在一座山脈的深處,被無數兇獸簇擁的李二狗,翻手間拿出了一枚古樸的令符。
若有所思的說道:“這才是重天令符真正的含義嗎?”
“不是為了號令!”
“而是為了約束!”
想到這里,李二狗只覺得手中的重天令符變得無比的沉淀起來。
“吼!”
也在這時,一頭兇獸匍匐在李二狗的身前發出了低沉的嘶吼。
向李二狗匯報著什么。
聽完后,讓李二狗輕輕的皺起了眉頭。
李二狗現在身處的地方名叫天斷山脈,地處九州之極的蠻州。
這個地方和荒域十分相似。
到處都充斥著恐怖的兇獸,因此少有修行者踏足。
但這個地方,對于整個九州而言,又意義非凡。
因為,這里就是通往玄元八域的古路。
在天斷山脈的盡頭,有一座如同絕境長淵般雄偉的域關。
名叫登天門。
玄元八域中的那些修行者,就是以鎮守蠻州,抵御兇獸之名,在天斷山脈的盡頭建立起了登天門,封禁了九州域通往玄元八域的古路。
致使九州域在靈氣枯竭的環境中,固步自封,變得越來越弱小。
登天門這個名字對于九州域而言,也含有深深貶義。
登天這兩個字真正的意思是……
在玄元八域的那些修行者眼中,他們就是九州域的天。
但是每年,都會有修士自登天門而出。
進入天斷山脈獵殺兇獸。
有的是為了獲取獸丹,有的是為了歷練。
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罷了。
這些從登天門出來的修行者事實上不僅僅是為了獵殺兇獸,也是為了獵殺所有想要翻越登天門的九州修行者。
在他們眼里。
九州修行者就像被圈養的獵物。
等到成熟時,他們就會從登天門走出用這些獵物來磨礪手中的長劍。
或許在玄元八域那些人的眼中。
獵殺兇獸遠遠沒有獵殺修行者有趣。
此刻,便有兇獸在向李二狗稟報。
登天門中走出來了十三位修行者,正在追殺天斷山脈中的九州修士。
從登天門建立以來,便不斷的有九州修士想要通過登天門進入玄元八域。
這樣的事并不足奇。
放在以往,李二狗也根本不會理會這樣的事。
但李二狗很清楚,自問仙城一戰后。
楚夜在九州域中的布局就已經徹底成形。
當死營的殺戮自問仙城席卷至整個九州之時,開辟古路,進入玄元八域也將成為不可改變的事實。
現在有修行者從登天門走出。
李二狗剛好可以借此機會,探清登天門中的情況。
下意識間,李二狗撫摸著嘴角的八字胡,思索了很久,然后對四周的兇獸吩咐道。
“去吧,把那些修行者都帶來。”
“要活的!”
……
問仙城內。
因為無法的這一掌,整個問仙城被毀去大半。
唯有楚夜身處的酒肆中的沒有受到絲毫的波及。
楚夜站在窗臺,看著死營離去的方向。
將一杯酒吞下肚子之后,才自言自語般吐出來了兩個字。
“有趣!”
“不知公子口中的有趣。”
“是指的是什么?”
原本離去的無法已經去而復返,再次出現在了酒肆中。
剛好聽到了楚夜說出有趣兩個字。
“出乎意料的人,出乎意料的結果。”
“總會令人感到有趣。”
“不是嗎?”
楚夜轉過身,注視著無法說道。
無法道:“眾生皆憐,與其讓他們面對死營在恐懼中死去。”
“小僧只是在替他們減輕痛苦。”
楚夜笑道:“這算是殺戮的理由嗎?”
無法道:“小僧心中從未有殺戮之心。”
“只有凈世之念。”
楚夜道:“所以我說有趣。”
“因為人和人從不一樣。”
“每一個人帶來的殺戮,也不一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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