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9小說網 > 修仙從己未津門開始 > 第四百一十五章 離家、翹家
  費景庭哭笑不得,還差事……真當虛無界就是天界,上面還有天庭了?

  咦?說不定還真有。

  此前去往虛無界,倒是碰到地府碎片,里頭還住著一頭應龍。如此想來,既然有地府,那天庭說不定也有,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地府一樣都成了碎片。

  盤桓了好一陣,費景庭起身告辭,大公子將其送出大門外,這才依依惜別。

  講真的,別看大公子如今還在開灤礦務局掛著督辦的差事,可那么點工資實在是杯水車薪。再加上這貨奢侈慣了,家中老底子都快花光了。

  得了這一筆股份,每年出息起碼八千塊,可算是緩解了不少。如若不然,大公子說不定真得跟歷史上一樣,幾年后賣了津門的寓所,跑去京城寄人籬下。

  大公子感念費景庭仁義,拿著那份股權書看了半晌,而后馬姨太看戲回來了。瞥見自家老爺拿著份文件怔怔出神,馬姨太信步過去道:“老爺,您這是瞧什么呢?”

  大公子將股權文件遞了過去,馬姨太看了好半天才看明白,訝異道:“新四公司的股子?老爺,這是哪兒來的?”

  “費景庭送來的。”

  “喲,這是怎么話說的?新四公司一年可不少賺,景庭他們家是有什么事兒求老爺?”

  大公子搖了搖頭:“沒有。”他抬頭看向馬姨太:“是不是你平時跟關熙怡說起過咱們家不太寬裕?”

  馬姨太訕笑道:“老爺要臉面,妾身也得要點臉面不是?當著小輩的面,這種事哪兒能隨便說?”

  “那就怪了,景庭是怎么知道的?”

  馬姨太想了想,說道:“回頭我去問問熙怡,她跟我親,知道的話肯定能告訴我。”

  大公子苦笑一聲,搖搖頭道:“算了吧。”

  “怎么?老爺放心,肯定不能把你裝進去,我就是自個兒想問。”

  大公子道:“你上哪兒去問?人家費景庭得道飛升,帶著一家子上天了,你還上哪兒去問?”

  “啊?”馬姨太瞠目結舌。

  慣常與關熙怡小聚一番,倒是聽其說過,那一家子都在修道,還展示過一些奇妙的小術法。可馬姨太做夢也沒想到,這一家子突然就飛升了。

  馬姨太好半天才緩過神:“那他們家豈不是都成了神仙?”

  大公子感嘆連連:“可不就是神仙?”

  且不提大公子一家唏噓不已,費景庭從大公子家里出來,沒走多遠就去到了楊景林家。

  這老貨借著費景庭跟張少帥搭上了關系,原本還想著重新進入官場,沒成想轉頭張少帥就被張大帥給敲打了一番。

  當官的事兒沒了指望,楊景林便只能一門心思的經商。這貨盤踞津門警局十幾年,人面廣、會做人,再加上又跟張少帥攀上了關系,這生意自然是風生水起。

  費景庭突然造訪時,這老貨正跟家里搓麻將呢。一聽說來人是費景庭,當即推了一把好牌,趿拉著拖鞋就跑了下來。

  一張老臉花團錦簇,笑得極為滑稽:“費先生,您怎么來了?”

  費景庭溫和道:“來看看你。”

  二人交往,算是不打不相識。此后交往過程里有個變化,起初只能算是敬畏,敬的成分少之又少,純粹是被費景庭的黃粱術給嚇的。

  此后費景庭給楊景林幫了不少忙,還讓其重振雄風,二人的關系就緩和了下來。

  待到奉軍入關,反倒是楊景林開始求著費景庭了。

  “這怎么話說的,費先生想見我,言語一聲,我立馬就到。哎,快快請坐。來人,把我珍藏的普洱拿來給費先生品鑒品鑒。”

  費景庭自然而然落座,說道:“甭忙活,我不喝茶。”

  “茶還是要喝一點的。”

  楊景林只當是費景庭在客氣,壓根就沒想過費景庭是真喝不了。

  待香茗送上來,費景庭根本就沒動,直奔主題道:“你那新四公司生意做的不小啊?”

  “托福托福,要不是有費先生引薦,咱也認識不了張少帥,這生意也只能在租界里混著。”

  費景庭說道:“也挺好。”

  瞧著費景庭話里有話,楊景林問道:“費先生,您……可是有什么指示?”

  點點頭,費景庭道:“你這生意再做個三五年,差不多就收手吧。”

  “額,費先生的意思是,我就剩下三五年的財運了?”

  “你也可以這么理解。”費景庭現在也拿不準主意,待來日救了張大帥,日本人還會不會攻占東北,繼而發動全面戰爭。

  “滿招損、謙受益,錢這東西,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,你差不多夠用就行了。”

  楊景林頓時臉色苦悶起來。當官的路絕了,現在連賺錢的路也要絕,那以后還有什么樂趣?

  “然后三五年后,能走就走,津門是不能留了。至于去哪兒……”費景庭沉吟半晌,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楊景林能跑去哪兒。

  跑去虞城,就民黨那巧取豪奪的德行,無權無勢,還賊有錢,這不等著人家吃大戶嗎?跑去港島,日本人好像也把港島占了。至于跑去國外,真當這年頭國外是好地方?

  只要不是昂撒血統的,哪怕是愛爾蘭人都沒少遭到歧視。后來有了老黑跟有色人種襯托,愛爾蘭人才從鄙視鏈的底層躍升到中層。

  哎,正所謂覆巢之下無完卵,山河破碎風飄絮,不說升斗小民,便是楊景林這樣的有錢人,日子也不好過。

  “去泰國吧。”

  “啊?”

  費景庭道:“好歹相識一場,總不能讓你沒個好下場。”

  楊景林沉吟不語,隱隱想到了什么,說道:“費先生,不至于吧?”

  費景庭笑而不語,不解釋,也跟楊景林解釋不著。天傾地陷,舉國抗戰,又何止楊景林一家子?

  費景庭轉而說道:“再跟你說一件事,近來我要走動走動,不知什么時候回津門。哦,工部局那間洋房讓我退了。”

  “費先生,這是不打算留津門了?”

  “嗯,四處走走看看,云游四方。就這樣,跟你言語一聲,總算是相識一場。”

  莫名的,楊景林有些感傷,感覺今日一別,好似后會無期。

  從楊景林家里出來,費景庭沒再去找張少帥……那浪貨整日混跡花叢,誰知道跑去哪兒了?再者,沒了大煙癮,張少帥整個人精神了不少,起碼張大帥不會每次見面都呵斥其一頓了。

  他便給張少帥留書一封,讓楊景林抽空轉交,隨即安步當車,離了津門。他頭一站沒南下,反倒選在了京城。自打知道自己這參同契功法更類似全真一脈,他便生了去白云觀看看的心思。

 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  京城。

  恒慧進到院子里,迎面便碰上了完顏童記的丫鬟。瞧著丫鬟手里端著一碗銀耳蓮子羹,恒慧臉色一暗,問道:“她還沒吃?”

  丫鬟噘著嘴搖了搖頭:“小姐說是不餓。”

  恒慧一把搶過粥碗:“這都三天了,怎么可能不餓?”

  端著粥碗快步到了房門前,敲了敲門,里間立刻傳來完顏童記的聲音:“都說了不餓,端走吧。”

  恒慧沒言語,推門而入,便瞧見自己女兒靠在床榻上,臉色很是難看。

  “額娘?”

  恒慧將粥碗放在桌子上,走過來道:“怎么氣成這樣?”

  完顏童記很是委屈,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,將枕頭邊的報紙抄起,晃動著說道:“額娘,你瞧瞧,他都這樣了,你還打算讓女兒嫁給他?”

  那報紙卻是幾天前的,赫然是溥杰一擲千金,就為了博津門名憐一笑。

  這事兒早不出、晚不出,偏趕上這個節骨眼上,等于給她們一家子上眼藥。正議親呢,換個正常人,便是平素再不檢點,這會兒也得收斂點吧?

  這位親王根本就不管親事不親事,或許人家眼里就沒瞧上過小時候豆芽菜一般的完顏童記。

  恒慧訥訥不言。

  完顏童記干脆發了狠:“額娘,你是打算逼死女兒嗎?”

  恒慧也是心里惱火,這一出鬧得滿城風雨,完顏家頓時成了四九城里的笑柄。剛剛商議妥當的二格格,自覺沒了臉面,好幾天不敢再登門。

  恒慧本心舍不得這么好親事,便道:“男人都是這樣的。無論如何,你是正房老婆,將來成婚你好好管教他,他也不敢太過分……”

  完顏童記決絕道:“額娘,若不退婚,女兒明日便上吊!”

  “你……不至于,不至于啊。”

  恒慧眼見勸說不得,再加上著實惱火,咬咬牙道:“也罷,額娘明日便去找二格格說個明白。

  得了,別慪火了,趕緊吃點東西。”

  目的達成,完顏童記頓時恢復平素的乖巧,小口的吃起了蓮子羹。

  盤桓一陣,母親恒慧生怕二格格回返津門,當即去找二格格去退了婚事。還好只是口頭應允,這要是真走了程序,那完顏家徹底就沒臉了。

  奸計達成,完顏童記頓時高興了不少。當即讓丫鬟取了一盆水,洗了把臉,頓時將臉上的姜汁洗去,有些暗淡的臉色頓時恢復原本白皙的光澤。

  丫鬟道:“小姐啊,這要是夫人知道了,非得打死奴婢不可。”

  “誒呀,這不是沒發現嗎?”完顏童記心情大好,安撫了丫鬟幾句,當即說道:“快去拿好吃的,我都餓了三天了。”

  “哦……”

  丫鬟轉身要走,又被完顏童記叫住:“等下!算了,別去廚房。廚房里的東西都是有數的,少了什么一準被額娘發現。給你兩塊大洋,你去買烤鴨子回來,要便宜坊的。”

  “知道啦。”

  話說完顏童記好歹是修行者,而且刨去已經飛升的費景庭一家子,她修為可不低。修行者嘛,有衛姜留下的玉牌,每日吐納靈機,三五天不吃東西還真沒什么問題。

  問題是這丫頭有些饞嘴,好幾天沒吃好吃的,這哪兒行?

  丫鬟跑出去半個時辰,待會一只烤鴨子,主仆二人立即躲進房里大快朵頤。

  吃飽喝足,二人斜在床榻上直哼哼。

  丫鬟打著飽嗝道:“小姐啊,這下子吃撐了,晚上怎么辦啊?嗝~”

  完顏童記理所當然道:“我心情不好,自然是不吃了。”

  “啊?那我呢?”

  完顏童記戲謔道:“那你自己想辦法咯。本來給我自己買的烤鴨子,誰讓你貪嘴的。”

  丫鬟頓時感覺被欺負了,撒嬌道:“小姐呀,你又欺負我!”

  完顏童記咯咯咯笑了一陣,說道:“不忙,且讓我施法,助你克化。”

  說罷,讓丫鬟端來一碗清水,回憶著衛姜教授的法門,嘴里念念有詞,手中指決變換不斷。體內真氣流轉,劍指一點,那水碗里的清水頓時泛起陣陣漣漪。

  “好了,一口氣喝掉,保準你晚上胃口打開。”

  “哦……”丫鬟接過水碗有些遲疑,可耐不住完顏童記犀利的眼神,只得仰脖咕咚咚灌了進去。

  說也神奇,不過片刻,鼓脹的胃口便恢復了,非但如此,肚子里還嘰里咕嚕一陣響。而后丫鬟臉色一變,扭頭就跑。這一下午足足跑了三趟茅房。

  完顏童記頓時苦起臉來:“哎,我記得沒錯啊,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?”

  天色將暮,恒慧回來了。貼身丫鬟也不鬧肚子了,只是兩眼放綠光,看見生肉都想咬一口那種。

  恒慧帶回來兩個消息,一好一壞。

  好消息是,二格格自覺沒了臉面,客客氣氣的同意了恒慧退婚的要求;壞消息是,前腳剛從醇王府出來,便被人糾纏上了。卻是一名奉軍將領,托了媒婆堵著恒慧來說媒。

  這人乃是張大帥的侍從武官,算是親信了。名叫邢世聯,老姓希爾德特,也是滿人。按說也是門當戶對……問題是這貨都四十出頭的,而且還不是續弦,是納妾,這叫恒慧情何以堪?

  更要命的是,奉軍入主京城,完顏家根本就得罪不起人家。

  恒慧把事情一說,當即長吁短嘆。完顏童記差一點就炸了!好家伙,剛打發了個浪蕩子弟,又來個不要臉的。四十一了,自己才十四啊。

  眼看著母親無可奈何的模樣,完顏童記心道這家恐怕是沒法兒待下去了。干脆吧,卷了細軟連夜跑路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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