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蕭承鄴說出什么都算了那句話的時候，秦蓁是真正的震驚了。
她看了蕭承鄴好一會兒，最后走到床邊跪下，緩緩地伸手握住蕭承鄴的手，很輕地叫了一聲：“父皇。”
蕭承鄴眼眶倏然間有些紅了，垂眸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半晌，才輕聲說：“蓁蓁啊，我是真心把你當自己的女兒疼愛的，這一點你是知道的吧？”
秦蓁點點頭：“我知道的，我一直都知道父皇疼我。”
“子嗣的事，納妃的事，確實是對不住你，但是你也應該理解我的，對不對？”蕭承鄴緩緩地說，“你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就記恨我的，對吧？”
“我理解，”秦蓁輕聲說，“無論是站在父親的角度上還是站在太上皇的角度上，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阿衍好，都是正確的。所以，在這件事上我從來沒有記恨過你。”
只是，她不接受這個做法罷了，不代表蕭承鄴做這一切都是對的。
他讓樓衍去做的事情，怎么算都是對樓衍有好處的。
只不過他們站的角度不同。
蕭承鄴抬手拍了拍秦蓁的手背，輕聲說：“不記恨我就好。”
他盯著秦蓁，眼神有些朦朧：“你不讓皇帝來見我，我知道是為了什么，我也沒臉去見他，更沒有資格去教導他什么了。你那天都說得對，他很好，不會變成和我一樣的人。”
“你也和她不一樣，你比她要有資本得多。”
蕭承鄴盯著秦蓁的眼睛，緩緩地說：“我接下來想說的話，希望你能慎重考慮。”
“皇帝經過我的事情之后，肯定會害怕與我走上同樣的路。為了防患于未然，他可能會做一些事情，比如讓你更有資本，不停地抬舉你的娘家人……”蕭承鄴語氣沉沉的說，“直到，將你秦家推上高峰，讓你們秦家擁有撼動江山的能力，讓你們秦家成為懸在他頭頂的一把刀。如此，他將來即便想要變心，即便有了別的想法，也一定會因此忌憚你們秦家，不敢輕易背叛你。”
“但是我想告訴你，這并非一件好事。”蕭承鄴很輕的咳嗽了兩聲，才繼續說，“一旦真的成了那樣，那你們秦家就離滅亡不遠了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，他能利用皇帝的身份來抬舉你，最終也會因為皇帝的身份而將你們推到風口浪尖上去。事情一旦失控，就算是他也無法控制。”
“蓁蓁啊，我現在想明白了，”蕭承鄴輕聲說，“我希望你們能好，能走出一條不一樣的路來。”
不要像他那樣，造成一輩子的遺憾。
秦蓁心頭震動，她能聽出來蕭承鄴這些話都是發自肺腑的。
“我明白，”秦蓁沉聲說，“父皇你放心，我不會讓那些事情發生的。”
蕭承鄴拍拍秦蓁的手背，臉上露出一點笑容來：“你們若是能攜手同行，不離不棄，那是皇帝的福氣。”
秦蓁：“我會一直陪著阿衍的。”
蕭承鄴臉上的笑容深了一點，喃喃的道：“這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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