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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北急中生智,把事情給捋明白了。
顧鴻笙已經被林貝兒父子倆給陰了,都鬧到警察抓人了。
連帶著余北都一起遭殃。
余北不知道他們兩個魔鬼要怎么處理他,毀尸滅跡?
什么也干不了,余北只能仔仔細細聽林貝兒講電話。
“爸,你確定沒看到亦銘哥?”林貝兒智商還尚且在線,“他沒到公司?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。
余北心懸著噗通噗通跳。
他們不會對顧亦銘也下手了吧?
“貝兒。”電話那頭深沉地說,“那我實話告訴你,顧亦銘在公司樓下出了交通事故。”
余北整個人都被轟了一下,渾身木然。
都說腦子一片空白,余北今天才體會到是什么感覺。
好像靈魂出竅一樣,沒法思考。
“車禍……”林貝兒的聲音也變了,“亦銘哥他人怎么樣了?怎么會出車禍呢?爸,你別跟我開玩笑!”
“車都被壓在貨車底下了,你覺得還能活?”電話里說,“我現在就在公司辦公室,樓下來了救護車和消防警察,你要不要自己聽聽?”
“爸!”林貝兒尖聲喊道,“不可能會這樣!爸……是不是你?是不是你做的?!”
電話里有沉重的呼吸聲。
“是。”
“為什么啊?!”林貝兒大聲吼,“你不是這樣說的!你答應我的,不傷害亦銘哥,你怎么能出爾反爾呢?”
“貝兒你給我好好冷靜一點!”電話里傳來嚴厲的聲音,“你想想咱們做的事,親手把他爸爸送去監獄,顧亦銘不是傻子,能不知道是我們做的?他不比顧鴻笙差,到時候咱們還能安穩度日?你還想著他會和一個仇人在一起呢?!你就是在癡人說夢!”
“不是這樣的!亦銘哥和我……”
“閉嘴!”對方打斷了林貝兒,“我寵你疼你,不是讓你為個顧亦銘要死要活的!你要分得清主次!何況顧亦銘愛你嗎?他愛的是跟他結婚的人!你最好想清楚了!”
林貝兒他爸把電話掛斷了。
林貝兒抓著手機,無助地哭了起來。
“怎么會是這樣?不應該的……亦銘哥愛我,他愛的是我啊,他一定是愛我的……”林貝兒哭著呢喃,忽然轉過身來,“都是你,都是你的錯!你為什么要出現!為什么要糾纏亦銘哥!都是因為你,事情才會發展成這樣!你死啊!你怎么不去死!”
說實話,余北壓根沒聽清林貝兒在說什么。
從電話里說顧亦銘出車禍開始。
余北一直在耳鳴。
世界上的聲音都消失了,就剩下尖銳的刺聲。
等余北醒過神來,林貝兒已經在跟瘋了一樣對自己拳打腳踢。
“你去死啊!該死的是你!”
林貝兒已經沒了理智,忽然蹲下撿起一塊石頭,就往余北的額頭上砸。
余北頭歪了一下,有一瞬間失明。
一股暖暖黏黏的東西從額頭上流下來,順著眼角滲進了眼睛。
余北感覺澀疼,眨了幾下眼睛,但是血液在眼眶里擴散,反倒弄得眼前一片血紅。
林貝兒抓著石頭,身體也在顫抖。
“我已經警告過你了,為了亦銘哥,我什么都做得出來!你為什么不聽?!為什么不離開他!你自找的!你活該!”
“林貝兒……”
余北睜著眼睛,眼前模模糊糊。
“你把手機給我……我給顧亦銘打電話。”
林貝兒下手真狠的。
痛嗎?
也痛。
可是沒有失去顧亦銘那么痛。
比起確定顧亦銘的安危,余北什么都懶得計較。
“你休想!你從今往后,都沒機會見亦銘哥了!”
林貝兒怒吼一聲,把手機狠狠地砸在地上,碎得四分五裂的,他還不解氣,在上面踩了幾腳。
然后就抹了一把淚,就惡狠狠地朝兩個黑哥哥下命令。
兩個黑哥哥倒是聽話得緊,拳腳在余北身上招呼。
兩個人都是大塊頭,余北哪經得住他們幾拳,感覺自己像個被揍漏的沙包,越來越痛,也越來越沒力氣。
整個人都蔫蔫的,倒在地上。
余北懷疑林貝兒讀書那會兒,是不是光和黑社會混混了,怎么綁架揍人這么駕輕就熟呢?
連踩在余北腦袋上的動作都那么職業。
“為什么大家都說亦銘哥愛你呢?你值得么?你配么?……既然他愛的是你,那你要是不存在就好了,他總不能愛一個死人吧?……”
余北喘息了幾下,鼻孔里都是灰。
真背時啊。
怎么就招惹到林貝兒了呢?
好像情況越來越糟糕。
老天爺估計是嫉妒我,都不再庇佑我了。
才剛剛翻紅,就要客死他鄉了。
說不定還活不見人死不見尸。
也可能,我的運氣,在遇到顧亦銘的時候就用光了。
余北看著林貝兒離開,兩個黑哥哥也沒放過他,拎起來拍了拍臉,對著他肚子猛來了幾拳。
余北盲腸都快吐出來了。
然后就跟一個塑料袋一樣,軟飄飄地扔在地上。
余北眼前一片漆黑。
暈過去之前,想著暈過去也好。
不然還得親眼目睹黑哥哥怎么把我毀尸滅跡。
那也太殘忍了。
……
余北暈過去之后做了個夢。
亂七八糟的。
夢的開頭是第一次見到驚艷的顧亦銘,然后畫面就跳到和顧亦銘在原始森林造小人兒,最后又夢見顧亦銘渾身是血,說舍不得我,一個人去陰曹地府太寂寞,要帶我走。
我抵死不從。
“小北。”
好溫柔的聲音啊。
肯定不是顧亦銘。
顧亦銘老是咋咋呼呼的。
“小北……”
余北感覺頭重腳輕,一點都不想睜開眼睛。
再睡也不是個事兒啊。
我還得去找顧亦銘呢。
于是余北就努努力,把眼睛打開了。
顧鈞儒的臉映入眼簾。
周圍明晃晃的一片白,顧鈞儒的臉簡直就跟天使一樣。
余北張了張嘴,結果沒發出聲音來。
嗓子太啞了。
顧鈞儒給他喝了一點水,潤潤嗓子。
“大哥,顧亦銘呢?”
顧鈞儒和煦的笑容稍微凝了凝。
“他忙呢。”顧鈞儒說,“你感覺怎么樣了?身上是不是很疼?醫生說你傷得很嚴重,你別說話,也別亂動……”
“我都知道了。”
余北打斷他。
“什么?”
大哥還是這么不會撒謊。
每次撒謊就臉紅。
跟撒謊過敏一樣。
難為他了。
“我電話里聽到了,顧亦銘出了車禍。”
“你別胡說。”顧鈞儒低眸說道,“公司有點事需要他,等過兩天他就來看你。”
大哥也真是的。
這種哄小孩子的話也說得出口。
余北寧愿聽實話。
這種遮遮掩掩的語氣,電視劇里也演過。
后面接的通常都不是啥好消息。
“大哥,你說實話我還能承受得住,再磨嘰我怕把自己先嚇死。”
顧鈞儒猶豫了。
他身后走出一個人來。
是汪嘉瑞。
“人還在急診手術室搶救。”
還是汪嘉瑞干脆利落。
殘忍無情。
不愧是顧亦銘的情敵。
不過他還算有良心。
沒有樂出聲。
余北就感激不盡了。
汪嘉瑞半蹲下來說,“小北,你還是顧好自己吧,你看你渾身沒一個地方好的。”
“他情況怎么樣?”
也不知道怎么回事。
滿腦子都是顧亦銘。
連渾身疼也沒覺得多疼了。
顧亦銘就跟住在余北的心臟里一樣,他沒事兒,余北就死皮賴臉也能活,他沒了,余北估計也沒心跳了。
我不是愛顧亦銘的家產么?
怎么把自己都賠進去了?
“醫生說情況不太好,外傷就不說了,內臟重傷移位,還失血過多,搶救成功的概率……只有一成。”
顧鈞儒站起來推了汪嘉瑞一把。
“你能不能不說了?”
汪嘉瑞有點委屈說:“……醫生說咱們也沒權力對家屬隱瞞病情的權力啊……”
家屬……
余北有種莫名的情動。
家屬兩個字。
可能是好多同性愛人,一輩子都期盼不到的愿景。
在這個時刻,余北覺得和顧亦銘是緊密相連的。
家屬的身份來得太不容易了。
顧亦銘為了這個光明正大的“家屬”,做了好多好多事情。
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
余北木然地回答了一聲。
“你們是怎么找到我的?”余北勉強笑了笑問。
顧鈞儒輕輕說:“我們……在顧亦銘的車里找到了他的手機,通過跟你的最后一通電話,請警局幫忙定位找到你的。”
“大哥,車禍是人為的。”余北定定地說,“還有顧爸爸的事兒,都跟林家有關。”
“林家……”顧鈞儒點點頭,“我知道了,小北,這些你都別管,顧亦銘要是醒來,發現我還讓你操心,他不得跟我斷絕兄弟關系?”
余北掐了掐自己,一定要冷靜啊。
“我可以去看看顧亦銘嗎?”
“小北。”汪嘉瑞插話說,“你身上還有幾處骨折脫臼呢,手術室是進不去的,在這里等消息就好了。”
為了這個家,顧亦銘付出了那么多。
顧亦銘那么優秀,他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。
他怎么會倒下呢?
余北以為這種巧合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。
他像個超人一樣,把我保護得嚴嚴實實的。
我不能掉鏈子。
不能娘們唧唧地只會哭。
我可是顧亦銘的家屬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