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江花船。
蕭月冥一上船便照例揮退了船上的花娘。
花娘們也知道蕭月冥的脾氣,全都恭敬地退下。
“無趣!”楚南弦哧了蕭月冥一句,不過還是拎起茶壺給他倒了杯茶。
楚南弦將茶杯遞過去的同時,八卦道:“聽說你把冥王府搬空了去給那云家大小姐提親了?”
蕭月冥倏地看向范舟,范舟立刻驚慌地擺手:“不關屬下的事啊,屬下可什么都沒說!”
楚南弦得意一笑:“你那點家底別人不清楚,我還不清楚嗎?整整三條街的聘禮,冥王府只怕窮得連飯都吃不起了吧!”
“你也太小看本王了。”蕭月冥冷哼一聲,便端起茶杯抿了口茶。
楚南弦嫌棄地撇撇嘴。
還死鴨子嘴硬呢!
男人啊!
呵~
“我說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啊,你該不會是真的看上那云大小姐了吧!”楚南弦瞇眼看著蕭月冥問道。
他那點家底,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,出生入死,攢了好幾年才攢到的。
原本肯定是留在以后起事用的,誰承想現在都花在了一個女人身上,偏偏這個女人還是云鳳儀的親侄女,你說邪不邪門!
而且這次他弄這么大動靜去下聘,相當于暴露了他的實力,以后只怕皇上和云鳳儀那個女人更加忌憚他。
為了一個女人,值當嗎!
“本王自有用意。”
蕭月冥隨口一句就想打發楚南弦。
“什么用意?”楚南弦抬起下巴,明顯不信他。
“你別管!”蕭月冥不爽地瞪他一眼。
“呵~”楚南弦不屑地冷哼一聲,一副早已看穿他的模樣:“你就嘴硬吧,你肯定是愛上人家了!等我得空我也得去會會那云大小姐,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魅力,能把你迷成這樣!”
“你敢!”一聽他要去禍禍云若初,蕭月冥抓起桌上的糕點就朝楚南弦丟去。
“啪”的一下,糕點不偏不倚地砸中了楚南弦的腦門。
楚南弦瞬間黑了臉,摸到腦門上的糕點就反擊了回去:“你個重色輕友的家伙!”
蕭月冥淡定自若地一偏腦袋,糕點瞬間從他頰邊飛了過去,“咚”的一聲掉進了江里。
聽到那一聲悶“咚”,兩人立刻對視一眼,表情瞬間都變了。
楚南弦突然便站起了身,抓過船艙邊的一只魚叉,悄聲走出了船艙。
“這糕點掉進了江里,正好用來釣魚!”楚南弦說了一句,便將魚叉狠狠插進了水里。
水底瞬間冒起了幾個水泡,隨即便涌出一灘血跡,接著又有一大圈水紋在水面漾開。
等到底下沒了動靜,楚南弦才丟下魚叉,回了船艙:“看來這花船也不安全了。”
蕭月冥卻是不擔心:“無妨,他們在水下未必能聽得到我們說話。”
楚南弦想了想道:“下次我也安排兩個人在水下,我看誰敢靠近。”
蕭月冥自是沒意見:“行了,我走了,你看著辦吧。”
“一起。”剛才被人偷聽,楚南弦這會兒也沒心思招貓逗狗了,硬是擠上了蕭月冥的小船。
此時的曲江亭,安羽笙終于等到了云若初。
“表哥。”看到安羽笙,云若初笑著跑進涼亭。
安羽笙看著云若初這獨特的妝容,眼底滿是驚艷:“今日怎么這番打扮?”
“早上入了宮。”云若初解釋了一句,又拎著裙擺在安羽笙面前轉了一圈:“好看嗎?”
“當然好看。”安羽笙看她穿得單薄,又解開身上的斗篷披到她身上:“夜里風大,小心著涼。”
云若初攏了攏身上的斗篷,和安羽笙一起坐到了涼亭中央的石凳上:“表哥不是去在鄭州平南軍營嗎?怎么這會兒有空回來?”
安羽笙眸子微斂:“聽說皇上給你和冥王賜婚了?”
消息一傳到軍營,他就跑回來了。
云若初的表情瞬間僵硬起來,沒有說話。
安羽笙看出她的心思,蹙眉道:“你若是不想嫁,我讓祖父入宮去求皇上。”
“算了。”云若初看著安羽笙擠出一絲笑容:“這是皇后的意思,求誰都沒用。我已經十六了,反正都是要嫁人,蕭月冥好歹是個王爺,長得也不丑,我也不算吃虧。”
看著云若初強顏歡笑的樣子,安羽笙死死捏緊拳頭。
為什么他這般沒用?
若是他在朝中能身居要職,說不定今日也能幫到初兒。
此時,曲江中,蕭月冥的小舟已經劃到了江邊。
看到曲江亭中那一對男女,楚南弦忍不住戲謔地吹著口哨:“這曲江亭可真是好地方,這么晚了,還有一對小情人在這兒幽會呢。”
范舟看清那涼亭中的男女,卻是瞬間呆愣住了:“云,大,小,姐……”
范舟根本不敢去看自家王爺的臉色,因為他已經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寒氣。
“咳咳!”楚南弦被這句云大小姐驚得不輕,立刻正襟危坐地瞇眼仔細朝涼亭里看:“好像真的是云若初!”
看清涼亭中的男女,楚南弦用余光瞄了眼蕭月冥的頭頂。
不好,這家伙的腦袋泛了綠光啊!
蕭月冥整張臉結成了冰,陰冷的目光死死盯著涼亭中的男女。
見安羽笙許久不說話,云若初反倒是安慰起他了:“沒事啦,我知道皇后和云坦之的目的是什么,我能應付的來。”
安羽笙抬眸,看著云若初像是下定決心似的開口道:“初兒,其實我……”
“嗚~”腦袋又被什么砸了下,云若初低頭看著落在她裙子上的紅棗,腦袋瞬間就大了。
不是吧!
不會這么巧吧!
又遇到他了?
就在云若初做心理建設的時候,蕭月冥三人已經上岸了。
“冥王?”看到蕭月冥,安羽笙倏地皺起眉頭。
……云若初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真的是他!
要命,這到底是什么孽緣啊!
安羽笙震驚過后,連忙起身朝著蕭月冥和楚南弦行禮:“見過王爺,瑾誠世子。”
“王爺,世子。”云若初跟著起身行禮。
云若初不想抬頭的,可是某道目光太過強烈,強烈到她全身都像是被泡在冰水里一般,雞皮疙瘩全冒出來了。
云若初終究是抵不住這穿心的寒意,抬眸對上了某人的目光。
如銀河般璀璨的眸子里,此刻是能燒盡一切的滔天怒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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