逐鹿城。
天子峰。
夜深。
四處飄起了白綾。
甲士,宮女,太監,無不披上了素衣。
養心殿內。
一張大大的桌子上,擺滿了美食。
有肉,亦有酒。
按理說,皇帝駕崩,自當齋戒。
可是葉亭暮卻開倉放糧,宰牛殺羊,犒勞三軍。
皇帝駕崩不假,慘勝亦不假。
可是勝就是勝。
何來慘字一說。
這個慘字他知道便可。
士兵也好,逐鹿城的民也好,他們需要一個堅定的答案。
而這個答案葉亭暮告訴了他們。
他們贏了,而且是大勝。
故此以酒,肉食,犒勞三軍。
當然,也犒勞犒勞自己。
桌子很大,能坐下二三十人。
他早就差人,去祖峰將接東方磬竹他們過來,一起慶祝。
只是人還尚未到罷了。
難得的大團圓不是。
此時的餐桌前。
四道人影相對而坐。
依次是葉亭暮,風禾,朝風,朝蕭四人。
四人此刻皆是穿著白色的麻衣。
頭戴白色喪帶。
看著桌前的美食。
風禾倒還沒什么?
朝蕭和朝風,面容上難免掛著一抹不悅。
對此葉亭暮不以為然,畢竟作為當地的土著,又出自皇家,對于禮看重些,是正常的。
他為自己斟了一杯酒,而后看著二人,笑道:“怎么,大殿下與二殿下是覺得本侯這么做不妥嗎?”
朝蕭擰了擰眉,并沒有說什么?
雖然確實于禮不合,可是這也不是他該管的,畢竟他的身世擺在那里,索性選擇沉默。
至于朝風,他知道葉亭暮事出有因,而且這般做,確實實打實能鎮定軍心,和民心。
他嘆息一聲。
“人死不能復生,書劍侯這么做,不僅慰問了將士們,重震軍心,也同樣安撫了逐鹿城的民心,雖然略有不妥,不過卻是事出有因,相信就算是父皇在天上看到,定然也會支持書劍侯的,風又有何資格,指責書劍侯呢。”
葉亭暮聞言,眼中帶著一抹欣慰。
看來這二皇子,和自己之前猜的一樣,不僅不傻,還聰慧過人。
這般一來,他也就放心了。
他看向朝蕭,問道:“大殿下,你呢?沒有想說的嗎?”
朝蕭搖了搖頭。
風禾見此,舉手。
“哥,我說兩句。”
葉亭暮聞言,瞪了他一眼,道:“你別搗亂,有事一會在說。”
他用屁股都能想到,這小子想說啥,無非就是我覺得大哥做的很對,很好啊......什么什么的。
“哦......”風禾哦了一聲放下了手來。
葉亭暮舉杯,道:“來,為此戰之勝利,我們干一杯。”
風禾毫不猶豫,秒提杯。
不過朝蕭和朝風卻是猶豫了許久,方才舉杯的。
在他們看來,戰打到這個份上,哪里來的勝利。
之所以舉杯,一是給葉亭暮面子。
二是酒解千愁,剛好如今的他們很愁。
四人碰杯一飲而盡。
如此一幕,若是在以前前,誰能想到。
為了皇位爭奪的皇子們居然能坐在一起喝酒。
葉亭暮放下杯盞,說道:“既然酒喝了,那下面就聊聊正事吧。”
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他,眼中帶著狐疑,自然也帶著期待與好奇。
正事嗎?
是什么樣的正事。
葉亭暮也不賣關子,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面。
說道:“今日百官的話,大家都聽到了吧。”
朝風和朝蕭面容肅穆了些許。
他們自然知道,葉亭暮所指,無非皇位之事。
不過這皇位已經鐵定是風禾的了,還需要商量嗎。
莫非葉亭暮還是對二人不放心嗎?
也不應該,若是不放心,殺了他們便是。
饒是朝蕭乃圣人,但在朝蕭看來,自己單挑還是打不過葉亭暮的。
畢竟自己剛入圣者,一切根基未穩。
能斬滄海的圣,也只是依靠籬龍之魂的壓制罷了。
至于朝風就更不用說了。
二人不知道葉亭暮想干嘛,于是便選擇了沉默。
而風禾則是一臉的詫異。
白天什么事,他想不起來了。
大臣們說了什么他更不知道,當然也不在乎。
反正白天朝會的時候,他打瞌睡,睡著了。
再醒來,都結束了。
見三人不說話,葉亭暮繼續道:“我覺得大臣們說的在理,一國之本,在君,無君則朝堂不安,朝堂不安,則山下不能同心,故江山社稷危矣。”
說道此處他頓了一下,語氣提高了幾分。
“所以,你們懂我意思吧。”
風禾率先搶答,搖著頭。
“哥,能不能說簡單點,太復雜,聽不懂。”
葉亭暮雙眼一翻,心里吐槽,聽不懂你就不能假裝聽懂嗎?
真是服了你了。
他咳嗽一聲,端了端身子,繼續道:“我的意思是,這個皇位,你們三個商量商量,到底誰來坐,反正都是自家的事,對吧,好說好商量。”
風禾這次懂了。
而朝蕭和朝風卻是懵了。
有些不知所以。
葉亭暮卻指著朝蕭道:“大殿下,你年紀最長,不如你挑個頭,先說說你的看法?”
朝蕭指著自己,重瞳交匯的地方帶著一抹迷茫,
“我?”
“對,你先來,表個態。”
往日沉著的朝蕭,今日卻也被葉亭暮整的稍微有些懵了。
不過還是很快調整了過來。
葉亭暮應該就是要他們的一個態度。
于是說道:“我,你們都知道,我和父皇沒有血緣關系,所以,我肯定不行。”
葉亭暮摸著下巴,不時點頭,表示很是認同。
“也對,看來你確實不行,于理不合。”
此時的朝風,準備開口。
不過卻被風禾搶了先。
“那我就更不行了!”
三人狐疑的看向風禾,眼中是駭然。
朝風更是忍不住的小聲問道:“為什么這么說?”
風禾聳了聳肩,理所應當的道:“因為我姓葉啊,所以朝氏的皇位跟我有什么關系。”
嘶.......
他這話一出,三人倒吸冷氣。
一個個眼睛瞪的老大。
這個理由怎么說,很牽強,但是好像也無法反駁啊。
葉亭暮眼中滿是深意,對于風禾這個答案很是滿意。
“你這么說,也對,那你也不行。”
朝風麻了。
他看看朝蕭,又看看風禾,最終視線落在了葉亭暮的身上。
“他兩都不行,那你告訴我,誰當?”
三道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他。
眼中滿是看不透的波光。
朝風頓時感覺大事不好,連連擺手。
“不不不......我不行,我是個傻子啊。”
不過葉亭暮卻直接無視了他,說道:“他當皇帝,你們兩沒意見吧?”
二人連忙搖頭。
對于風禾來說,誰當都好,只要不是自己就行。
對于朝蕭來說,誰當都行,最好不是風禾,是也能接受,不是那就是驚喜。
葉亭暮一拍桌子。、
“啪......”地一聲。
道:“那就這么說定了,皇帝朝風來當,來喝酒。”
看著三人舉杯,朝風此刻整個人都懵逼了。
什么鬼,自己同意了嗎?
他只想在心里罵娘。
感情自己裝傻子裝了這么多年,最后裝成了皇帝。
他的嘴角帶著酸楚,想反駁卻頻頻被打斷。
葉亭暮毫飲一口,心中滿是得意。
古有趙匡胤杯酒釋兵權。
今有葉亭暮杯酒定皇權。
也不失一樁佳話啊。
葉亭暮道:“好了,我要去接弟弟妹妹去了,估計要到了。”
風禾道:“哥,等等我,我和你一起。”
朝風無奈,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最終將視線看向了朝蕭。
朝蕭連忙起身,不忘說道:“我去上個廁所。”
看著三人先后離去,空空的大殿唯獨留下了他一人。
朝風持續懵逼。
他看著殿上穹頂。
生無可戀。
悲戚一聲。
“我特么真是個傻子啊。”
ps:皇權已定,這個結果,諸君覺得如何。
嘿嘿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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