稽舟彥與稽少陵說了一會話，府中下人來找，他就先出去了。
眼見著無人打擾，稽少陵才嘆了口氣，握住了長公主瘦弱的只剩骨頭的手。
“姑姑，團團不僅長得跟你像，她還很有能力，比珍珍還厲害，等我以后帶她過來，說不定她能幫你瞧瞧病，有她在，你一定會好起來的！”
說完想到佟珍珍在府城所做的種種，他又忍不住皺眉。
“我已經不知道珍珍是什么情況了，團團說，我的倒霉全都是她做的手腳，我也親自驗證了，卻什么都說不出口。”
“姑姑，你什么時候醒啊，這些事情，也只能跟你說了。”
他心中糾結痛苦，卻不得不一而再，再而三的確定，團團說的都是真的。
“我有時候甚至覺得，團團才是你的女兒，珍珍太奇怪了。”
說道這里，他又想到佟熙賓的行徑，心中滿是寒意。
“今日他能這樣編排你的生死，未必心里沒有真的這樣想法，你快點好起來吧！”
稽少陵滿心的酸楚，一一的輕聲訴說，但等到稽舟彥回來，長公主也依舊毫無動靜，他最終只能忍下心中的悲傷，起身告辭。
這次回來的匆忙，就是為了長公主，其實一回來就該去見父皇的，今日已經算是逾越了。
想到這里，他嘆了口氣，姑姑什么時候才能醒啊。
等到他們都離開，一直緊閉著雙眼的長公主，卻緩緩的睜開了眼睛。
同樣隱在帷幔后的老嬤嬤也睜開了眼睛。
“殿下，這個團團？”
長公主微微的動了動嘴，嬤嬤連忙將耳朵湊了過去。
“查。”
虛弱的聲音，氣若游絲，卻是真的發出了聲音。
老嬤嬤哪怕日日見到她如此，可這幾個月，還是第一次聽到她發出聲音，登時淚流滿面。
“殿下，我的殿下啊，究竟是為什么？”
“這一切，究竟是為什么！”
她那樣好的殿下，明明從未用強權壓人，明明時時為百姓著想，為什么卻落得如此田地？
看著嬤嬤如此，長公主的眼角也滑落了一滴淚。
但她最終閉上了眼睛，僅僅一個字，說出來都像是要了她的命。
“我，要，活，下，去。”
斷斷續續的話語，每個子都猶如千斤重，嬤嬤卻聽的眼睛發亮。
“殿下，您這個樣子，是不是要好轉了？”
長公主攥緊了自己的手，不知道為什么，稽少陵沒說一次那個團團，她混沌的意識就清醒一分。
想到稽少陵說的那個團團多么厲害，多么的與自己相像，心頭卻不敢有太多的希冀。
她這三年過的生不如死，其中有多少陰謀詭計，就連她的孩子，她都不敢信任，如何再去相信一個旁人。
是了，偶爾清醒的時候，她聽到了佟珍珍的一些碎碎念。
這個她拿命換來的女兒，這個大禹的小福星，正如稽少陵所言，似乎很不對勁。
但她什么都說不出，什么都做不了，這三年如尸體一般在這里茍活著。
若是可以選擇，她寧愿結果自己，也不想看到如今的局面。
可是每次當她想要動手的時候，總有個聲音在她腦中響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