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蘇蒹葭與蘇衍不知道,扶風審問的是什么人,但大長公主卻是知道的,她起身就走,霍尋的醫術雖不及綰綰,但已遠勝宮中那些太醫,若連他都束手無策。

扶風這一次,當真兇險了……

“母親,我跟你一起去!”蘇蒹葭不放心跟了上去。

大長公主一口拒絕,“不用,你和阿衍都回去歇息,這件事我自會處理。”

綰綰比她的性命還要重要。

不管是誰,都不值得她冒一絲一毫的風險。

見她態度強硬,蘇蒹葭和蘇衍只能回寢殿歇息。

大長公主叫人將扶風挪到地宮。

等她趕到地宮的時候。

霍尋正蹲在地上抱頭痛哭,“我真是太沒用了,救不了殿下,也救不了扶風,還不如死了算了,也省得浪費糧食。”

這都什么人?

大長公主臉色一黑,“允了!”

“啊?”霍尋紅著眼驟然回眸,他呆呆愣愣,“方才殿下說什么?”

大長公主眼皮子都不抬,“你不是想死嗎?本公主允了!”

霍尋滿目驚恐,他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從地上彈跳起來,“屬下胡言亂語的。”

大長公主越過他,徑直來到扶風榻前。

扶風氣若游絲躺在榻上,他臉上一片死灰之氣,眼角,嘴角,耳朵里隱隱有血跡透出來。

“殿下……”一見大長公主,他便紅了眼眶,聲音哽咽的厲害,“屬下,怕是不能再為殿下,效力了!”

大長公主回眸瞪了霍尋一眼,“你還不滾過來。”

霍尋麻溜的走上前來。

大長公主眉頭緊鎖,“扶風中了什么毒?還有不過是審問幾個人,他怎會中毒?”

霍尋一臉羞愧,“殿下,屬下也不知扶風中了什么毒,此毒蹊蹺的很,屬下什么法子都試過了,就連暫緩毒性都做不到。”

說著他聲音低沉下去,“留給扶風的時間,最多不超過一天!”

大長公主厲聲說道:“ 本公主不許扶風死,沒有法子就去想法子,無論如何也要救他,否則本公主要你何用?”

扶風卻表現的一點都不怕死,他含笑看著大長公主,“殿下,不要責怪霍尋,是屬下疏忽了,屬下沒有想到,將那幾個眼線關在一起,他們身上不同的氣味混在一起,會形成一種劇毒,叫人瞬間斃命,屬下一不小心這才著了他們道。”

“實在是這種下毒的方式叫人防不勝防。”

霍尋在后頭補了句,“就是換成屬下也得中招。”

大長公主也沒聽聞過這種下毒的方式,她看著扶風輕聲道:“別怕,你一定會沒事的。”

聞言,扶風眼底劃過一道微不可察的亮光。

怎料大長公主接著又道:“若是霍尋沒有辦法,本公主就為你廣尋天下名醫,定能解了你身上的毒。”

扶風眼底那道亮光驟然寂滅,“屬下不怕死,只怕再也不能保護殿下,還有小郡主!”

“不會的,你且放寬心。”大長公主不善安慰人,她只待了片刻便離開了。

扶風目不轉睛看著她的背影,眼底是說不出的失望。

又何須廣尋名醫?

謝家。

沈青瑤得知圣上給沈鶴亭御賜了兩箱聘禮后,她忍不住笑出聲來,就是謝文瀾把人送走又怎樣?

還不是得乖乖的把謝韻音接過來。

砰!

她正在那笑呢!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。

沈青瑤抬眼看去,只見謝文瀾沉著臉走進來,她語氣驟冷,“你來我這里干什么?怎么不去找后院那幾個小妖精了,哦!忘了告訴你,你怎么把韻音送回去的,最好怎么把她接回來。”

她滿目嘲諷,說起來沒完,“你也真是的,費這個事干什么,你該不會認為這么做,二弟就會念著你的好吧!”

說著她還呵呵了兩聲。

謝文瀾一言不發,用一種極其陌生的眼神看著她,他右手微抬,旋即進來四個粗壯的婆子。

沈青瑤猛地起身,“謝文瀾,你想干什么?”

“夫人身子不好,留在這里恐不利于養病,你們立刻將夫人送到城外青云庵,讓她好生靜養。”謝文瀾對著幾個婆子說道,他看都沒看沈青瑤一眼。

“你要把我送到青云庵?謝文瀾,你憑什么這么做,又是誰給你的膽子?”沈青瑤當即大怒,她沖上去想跟謝文瀾理論,卻被幾個婆子死死摁住。

“謝文瀾,你瘋了,你竟敢這么對我,你給我等著,我絕不會放過你的,你怕是忘了,我二弟可是戰功赫赫的長寧侯……”沈青瑤一邊掙扎,一邊怒吼。

謝文瀾看著她淡淡道:“這正是侯爺的意思。”

他一句話,沈青瑤震驚到失聲,不等她回過神來,已經被幾個婆子強行帶了下去,至于伺候她的婆子與婢女,謝文瀾叫人嚴加看守起來。

大長公主府。

蘇蒹葭沐浴過后,正準備上榻歇息。

不曾想臨江告訴她,蕭戰來了。

難道是沈鶴亭出事了?

她穿戴整齊后,立刻讓蕭戰進來。

“這是侯爺讓屬下交給夫人的。”讓她沒有想到的是,蕭戰遞來一個巴掌大的錦盒。

蘇蒹葭接過錦盒問了一句,“侯爺他沒事吧!”

蕭戰點頭,“侯爺還有句話讓屬下帶給夫人,明日的事他已經有了對策,讓夫人什么都不用擔心。”

蘇蒹葭微微頷首。

蕭戰一走,她便打開手中的錦盒。

宮燈輝映,錦盒中放著一支鈴蘭發簪,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,樣式極簡,只綴著一朵潔白無瑕的鈴蘭花,瞧著很是討喜。

蘇蒹葭忍不住拿了起來。

沒想到那朵鈴蘭花竟然會響,隨著她動作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,十分的悅耳,宛若銀鈴那般。

她忽然就笑了。

這是?

一步一響。

一步,一想!

沈鶴亭這是在告訴她。

他,想念她了……

沈鶴亭也還沒有休息。

京都一處不起眼的院子。

沈鶴亭端起桌案上的茶才飲了一口,蕭戰便將他要見的人帶了過來。

沐云舒一身臟污不堪的囚衣跪在地上,用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沈鶴亭,嘴里發出瘆人的笑聲,“侯爺想問什么?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,可在此之前侯爺難道就不想知道,夜夜與你同榻而眠的,是個怎樣蛇蝎心腸的女人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