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9小說網 > 修仙從己未津門開始 > 第四百三十五章 落腳蓬萊
  三豐派為什么不同意此等說法?

  看傳承就知道了,全真一脈師祖王重陽,此人創立全真道統,而后尊呂洞賓為先師。

  張三豐可是的的確確得了火龍真人傳承的,而火龍真正又傳承自呂洞賓。

  所以在三豐派看來,他們才是呂純陽真正傳承,什么全真一脈根本就是牽強附會。一個牽強附會的門派,勢頭大了反過來將正統收入門墻,這不是開玩笑嗎?

  更有意思的是,張三豐真人流傳下來的法脈可不只是三豐派,還有王屋山邋遢派、三豐自然派、三豐正宗自然派、日新派、蓬萊派、檀塔派、隱仙派、武當丹派、猶龍派等,至少十七支。

  法脈這種東西,都是一個師祖,傳授不同的徒弟,而后徒弟再開枝散葉。這些徒弟或者學藝不精,或者對先師傳道另有所解,于是乎差別越來越大。

  若非如此,以明朝皇帝對張真人的推崇,張真人一脈要是統合起來,不說將全真給吞了,起碼也不會是現在北全真南正一的局面,武當絕對會獨樹一幟,成為三足鼎立的一支。

  真真正正了解了內中詳情,燕雙鷹對張真人推崇備至。先當官,四十多歲棄官而去,遍尋真仙,七十多歲才在終南山得了火龍真人傳承,從蒙元一直活到永樂之后,張真人可謂傳奇。

  燕雙鷹與程向峰越聊越嗨,王敏彤在一旁時不時的插嘴一句,這氣氛倒也算融洽。

  待到日到中天,程向峰看了看天色道:“已到晌午,還請三位居士移步,一起用齋飯。”

  燕雙鷹道:“叨擾了。我等打算在紫霄宮盤桓一陣,還請道長不要嫌煩。”

  程向峰朗聲笑道:“同道原來,自當盡力招待。正好貧道于修行中有不少疑問要向二位請教。”

  這日用過齋飯,燕雙鷹試探著問詢,能否看一眼三豐派的道藏,乃至于修行法門。

  程向峰無比大氣,竟然點頭同意了。王敏彤覺得有些詫異,事后燕雙鷹卻說道:“道藏哪家都有,且我等自有修行法門,自然不會貪圖三豐派的法門。程掌門自然不會在意。”

  二人跟隨程向峰進入藏書閣,王敏彤只是隨意翻看,燕雙鷹卻是一目十行,只看了功法與對于張三豐的記載。

  張真人這人漂泊不定,一生收了不少弟子,留下道統無數。便說這武當山里,還有幾個打著是張三豐門人弟子的門派,就比如真武派。實則是明朝皇帝找不著張真人,便召集了四百多道士,在武當山立下了尊崇張三豐的道統。

  這真武派就是個大雜燴,劍仙之術會一點,齋醮符箓也會一點,丹道還會一點,樣樣都會,樣樣都稀松平常。

  所以明朝沒了之后,這真武派就開始沒落。

  待到了民國,因著時局動蕩,道士們的日子很不好過。甭說真武派,就連三豐派日子也不好過。

  紫霄宮年久失修,前后三殿,內中卻只有不到三十名道士。其中只有掌門程向峰一人天賦異稟,入了道。余者雖然早就筑基,卻遲遲無法煉精化炁。

  再說其余九宮八觀,燕雙鷹走了個遍,卻再也沒發現入道之人。雖然是道家名山,可武當的底蘊到底差了龍虎山一籌。

  燕雙鷹收獲不多,卻覺得理當如此。修行界里老的沒出路,最終凋零,后進匱乏,無以為繼。此方天地靈機斷絕,只怕要不了幾十年,最終再也沒有修行者的蹤影。

  他收起了探尋的心思,便在這武當山紫霄宮安住了下來。每日晚上追劇,白日里或者與程掌門談玄論道,或者隨意指點王敏彤幾句。

  哦,王敏彤到底給出了答案,她不想……或者不敢去面對費景庭。

  燕雙鷹得到答案之后咂咂嘴,心中頗為遺憾,都是劍人了,那給本體找找樂子豈不是理所應當?

 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  虛無界里。

  費景庭到底找到了落腳點——一處刻著蓬萊二字的仙山。

  這會兒費景庭已經清晰的知道,只怕歷史上的蓬萊仙山只是謠傳,刻下的蓬萊也不知是后人隨意命名的洞府,還是早已有之。

  此處仙山連綿三百里,山巒起伏,偏偏一個鬼影子都沒有。碰到此仙山的時候,費景庭眼瞅著仙山翻騰著從遠方飄蕩過來。

  在這虛無界里飄蕩日久,費景庭心生倦意,便琢磨著暫且將此山當做落腳點。剛好等待的日子里,張樂瑤到底破關而出,總算晉升了人仙。

  不比關熙怡與倪秋鳳兩個仙丹催生的人仙,張樂瑤可是實打實修行上來的。

  雷法修行,以存想為主。張樂瑤早已五雷圓滿,待破關而出,虛無界中頓時電閃雷鳴,生出一片雷域,將其籠罩其中。

  萬雷奔騰,電蛇游走,立于此間的張樂瑤好似雷神再世一般,通體經雷霆淬煉,一舉晉升人仙。

  待雷霆消散,張樂瑤再也不用符箓紙鶴承載,身形一閃便到了費景庭身邊。

  “夫君。”

  張樂瑤眼中,既有破境后的自信,也有苦悶閉關的解脫。自宋以后,都是丹法修行占據了主流,再也沒聽說誰以雷法修行成仙的。

  張樂瑤可謂五百年來雷法修行第一人。

  費景庭溫和笑著,探出手去勾勒了下她臉頰的輪廓,說道:“很是順利,不錯。下一步便是仙凡之別,心思放下,進境很快會追上來的。”

  “嗯,我心中有數。”

  “正好你來得巧,你且看那仙山,不如我們收攏下來做落腳點吧。”

  張樂瑤看了眼遠處好似米粒大小飄蕩過來的仙山,疑惑道:“夫君不等著自己開辟洞天福地了?”

  “飄累了,我看這蓬萊不錯,先落腳吧。”

  張樂瑤點頭:“也好,收攏下來,鐫刻法陣,剛好此前的陣法已然破解出來,正好用上……不如叫蕓昭也出來幫忙?”

  費景庭點點頭,一揮手,剛解了承負的符蕓昭便出現在眼前。

  這丫頭嘴里叼著冰糕,眨眨眼,囫圇道:“干嘛?我在閉關,等著破境地仙呢。”

  費景庭好笑道:“閉關也不耽誤你吃冰糕?哪里有這樣閉關的?”他指了指那仙山:“先幫忙將此山收攏,鐫刻了法陣你再去閉關。”

  “哦——”應了一聲,符蕓昭看向張樂瑤,吐吐舌頭道:“略略略,你才人仙,我可是馬上就要地仙了。”

  “呵,要打架嗎?”

  諸般修行,雷法以殺伐為最。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的,別看張樂瑤剛剛晉升人仙,可真打起來,符蕓昭未必打得過她。

  “沒空,我要閉關,還要養兒子啊。”

  話音落下,金蠶蠱嗖的一聲出現在眾人眼前。胳膊腿上胖出圓圈,穿著個紅布肚兜,扎著朝天辮,臉上惱火地朝著符蕓昭說著什么。偏偏說的聲音,只有符蕓昭能聽到。

  費景庭看著這個野生的兒子,頭疼道:“這金蠶蠱到底被你弄成什么了?如今到底是人還是蠱?”

  符蕓昭理所應當道:“我哪里知道?只是斷了盤王聯系,又看著不順眼改了改形象。不過它自己能修行的,以后修成什么樣就不好說了。”

  金蠶蠱在蠱中與三尸蠱并列第一,且隱隱高出三尸蠱一頭,蓋因金蠶蠱自生靈智。其蟄伏在符蕓昭體內,以靈機為食。斷絕與盤王牽連后,這貨竟然開始在體內自行開辟丹田經脈。也不知日后能修成什么情形。

  “得了,那仙山過來了,先收攏了再說。”

  三人各自駕馭遁光,紅光是費景庭在駕馭飛劍掩日,電光是張樂瑤駕馭雷霆,至于符蕓昭的遁光,因著以五行術法為本,是以五彩繽紛,看著好似彩虹一般。

  三道遁光按落在仙山之巔,費景庭放出神識略略一掃,便皺眉道:“護山法陣徹底損毀,生機斷絕,此山改造起來只怕要費一番功夫。”

  張樂瑤閃身便到了遠處山頭,以神識傳遞過來道:“原本的大陣不能用,換個山頭吧。”

  費景庭與符蕓昭從善如流,三人各自選了山頭,以神識溝通,而后以真氣外放,開始在山體內鐫刻法陣。

  從南宮幻境得來的云篆殘卷里,費景庭認識了不少云篆天書。這東西極其消耗經歷,且云篆重意輕形,直到如今,費景庭也才認識了其中一小半。

  饒是如此,從南宮幻境得來的那一套法陣,費景庭也破解了七七八八。

  此陣一大套七小,而今能清晰直到作用的,一為聚靈,不同于蝕刻玉牌內的聚靈陣,此聚靈大陣輻射出去,徑直從虛無界中抽取靈機,以養己身;一為閉鎖,將此間封閉成一界;又一為幻日,模擬日升月落;再一為滋養,以靈機灌溉群山,催生植被。

  余下三陣暫且未曾破解,估計其中另有妙用,三人便將其照抄下來。

  聚靈大陣率先完成,虛空中的靈機抽取過來,仙山頓時云山霧罩。

  跟著閉鎖大陣完成,山巔百丈虛空中生出隔膜,將此間籠罩,與虛無界隔閡開來。

  待幻日運轉,天空中以靈機模擬出日月,游蕩在虛無界中的三人,終于有了時間觀念。

  等滋養大陣完成,墨色山峰不過轉瞬之間便植被茂盛,青草冒頭,綠樹展揚,花開花落,轉眼果香陣陣。

  三人最低都是人仙修為,張樂瑤與符蕓昭尚且需要修習一陣,費景庭則不需要。如此又鐫刻三日,余下三陣全部鐫刻完畢,這蓬萊仙山便算是改造完成了。

  三人慶賀了一陣,張樂瑤笑道:“總算沒白忙,不如叫她們也出來,總在小世界里,怪憋悶的。”

  津門小世界里沒有日升月落,始終灰蒙蒙一片,待得久了很是壓抑。

  費景庭贊成道:“正是此理。”說罷一揮手,便將眾人放了出來。

  關熙怡正在趺坐修行,猛然移形換位,睜開眼便見霧靄環繞,群山疊嶂,四周更是有果香傳來。

  當即驚奇道:“咦?這是哪里?”

  “蓬萊啊,關姐姐且看,那山上刻著字呢。”

  果然,待看到那峭壁上刀削斧鑿的蓬萊二字,關熙怡頓時心潮激蕩:“這,這就是蓬萊仙山?”

  符蕓昭仰頭大笑,張樂瑤只好解釋道:“別聽蕓昭胡謅,此間說不定是后人自行開拓的洞府。”

  倪秋鳳從一介凡人拔升到了人仙修為,真真是對修行一點了解都沒有。這些時日一直待在小世界里,從頭開始學著趺坐入定,調息吐納。到如今也沒學會多少,就更別提術法了。

  小安鼎被符蛟懷抱著,好奇的四下張望。胡七姑一雙狐貍眼熠熠生輝,猞猁那貨更是咆哮一聲,化作原形四下撒歡。

  都道成仙好,一人得道雞犬升天。可真跟著升了天,卻發現天上不比人間來得自由。

  在人間界,胡七姑雖說不怎么出門,可出門弟上百,時不時就借著出馬的光景四下游蕩;猞猁更是個閑不住的,隔三差五就會失蹤一陣,一準是跑哪里野去了。

  待跟著費景庭飛升,因著修為有限,便只能憋悶在津門小世界里,不得逍遙。刻下被放了出來,那心中的郁結頓時一掃而空。

  小安鼎掙扎著跳下來,跑過來停在費景庭身前,奶聲奶氣道:“爸爸,這是什么地方啊?”

  “一個落腳點……你要是喜歡,就在這兒長住。”

  小安鼎頓時很是歡喜:“好啊好啊,這里看著很好玩。”

  倪秋鳳呵斥道:“就知道玩,修行可曾跟上了?”

  符蛟氣不過道:“他才幾歲?正是貪玩的時候,哪里用得著每日刻苦修行?”

  也不知是不是此前不能修行的緣故,倪秋鳳對小安鼎格外嚴格。大抵天下間的親媽都這樣吧,自己不足的地方,便死命的催逼孩子。

  眾人說說笑笑間,費景庭感知之中,虛空中有一葫蘆游蕩過來。他略略皺眉,也不言語,隨手便將眾人收入小世界。隨即放出掩日劍,遁光便迎了上去。

  從蓬萊仙山破殼而出,不過多久,便見遠處一酒紅色的葫蘆胡亂飄蕩過來,那葫蘆上還坐著個須發虬髯的道人,身上邋遢,背后背著一柄長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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