淺月和青玉在門口守著,一聽事情竟然鬧得這么大,兩個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,小姐已經被退過一次婚,若是在被趕出侯府,以后怕是只能常伴青燈古佛了。

兩個人對視一眼,青玉轉身就跑。

屋里。

徐老聲音不輕不重,但能聽出他帶著明顯的不悅,“是誰說侯爺體內余毒未清的?侯爺脈象平穩,至于皮外傷只要好生養著,很快就會痊愈。”

對于這個結果蘇蒹葭一點也不意外,沈追用在沈鶴亭身上的毒,只在毒經上才有記載,而毒經早已失傳。

“母親,二哥,你們可聽到了,我就說二哥沒事,偏生母親還不信我,什么夢境,分明是這個女人,為了蒙蔽母親和二哥,編造出來的謊言罷了。”沈青芷嘴角上揚,臉上的得意顯而易見。

沈鶴亭,“徐老,確定嗎?”

雖然他現在感覺身體并無異樣,但幾日接觸下來,她并非尋常見識淺薄的女子,她為何要這樣做。

徐老點頭,這也就是侯爺,若是換個人敢質疑他的醫術,他早就甩臉子了。

沈青芷叫人送徐老離開。

老夫人長舒了一口氣,心里疑竇叢生,難道之前都是偶然不成,還是真如芷兒所說那般,這些都是她的伎倆。

“蘇姑娘請吧!”沈青芷冷冷睨了蘇蒹葭一眼。

想到馬上就能見到阿娘和阿衍,蘇蒹葭眉眼一松,她斂了斂嘴角的笑意,聲音平靜,“我現在就離開侯府,請侯爺盡快叫人把放妻書送來,到時候我自會歸還聘禮與婚書。”

沈鶴亭見她都這個時候了,依舊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,心里突然泛起一絲苦澀,難道她當真不愿嫁給他?

“你真想離開?”

“當日嫁進侯府,只為救侯爺,如今侯爺已經安然無恙,是以不敢高攀。”蘇蒹葭盈盈一福,前世,沐云舒仗著肚子里那塊肉,才在侯府站穩腳跟,她肚子又沒揣著東西,自然得另尋他法,最重要的是還有一件事,叫她今日不得不回。

老夫人卻覺得有些不妥,“罷了,只要你日后安分守己,這件事就算了。”

蘇蒹葭豈會不知她擔憂的是什么,“老夫人放心,今日之事我絕不會叫人挑出侯府的錯處。”

老夫人有些唏噓,倒是個有心的,只可惜心思不純。

蘇蒹葭昂首挺胸,她拂了拂衣袖,步履從容轉身就走。

沈鶴亭喜怒難辨,定睛看著她。

沈青芷看了身邊的樊媽媽一眼。

“小姐別怕,無論你去哪里,奴婢都會陪著小姐的。”蘇蒹葭一出來,淺月滿臉藏不住的心疼,快步迎上去。

兩個人剛踏出聽雨軒。

樊媽媽便帶著幾個粗壯的婆子圍了上來,“我家世子夫人說了,誰知道你們的手腳干不干凈,這侯府哪樣不是好東西,若叫人順走了可不得了,來人呀!給我搜身,記住搜仔細了。”

“我看誰敢動我家小姐,你們侯府也欺人太甚了,當初可是你們侯府求著我家小姐給侯爺沖喜的,如今侯爺剛醒,你們就要過河拆橋,就不怕遭報應嗎?”淺月一個箭步擋在蘇蒹葭面前,氣憤到渾身顫抖。

蘇蒹葭慢悠悠掀起眼皮子,她眼神一凜,“我看誰敢動我一下,侯爺還未曾給我放妻書,我便還是侯爺夫人,你們怕不是忘了,這里是長寧侯府,而非你們國公府。”

樊媽媽一點也不怕,她扭頭啐了一口,“也不看看是自己什么東西,在侯府擺架子,你擺的起來嗎?你這般阻攔定是心里有鬼,你們還愣著干什么,還不給我動手。”

她一臉兇相,挽起衣袖,幾步上前狠狠將淺月推到在地,伸手就去撕扯蘇蒹葭的衣裙,等著瞧,她定要把這個小賤人給剝個精光,等她沒了臉皮,自會尋死,這樣一來也省得她家世子夫人動手了。

“淺月!”敢動她的人,蘇蒹葭眼神陰沉的可怖,她一把抓住樊媽媽的手腕,把她往前用力一拉,然后伸腿在她后面一絆。

“啊……”樊媽媽狼狽倒地,嘴里發出殺豬般的慘叫,“哎呦,哎呦,真是疼死我了,你們還愣著干什么,還不快給我撕了這個小賤人。”

蘇蒹葭扶起淺月,拉著她往后退。

隨著樊媽媽一聲令下,幾個粗壯的婆子,一擁而上,一個個都是厲害的狠角色。

淺月心一橫,甩開蘇蒹葭的手,輕輕推了她一下,“小姐,奴婢攔住她們,你快走啊!”

真是個傻丫頭,幾個的婆子團團圍著她們,她走得了嗎?

蘇蒹葭神色異常冰冷,她拔起頭上的發簪,緊緊攥在手里,虎視眈眈盯著那個幾個婆子。

“小賤人,偷了侯府的東西還想著離開。”幾個婆子同時動手,她們配合默契,兩個人摁住淺月,一個人去扯蘇蒹葭的頭發,一個人去扒她的衣裙,還有兩個婆子去搶她手里的發簪。

她們人多勢眾,蘇蒹葭怎會是她們的對手。

眼見她們就要得逞,千鈞一發之際,兩道聲音同時響起。

“住手。”蕭戰攙扶著沈鶴亭,他眼神攝人,幾個婆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。

“阿姐!”與此同時,一道修長如翠竹般的青色身影,如一陣風似地來到蘇蒹葭面前,他一腳踹開擋在她面前的兩個婆子,眼神發狠,心疼的看著她,“對不起,是我來遲了。”

“阿衍,不晚的,你來的剛剛好。”隔了一世,姐弟兩人再次相見,看著比她還高一個頭的少年,蘇蒹葭忍不住喜極而泣,滾燙的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,她不敢眨眼,生怕一眨眼阿衍就消失不見了。

“阿姐,我有在,別怕。”十五歲的少年,身姿挺拔宛若筆直的青松,他拿起帕子,替蘇蒹葭擦去眼角的淚,父親雖然不在了,但還有他。

他將蘇蒹葭護在身后,緩緩仰頭對上沈鶴亭的視線,“侯爺就是這樣對我阿姐的嗎?要知道是你們沈家主動求娶我阿姐,不是我們蘇家上趕著將女兒嫁到你們沈家,怎么侯爺剛醒,就覺得我阿姐配不上你,也罷,我看侯爺也并非良配,明日我便帶族老上門,商議和離一事,但剛才的事,還請侯爺務必給我一個說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