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9小說網 > 修仙從己未津門開始 > 第四百零四章 所以現實比雷雨還扯
  這四九城里就沒有不透風的墻。自梅先生與孟小冬在電臺合作之后,梅先生但凡想起,便會邀孟小冬一起合作,一來二去,倆人之間越走越近。

  丫鬟嘰嘰喳喳說著閑話,完顏童記心思卻不在八卦上。她才十三歲,于男女之事只是青澀懵懂。回想方才孟小冬的情形,總覺得那么漂亮的大姐姐,不好跟有婦之夫走的太近。

  回轉到家中,丫鬟去尋了圍棋,陪著完顏童記解悶。一邊隨意落子,丫鬟忍不住問道:“格格,說起來再過兩年,府里也要給你選夫婿了呢。”

  完顏童記愕然一下,隨即罵道:“死妮子,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了?”

  丫鬟與之混熟了,咯咯笑著說道:“誒呀,男大當婚女大當嫁,格格總有這么一遭,有什么害臊的?就是不知仙女一樣的格格,會選個什么夫婿了。”

  未來的夫婿嗎?

  小小的完顏童記還是第一次觸及這個問題。腦子里胡思亂想的一陣,將走動的幾家子弟在腦海里過了一遍。不是提籠架鳥的紈绔子弟,便是生活無以為繼的破落戶。

  她容貌出眾,修行之后氣質更是出塵。本心就抗拒與那些人接觸,現在回想起來,便愈發的抵觸。朦朧之中,一張英俊自信的小臉浮現在自己眼前。

  完顏童記俏臉微紅,心中明明知道不太可能,卻總忍不住去想。

  “格格怎么臉紅了?”

  “被你氣的!好好下棋!”

  丫鬟嗤嗤笑了兩聲,知道格格面皮薄,便沒再取笑。

  冥冥中有些感知,完顏童記按落的棋子頓住,說道:“你自己去玩耍吧,我有些乏了。”

  “那我給格格鋪床?”

  “不用,我隨意靠一會兒就好。”

  “那格格歇著吧。”

  丫鬟收拾了棋局,出去后還關了門。

  輕輕的嘆息聲從身后傳來,完顏童記立刻回頭,便瞧見衛姜恨鐵不成鋼的盯著她看。

  完顏童記卻好似沒眼色一般,湊過去興高采烈道:“今日怎么有空來尋我了?”

  “沒規矩!”

  “哦,師父,你怎么來尋我了?”

  “過了這么久,你竟然還是旋照境……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修行?”

  完顏童記委屈道:“這也不能怪我……我很努力了好不好。”

  衛姜皺著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:“罷了,本也沒指望著你。不日我將遠行。”

  “哦,那什么時候回來?”

  “也許就不回來了。”

  “啊?”

  衛姜從椅子上起身,負手而行,停在窗前道:“元炁日漸稀薄,再不拼一把,只怕此生無望飛升。”

  “飛升……很危險嗎?”

  “時間修行法門循規蹈矩,飛升自然水到渠成。而不走尋常路,自然也就兇險非常。”

  “那還是別去了。”完顏童記嚅嚅道。

  “呵,孩子話。大道當前,怎能裹足不前?”

  完顏童記有些懵懂,飛升……真的那么重要嗎?

 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  津門。

  “嘶……左邊一點兒,對對對。”費景庭舒服得直哼哼。

  他大爺一般趴在那兒,倪秋鳳則跪坐在一旁,身子起伏,雙手用力地按壓著。

  “是這里?”

  “對對對,嗯……”

  倪秋鳳擦了擦鼻翼上的汗水,也不嫌累,突然低聲說道:“景庭哥……”

  “嗯?”

  “修行……我是說飛升,真那么重要嗎?”

  “怎么突然這么問?”

  倪秋鳳心中有些小小的不開心。本來一個丈夫就劈成四瓣,而后還因著修仙,時不時來個失蹤,要么就突然閉關好幾個月。

  她只是個尋常的女子,心中雖然反復告誡過自己不能太過貪心,可該有的閨怨還是慢慢滋生了出來。

  “沒什么,就是突然想到的。”

  費景庭翻了個身,拍了拍自己的臂膀。倪秋鳳便順從的躺在了他的懷里。

  費景庭看著天花板說道:“修行啊……就跟任何事一樣,倘若沒有希望,那也就不爭了。可希望明明就在眼前,我不去爭,總會心有不甘。

  若是我飛升了,會帶著你們一起飛升。從此長長久久在一起,豈不快意?”

  倪秋鳳嗔道:“我可不會修行,要長久也是你跟她們三個長久。”

  “額……我現在修為不夠,改不了根骨。想來道行高了,總能有些法子,你別著急。”

  倪秋鳳嘆息一聲,發愁道:“別的倒是沒什么,就是小安鼎漸漸大了,總跟你有些生分。”

  費景庭想了想,檢討道:“卻是我的不是,以后有空我抽時間多陪陪他。”

  “安鼎以后也能修行吧?”

  “嗯,肯定能。”

  倪秋鳳便安下心來,閉上眼暢想著孩子一天天的長大。

  洗漱的知了叫聲,反倒襯托的暮春時節的洋房里愈發靜謐。

  待倪秋鳳睡著,費景庭小心的抽出胳膊,又找了毯子給她覆上。起身輕手輕腳下了樓。

  偌大的洋房里,只有貌似張飛的猞猁趴在沙發上打盹。其余女子盡數進了小世界。

  解了兩樁承負,費景庭偷懶了兩日。瞥見猞猁那貨,心中暗暗納悶。按說這貨已經化形了,怎么還擺脫不了獸類習性?

  猞猁這貨白日里呼呼大睡,一到晚上就精神。再看看胡七姑與符蛟,都是化形的妖怪,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?

  從洋房里出來,看了眼天色,日頭已經開始偏西。費景庭取出三枚銅元,起了六爻,出門后便按照方向尋了去。

  這次沒走遠,而且路途越走越熟,繼而停在了卞先生家門前。

  所以,這一段承負便落在了卞先生家里嗎?

  好像不太對吧,他跟卞先生頂多算是互惠互利,按說不該有承負才是。

  心中躑躅,灑掃庭院的下人突然瞥見費景庭,立刻丟下掃帚上前:“喲,費先生來了?”

  “嗯,卞先生在家嗎?”

  下人笑道:“趕巧了,老爺在家呢。”

  那下人一邊打發旁的下人去通報,他自己趕忙將大門打開,引著費景庭朝著洋房走去。

  距離洋房還有一陣距離,遠遠的便聽見洋房里傳來女子的哭泣聲。好端端的,這是怎么了?

  進到洋房里,費景庭斷定,那哭聲是從二樓傳來的。

  卞先生迎了出來,笑著將費景庭邀進去:“費先生,真是稀客啊,快請快請。”

  卞先生臉上的笑意,多少有些強顏歡笑的意思。

  “卞先生客氣了,還是直接叫我名字好了。”

  “那可不行,我還是叫你費老師吧。”

  費景庭也不點破,瞥了眼會客室里還未收拾的茶具,便說道:“喲,我來的不是時候?”

  “沒,”卞先生招呼下人撤下,說道:“就是家里人坐一坐。”

  費景庭心說,只怕事情不會那么簡單。

  二人落座,費景庭打聽了下卞先生的成藥廠。卞先生也算吃一塹長一智,自打褚玉璞重返津門,他便再也不敢離開租界。不但如此,還花費重金從武士會請了幾個保鏢。

  平素行事要多低調就有多低調,且公司內的事務,大多都讓從滬上聘來的老美大班代為處理。

  閑聊一陣,又聽得哭泣聲陣陣,費景庭便納悶道:“卞先生,我怎么聽著有女子在哭?”

  “這……”卞先生一陣尷尬,想到費景庭救過自己一命,當即嘆息道:“家宅不幸啊,本以為劉家是好人家,沒想到竟然干出這等沒面皮的事兒來!”

  卻說卞文頡的丈夫劉方圓,雖然貌不出色,但謹守門戶也算有些手段。劉家家業在他手里倒是沒敗落。

  成婚幾年,日子平平淡淡,波瀾不驚。而后卞文頡先后生下了兩個女兒。按說這小兩口的日子過得也算不錯。

  可在這年頭,妻子不能生下兒子,那就是大錯……不能傳承香火啊。

  劉家父母起初還能容忍卞文頡的大小姐脾氣,待連續生了兩個女兒,便再也忍受不住。

  尤其那婆婆,見天攛掇劉方圓娶自己表妹。不但將那表妹接到家中,還趁著卞文頡回娘家,將劉方圓灌醉了,而后將其與表妹鎖在一個屋里。

  這劉方圓是個孝子,起初想著卞文頡,還略作抵抗。可生米煮成熟飯之后,這廝食髓知味,漸漸的心思可就不在卞文頡這兒了。于是乎今年開始,那劉方圓十天倒是有七天在外面跟那表妹廝混。

  卞文頡心思單純,只當劉方圓忙于應酬。哪里想到,昨日婆婆突然要讓劉方圓娶表妹,而且直說表妹已經有了劉方圓的孩子。

  卞文頡感覺晴天一個霹靂炸在頭上,這姑娘外柔內剛,當即領著倆孩子就回了娘家。

  今日一早,卞家老兩口氣勢洶洶去了劉家,結果被劉家一句‘不能生兒子’便給懟了回來。

 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。這理由一出,老兩口什么招兒都沒有了。

  聽了卞先生絮絮叨叨的說辭,費景庭心有所感。原來如此,所謂的承負,看來是落在卞文頡身上了。

  也是,小姑娘當初一番情意,卻生生被自己無視。回想起來,卞夫人每次看自己的眼神,都跟丈母娘看女婿一般。

  上次救了卞先生,應該是了結了與卞先生的承負。這次須得了結與卞文頡的承負。

  想了想,費景庭說道:“我看不一定是劉方圓自己的意愿,說不定是家里催逼的。要不我去說和說和?”

  “說和什么?我看過不下去干脆就離婚算了。”

  這就是氣話了。再怎么女兒奴,這年頭也不想讓女兒擔了離婚的壞名聲。

  費景庭一笑置之,起身道:“時間差不多了,回頭我去劉家瞧瞧。”

  卞先生將費景庭送出門外,而后突然叫住:“費老師……要不……”

  “嗯,我去了解下情況。”

  劉家在原本的德租界里,距離費景庭此前居住的大雜院不遠。安步當車,晃蕩了一會兒,便到了劉家。

  打眼一瞧,洋房不大不小,家中也沒汽車,看來這劉家的財勢是比不過卞家。

  尋了個偏僻角落,眼見四下無人,費景庭施展遁法,隱匿身形,悄然潛入了劉家。

  進到洋房里,按著氣機感知,尋到了二樓,在樓道里便瞧見劉方圓一臉不情愿的進了房間,跟著便傳來婦人的聲音:“方圓,翠萍今日起就算住在家里了。這肚子一天天大了,總在外面也不是個事兒。”

  費景庭走到門口,便瞧見里間三個人。老婦人坐在床頭,邊兒上端坐著一個十七、八的女子,低眉順眼,很是乖巧。劉方圓則悶著頭站在那里,一言不發。

  瞥了一眼劉方圓,老婦人笑道:“翠萍,你就安心住下,天大的事情我給你做主。”

  “哎,謝謝二姨。”

  老婦人嗔怪:“還叫二姨?”

  “媽。”

  “哎,好孩子,要是這一胎生個男孩兒就更好了。”

  老婦人笑著起身:“行了,你們小兩口說說體己話,我就不留了。”

  老婦人走了,劉方圓還站在那里,好似木頭樁子一樣。

  名叫翠萍的女子偷眼看過去,嬌羞滿面,說道:“表哥,你過來坐。”

  劉方圓深吸了一口氣,說道:“不了,廚房給你做了鴿子湯,我看看好了沒。”

  劉方圓轉身就走,戲劇化的一幕出現了,那名叫翠萍的女子臉上的嬌羞驟然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得意。

  嘖,這女子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啊。費景庭覺得這女子的事兒怕是不少。

  氣機感知中,那女子倒是的確有了身子。

  便在此時,鬼鬼祟祟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,扭頭便見一二十出頭的男子踮起腳走到門口,四下看了看,而后一抹身鉆了進來。

  翠萍頓時緊張起來:“你怎么來了?讓人看見怎么辦?”

  那男子穿著襯衫背帶褲,抹了油頭,看著便是世家公子哥。他笑嘻嘻走過去:“怎么,過河拆橋?沒有我,你肚子里哪兒來的孩子?”

  翠萍臉色大變:“你瘋了!”

  男子道:“放心,他們都在下面呢,這會兒沒人上來。嘿嘿,想我沒?”

  費景庭暗笑不已,想不到是這樣啊。他一抖手,便將一部數碼相機抄在手上,悄然開始錄像。

  翠萍道:“那也不行,萬一有人突然上來怎么辦?”

  “怎么辦?我跟小嫂子說說話怎么了?”話是這么說的,男子卻已然坐在翠萍身旁,悄然拉起了翠萍的手。

  費景庭隱匿在一旁,眼見這二人說得愈發肆無忌憚,心中只有一個念頭:這尼瑪現實比雷雨還要扯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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