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小時后，護士送來的盆子滿是水蛭。
吃撐的水蛭，就像是沙灘上冒出來的蟶子一樣，一根根直挺挺的，嘴上還沾染了不少鮮血。
一把鹽撒下去，水蛭掙扎了幾下后，全部化為液體。
小半盆子血水，看上去很嚇人。
“師父，這是吸血大法嗎？太神奇了，我感覺雙腿靈便了許多。”
有沒有效果，酒鬼最有發言權。
站起來跺跺腳，隨后又按了按傷口，不疼，就算是水蛭咬過的地方也不疼，也不滲血出來。
“我說過，沒有效果，我沒資格做你師父，我給你磕頭，現在你信了吧？”陳平安白了酒鬼一眼，心里一陣冷笑！
哼！
老子要是連一個洋鬼子都收拾不了，這三年白跟師父學習中醫了。
“信信信，我當然相信師父您了，謝謝師父……”
“用嘴感謝啊？沒點實際行動？”
沒等酒鬼高興太久，李振東再一次“友善提醒”，“是不是忘記中醫的規矩了？”
“沒忘沒忘。”
酒鬼嘴角猛地一抽，他的確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，磕頭都是小事，不過今晚哐哐哐磕頭磕太多了，都快磕出腦震蕩了。
哐哐哐！
陳平安喜提三個響頭，臉上有了笑容。
“師父，我很好奇，為什么水蛭不往我身體里鉆？為什么水蛭掉下來以后，傷口也不流血，剛剛我按了一下，好像自動愈合了一樣。”
頭磕了，酒鬼趕緊抓緊時間提問，他必須要搞清楚每一個環節。
就這效果，不比打胰島素有用嗎？
回到雄鷹國，水蛭價格都能往上提一提了，順便帶動玻璃試管產業，美滋滋啊。
“唔，很簡單，吃飽了以后，它鉆不進去了，在外面就能吃飽，為什么一定要鉆到你的身體里去？”
陳平安也不藏拙，接著又道：“至于第二個問題，我覺得你問得很業余，很白癡，你在雄鷹國好歹是知名醫生，難道不知道水蛭體表的黏液對傷口有修復作用嗎？”
“呃。”
就算被罵白癡，酒鬼依舊點頭賠笑，不敢造次。
“唔，好了，時間不早了，今天的治療就到這里，明天吧，我給你開一點中藥拿過來。”
一番折騰后，已經晚上十一點了，陳平安得抓緊時間去第二人民醫院，再晚蘇暮雪就該下班回家休息了。
“謝謝師父，我送送您。”
酒鬼連連道謝。
“別！”
陳平安連忙叫停，瞥了酒鬼下半身一樣，軟綿綿的黃鱔還在里面晃蕩，坦白說，個體不小，但幾乎為零的戰斗力，著實讓人遺憾。
“你抓緊時間把褲子穿上，診金不用付，但是，今天晚上用了華老他們醫院的材料，以及場地等等，必須要付錢！”
“不，不……”
華文雄哪能要錢？畢竟洋鬼子是陳平安的徒弟，不看僧面看佛面。
“對，一分不能少，治病就是治病，沒有人情價的說法。”
陳平安搶先道，一個勁兒沖華文雄打眼色。
李振東也是人精，悄悄拉了華文雄衣角一把，低聲道：“華老，洋鬼子的錢不賺白不賺，別犯傻。”
“……”
華文雄看了看李振東，又看看陳平安，苦笑搖頭。
“華老，你看水蛭多少錢，玻璃試管多少錢？”
“要不，隨便給點，給個一百塊吧。”
華文雄畢竟還是心軟，而且這錢真不貴，水蛭鄉下水潭里多的是，現在人工養殖更便宜，就這么幾十條也就三五塊錢而已。玻璃試管稍微貴一點，但也就幾毛錢一根的進價。
“成，那就一百美金一條水蛭，一百美金一根玻璃試管吧，鑷子和盆子就算了，消消毒還能二次使用。”
陳平安白了華文雄一眼，心想這老頭兒膽子忒小，刀子都雙手遞給你了，就不能狠狠宰洋鬼子一刀？
天下掉下來的餡餅，不敢吃是不是？
“嘶！”
華文雄倒吸一口涼氣，陳平安這是扛著屠龍刀來的啊。
嘴上說著不收費不收費，就這材料費一收，連本帶利全都回來了啊。
“一共三十五根試管，五十條水蛭，一共八千五百美金，打個折吧，九千美金！”
陳平安嘟囔了一句。
“……”
華文雄與李振東對視一眼，還能反向打折？
“沒問題，很便宜，很公道。”
酒鬼一臉喜意，非但不生氣，反而還挺開心，夸華文雄收費合理，隨后，從皮夾子里掏出一疊美刀，數了九十張遞給華文雄后，隨后又掏出兩張交給華文雄。
“這，這是什么意思？”
華文雄有點懵。
洋鬼子全都這個逼樣，人傻錢多嗎？
“小費啊。”
酒鬼脫口而出。
聞言，華文雄嘴角猛地抽動兩下。
真尼瑪能裝啊，出來看病還給人小費。
“唔，那就這樣，我先走了，明天見。”
見事情談妥，陳平安擺擺手，叼著煙與李振東出了門診大樓，上車后，李振東再也忍不住，哈哈大笑。
“洋鬼子也不聰明嘛，哈哈哈。”
“謝謝你，平安老弟，讓老哥今天倍兒有面子，這幫洋鬼子，就該好好收拾收拾他們，艸！”
這兩天，因為要跟洋鬼子談合作，別看煤老板李振東有錢有面子，可在洋鬼子面前很是卑微。
瑪麗小姐被蛇咬后，因為醫院找不到配對血清，連瑪麗小姐的助手都敢對李振東橫眉瞪眼，處處嘲諷。
酒鬼磕頭，算是替李振東報仇了。
“就用嘴感謝啊？”
陳平安開了個玩笑。
“去你的，怎么，還想讓老哥給你磕頭啊？”
李振東愣了愣，推了陳平安一把，兩人相視一笑。
“對了，平安老弟，瑪麗那邊肯定沒問題，對吧？”
鬧歸鬧，但李振東很快便拉回思緒，將生意擺在首位。
“沒問題，最多一個星期就能痊愈，不會耽誤合作的。”陳平安聲音平靜，但充滿自信。
“那就好。”
李振東深吸一口煙，沉聲道：“瑪麗所在的家族，是雄鷹國最大的醫療設備制造公司，其地位比咱們國內的創明醫療要高得多。”
“只要合作達成，咱們的藥上市會免去很多麻煩，所以，最近你多花點心思，盡快把藥弄出來。”
“放心，瑪麗會求著跟我們合作的。”
“為什么？”
“嘿嘿。”
陳平安微微一笑，臉龐掠過一抹狡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