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人身上的味道!

縱然晏行身上滿是血,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幾乎掩蓋了一切,但大長公主還是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草木香。

這味道實在太過獨特了。

獨特到她只在一人身上聞到過。

便是每每午夜夢回,與她抵死纏綿的那人!

她被下了藥,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樣,也不記得他的聲音,對他最深的印象便是這一身的草木香,還有那細若凝脂,宛若冷玉一般的肌膚。

晏行身上怎么會有他的味道?

大長公主眼中盡是詫異,她目不轉睛盯著晏行,眼神犀利似要將他整個人看穿,這究竟是怎么回事?

今晚晏行瘋了一樣,跑到她面前說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,且他身上還有那人的味道!

他這香從何而來?

他與那人又有什么關系?

他到底有什么目的?

迎上她的眼神,晏行微微一怔,大長公主這是發現什么了嗎?

這個時候他該怎么辦?

若是清醒著,怕是他很快就要被扔出去。

這可不行,他冒死才闖進來,今晚定要一次性解決所有問題。

于是,他軟軟喚了一聲殿下,雙眼一閉,心安理得倒在大長公主身上。

身上突然一沉,大長公主眉頭一蹙,她閃身后退兩步,給了晏行一個嘲諷的眼神,真當她是活菩薩了不成?

只聽砰的一聲,晏行結結實實摔在地上。

大長公主寢殿外,鋪滿青石磚,摔在上面可想而知有多疼,虧得晏行定力過人,否則這一摔他定會控制不住睜開眼。

這不就露餡了!

疼是真的疼,但好在他能忍。

大長公主垂眸看了晏行一眼,他身上的傷是不少,看著血淋淋的,但一處致命的傷都沒有,她微微挑眉,剛才他不是挺能打的嗎?怎么這會倒是暈過去了?

好一個晏行,以前沒看出來,他還挺會裝的!

她倒要看看他能裝到什么時候。

“來人呀!把他拖到本公主的寢殿。”

影七與一個暗衛,一人拽著晏行一條胳膊,那是真拖呀!硬生生把他從外頭拖到大長公主的寢殿。

晏行再一次感嘆幸好自己定力過人,換個人那是真扛不住呀!他得出一個結論來,苦肉計對大長公主無用。

還是得試試美男計才行!

好再他終于成功踏進大長公主的寢殿,哦,不,更準確的應該說,成功被拖到大長公主的寢殿。

大長公主揮手遣退其他人。

片刻,寢殿內只剩下她與晏行。

燭火搖曳,晏行就那樣一動不動躺在地上,原本他便是冷白皮,因著身上幾處傷口不停的流血,他的臉瞧著越發的蒼白,大長公主真怕他就這么死于失血過多。

她隨意翻找出一瓶傷藥,幾步來到晏行面前,毫不費力便扯開他的衣袍。

她這才發現,晏行竟然沒有帶腰封……

他這是想要干什么?

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晏行露在外頭的胸膛,他一身的冷白皮,胸膛幾乎比臉還要白皙,寬肩窄腰,線條流暢,沒有一絲贅肉,胸口和腹部的傷口,非但沒有影響,反而給他增添了幾分破碎的美。

大長公主微微移開目光,給他身上幾處傷口都上了藥,省得他死在她這里,她到時有嘴也說不清楚。

殿下,她還是關心我的!

晏行雖然閉著眼,但他嘴角驀地一松。

“晏行,說吧,你今晚擅闖本公主的府邸,究竟有什么目的?”大長公主不想再跟他耗著,她居高臨下看著晏行,“還有,你到底是誰?”

對于綰綰的父親,她設想過無數次。

莫閑云對她恨之入骨,既然他誠心想要羞辱她,送到她榻上的男人,定然是這世上最卑賤的男人。

加上那人身上帶著一股淡淡草木香,所以她一度懷疑他是府上的馬奴,亦或者是花匠,后來她甚至覺得那人是丑奴。

可讓她沒想到的是,晏行竟然與那人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。

她可不認為,莫閑云會這么好心,把晏行送到她榻上。

晏行這人除了嘴毒了一些,脾性乖張了些,也算得上人中翹楚了。

聽著她的話,晏行心中喜憂參半,他喜的是,大長公主極有可能已經知道,他便是綰綰的生父,或者說她已經有所懷疑,他憂的是,他該怎么跟她解釋這件事。

雖然他已經決定今晚便與她坦誠一切,但他還沒有想好該怎么跟她說。

見晏行依舊在地上挺尸,還在她面前裝,大長公主冷嗤一聲,她抬手落在晏行的胸膛上,本想著戲耍他一番,看看他究竟能裝到什么時候。

怎料,在觸及他肌膚的那一瞬,大長公主猛地一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