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按照于安通的說法,這濟寧縣雖說有靠著碼頭,有百姓也做著買賣。
但是,大梁終究還是重農輕商,再加上還有不少百姓根本就沒有做買賣的本錢和能力,所以實際上還是有一部分百姓頗為清苦。
因此,朝廷對此還是十分重視。
而濟寧縣的那些鄉紳富戶在得知后,便商議著將太白湖附近的那片地送給了朝廷。
那個時候司馬寧正好來濟寧上任,他們為了能讓衙門方便行事,便將地契改成了司馬寧的名字。
不過,司馬寧因為剛來濟寧,有不少公務要熟悉,因此,于安通便直接負責此事。
而于安通倒是沒有否認,昨日司馬寧已經來找過自己。
而按照他的說法,他在得知此事后,之所以沒有立刻前來向李琳請安,是因為忙著前去清掃。
陳安晏聽了,卻是微微一笑。
顯然,他并不相信這于安通所言。
那天晚上自己來找司馬寧的時候,司馬寧并沒有提及此事。
若是真的就如于安通所言,他只是在里面做些試驗的話,他根本就不必瞞著司馬寧。
要說他擔心司馬寧要熟悉公務,可司馬寧已經來這里兩年多了,就算再多的公務,想必也已經非常熟悉了。
更何況,若于安通在那里真的只是試驗種植一些蔬菜,養殖一些家禽家畜的話,哪里用得著那么多官兵把手。
因此,于安通的這番話,無非是在搪塞他們而已。
而且,想來這于安通故意這么說,也是為了絕了李琳他們的念頭。
李琳出身尊貴,而養殖家禽家畜就算再怎么清掃,必然還是會有一股臭味,若是李琳對此抵觸,倒是也能斷了他們前去的念頭。
而事實上,如果沒有陳安晏的話,于安通的這點心思恐怕真的會成功。
因為在聽了于安通所言之后,李琳已經皺起了眉。
看樣子,她對于于安通所言,還是有些擔心,因此,她聽完之后立刻看向了一旁的陳安晏。
而陳安晏卻只是微微一笑,說道:“知府大人造福一方,等下官回到京城之后,一定稟報王爺,想來必有嘉獎!”
聽到陳安晏這么說,于安通也是心中一喜。
就在他以為陳安晏已經不打算去太白湖,剛要準備再說些什么的時候,陳安晏卻是又接著說道:“郡主和下官在離開京城的時候,王爺曾特意交代,要多看多學,看來這濟寧,我們是來對了!”
于安通一聽,似乎有些不妙,而陳安晏卻并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,接著說道:“既然大人說了,我們自然要去學習一番!”
于安通聽了皺了皺眉,不過,他還是立刻笑著說道:“既然如此,郡主請,陳大人請!”
眼看陳安晏堅持,他也不便再找借口。
很快,他們這一行便出了城,
其實,于安通看起來倒是還算淡定,一旁的司馬寧卻似乎有些緊張。
雖說直到此刻他還是不知道于安通究竟用這塊地做什么,但他卻是可以肯定,一定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。
否則的話,于安通根本不必瞞著自己跟周永安,而且還起了那些高墻。
至于剛才在衙門里的時候,于安通所說的那些鬼話,司馬寧自然不會相信。
出城之后,大概還有七八里才到太白湖。
不過,他們才走出去兩里左右,卻是突然見到遠處濃煙滾滾。
于安通見了大驚,立刻派人前去查看。
按照這位知府大人所言,這冒濃煙的地方,正是太白湖那里。
隨后,他立刻以安全為由,請李琳回城里,司馬寧也在一旁附和。
不過,李琳還是沒有說話,而是再次看向了陳安晏。
于安通見狀,也立刻讓陳安晏勸說李琳,說是李琳身份尊貴,太白湖那邊如今起了火,兇險未知,所以向讓陳安晏帶著李琳先回城里,等自己前去查看了情況之后,再來向欽差大人稟報。
不過,陳安晏聽了卻是告訴于安通,與他們隨行的有十幾個大內侍衛,若是那邊真的發生了什么事,想來也能幫一把手。
說完之后,他也不顧于安通,直接帶著李琳他們朝著濃煙的方向趕去。
于安通見了,還想勸說幾句,可是陳安晏卻根本不聽。
無奈之下,于安通只能又跟手下吩咐了幾句之后,追了上來。
很快他們便來到了太白湖這里。
實際上,這里離太白湖還有幾里地。
這是因為那些鄉紳富戶的地,大多都是在太白湖的北面。
至于另外三面,實際上那里的地并不多。
這主要是因為在太白湖的西面是運河,在太白湖的東面是洸府河,在南面也有一些錯綜復雜的河道,所以,再送給司馬寧的那些地中,有七成以上都是在太白湖的北面。
而在陳安晏他們來到這里的時候,這里的那些官兵似乎都在忙著滅火。
可據陳安晏的觀察,這些官差根本不是在滅火,看上去反倒是好像擔心這些火會滅了一般。
他們在澆水的時候,全都只是流于表面,并不是朝著著火的地方澆水。
因此,陳安晏在看到之后,卻是微微一笑,并沒有讓那些侍衛去幫忙。
至于于安通,他卻好像沒有看到那些破綻一般,立刻沖了進去,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。
過了大概有一炷香的功夫,于安通派人前來,說是火勢已經逐漸被控制了。
陳安晏讓李琳他們留在外面,自己則是帶著兩個侍衛直接進了大門。
進去之后陳安晏發現,燒了這么長時間,這里已經燒的十分徹底。
雖然已經看不到這里原本的樣子,但是能夠想象,這里應該是一個院子接著一個院子,彼此相隔應該不遠。
從目及之處僅有的兩個院子來看,這里的裝飾似乎并不奢華,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簡陋。
若是旁人見了,說不定真的會以為于安通是在這里安排人手養殖家禽家畜了。
事實上,在陳安晏來到這里之后,的確是聞到了一些家禽家畜糞便的味道。
可是,陳安晏隨便走了幾處,便已經看到了在一些廢墟之中還沒燒完的牛糞馬糞。
而這些牛糞馬糞看上去已經風干許久,根本不像是近期的。
倘若是新鮮的牛糞馬糞,恐怕沒有那么容易燒著。
而且,陳安晏在四處看了看之后,只是零星的見到了一些雞鴨牛羊,加起來恐怕一共也就三五十只而已。
盡管想比尋常百姓家里來說,這個數目已經很多了。
但是要知道,這里可是有著三萬多畝,就算出去了太白湖的面積,還有將近兩萬畝。
這樣的面積只是養了這些家禽家畜,恐怕沒人會相信。
不過,關于此事,倒是有個官兵主動來替陳安晏解惑。
按照這個官兵的說法,這里原本有不少家禽家畜,總共加起來恐怕有近萬只。
可是在著火之后,這些家禽家畜沖破了圈門,四散而逃。
這個官兵還告訴陳安晏,在往南一些的地方,有一段高墻也被燒倒了,大部分家禽家畜都從那里逃了出去。
對于這樣荒唐的說法,陳安晏也只能微微一笑。
若是真的如這個官兵所言,在南面某處的高墻因為起火倒塌,出現了一個大概丈余的口子。
可是近萬只家禽家畜就算排隊從這個口子出去,恐怕至少也得半個時辰。
因為按照于安通以及這寫官兵的說法,這里可不止是雞鴨鵝兔這些家禽,還有豬牛羊馬這些家畜。
他們若是遇火受驚的時候,必然會四處沖撞。
在這種慌亂的情況下,這些家禽家畜想要全都逃出去,恐怕至少得一個時辰。
而從于安通來衙門到現在,總共還不到一個時辰。
若是真的如這個官兵所言,恐怕早就有官兵來稟報了,而不是等他們出城的時候才發現。
而陳安晏懷疑這里的貓膩,還有一個原因,那就是他在進了里面后,聞到了這里有松香和煤油的味道。
想來,這里的面積還是太大了一些,光靠于安通那些手下放火,恐怕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將這些院子燒到這種地步。
又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,于安通終于帶著司馬寧以及其他手下回到了這里。
而這時候,這兩人以及那些官兵卻是看起來都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。
陳安晏見了,心中也不免覺得有些好笑。
顯然,這些人剛才是去“裝扮”了。
見到陳安晏在這里,于安通也是一臉歉意的說道:“是本官失職,攪了郡主和陳大人的興致!”
只見他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眼前這些殘垣斷壁一眼后,又微微一嘆接著說道:“想不到本官多年的心血最終卻是付之一炬……”
陳安晏聽了卻是淡淡說道:“不知大人可曾查出是怎么起的火?”
“這個……”
于安通聽了,稍稍猶豫之后,卻是立刻看向了一旁的一個手下,只見他面色一沉,朝著這個手下問道:“還不趕緊告訴陳大人,究竟是怎么起的火?”
那個手下先是一愣,隨后卻是很快就上前說道:“回大人的話,今日中午這里的廚子在做了午膳之后,將哪些沒燒完的柴火丟到了一旁,卻沒想到將牛棚引著了,哪些牛受驚之后到處亂撞,將那些著了火的木塊引到了別處,其他的家禽家畜跟牛一樣,受驚之后到處亂跑,最后就成這樣了……”
陳安晏聽了都有些忍不住發笑。
他做夢都沒有想到,這些人竟然能想到這么離譜的理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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