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9小說網 > 修仙從己未津門開始 > 第一百七十四章 鍛劍
  從思索中醒過神來,費景庭便瞧見張樂瑤在面前擺了矮幾,上面擺放著不知從哪里找來的茶具。

  起身將桌面上的藤條暖壺抄起,熱水沖入茶壺,頓時清香四溢。

  張樂瑤說道:“半個時辰前燒的滾水,想來此時溫度剛好。”

  素手擺弄茶具,洗茶沖泡,行云流水,好似自有韻律在其中。一盞清茶推在費景庭面前,張樂瑤道:“費先生,請。”

  盛情難卻,費景庭抄起茶盞品了品,頓覺回味綿長,這味道卻從沒喝過。

  “這是什么茶?”

  張樂瑤說道:“自己摘的山野茶,我又放了些香片。”

  “好茶。”一飲而盡,費景庭又問道:“張姑娘,聽說令弟手中可是有一張紫符保命護身……這紫符又是什么符?”

  張樂瑤便道:“先代天師所傳,日常以法力溫養,傳到今日,這符便在日光下泛紫,所以就是紫符。”

  黃符之外,的確有其他顏色的符,天師府所傳,便是前代得道高人傳下的靈符。后輩子弟日常以法力溫養,黃符漸漸變化,泛藍的就是藍符,泛紫的就是紫符,除此之外還有紅符、金符。

  大體上顏色越深,這符咒的威力就越大。但也不絕對,有的紫符所封術法初始便比不上藍符,那用將起來便是增強幾分也很可能比不過藍符。

  而上清派的符箓又有另外的劃分方式,茅山以符紙材料顏色劃分,分為黃、藍、紫、銀、金五色,金色符咒威力最大,對施法者道行的要求也越高,同時消耗的法力也就越大。

  銀色次之,紫、藍又次,黃色符咒最低。

  張樂瑤的三叔與上清派交往密切,據張樂瑤的三叔所說,茅山自明中葉,能畫出紫符者便少之又少;待到了清際,便是能畫出藍符的也沒幾個了;而到了如今,上清祖庭三宮五觀,百年間能畫出藍符者只有一人。余者碌碌,只能畫出黃符。

  茅山、龍虎山的符咒之術還能用,而凈明派的符咒卻沒法兒用了。

  費景庭若有所思,得道成仙,飛升而去,這飛升去了哪里?天界?何為天界?

  目光透過玻璃窗看向蔚藍的天空,可以肯定的是,這個所謂的天,定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天。

  大法力者便是飛升之后,也可以以自身為橋梁,協助后輩弟子溝通天地;稍有不濟者,天地甫一變化,便失了化作橋梁的本事。

  費景庭愈發好奇飛升之后的道門前輩都去了哪里,可惜道藏里只記載了前輩們飛升的事跡,從無一例飛升之后又入人間的記載。

  某一刻,費景庭甚至有些恐懼。這所謂的飛升,不會是讓自身化作天地法則的一部分了吧?

  先行得道的法力高深者,搶了最為基礎的法則,于是至今仍然能照料子侄后輩;飛升晚了的,只能撿一些邊角料,化作不那么重要的法則,天地變化,這些法則便隨之消散。

  不能想了,再想下去簡直讓人不寒而栗。

  便在此時,張樂瑤操弄起了橫笛。笛聲悠揚,似輕聲低訴,漸漸讓費景庭心中的焦躁平息了下來。

  一曲奏罷,費景庭眉頭舒展,贊道:“好聽,這是什么曲子?”

  張樂瑤淡然笑了下,說道:“本是琴曲,被我改成了橫笛吹奏,差了些許意思。至于曲名……下次再告訴你。”

  張樂瑤性子嫻靜、淡雅,這一笑卻好似冬日里的寒梅綻放,有一瞬讓費景庭略略失神。

  回過神來,費景庭緊忙看了下時間,起身道:“多謝張姑娘解惑,我也該走了,咱們下次再聊。”

  張樂瑤隨意的揮了下手:“費先生慢走,我就不送了。”

  “留步。”

  費景庭離開醫務室,心中微微古怪。張樂瑤一改當日咄咄逼人之態,相處起來反倒異常舒服。不過這第一印象不佳,想要扭轉過來卻是千難萬難,刻下費景庭心中只覺得張樂瑤此時的表現更像是在偽裝。

  嚴先生恩義在前,費景庭不好現在就離開北辰大學,而張樂瑤又入了北辰。如此,只需謹守本心,將其當做一個聊得來的同事便好。

  心中計議妥當,剛要上樓,迎面就瞧見楊羽慌慌張張的跑了下來。

  “咦?你這是躲什么呢?”

  “費老師!”楊羽回頭瞥了一眼,隨即道:“嚴先生來了。”

  費景庭納悶了,嚴先生來就來唄,這有什么好慌張的?

  “不說了,我先走了,費老師回見。”

  楊羽一溜煙的跑了。

  費景庭拾階而上,剛上到二層就碰到了嚴先生。

  “景庭,正要找你呢。”

  “嚴先生好。”

  嚴先生將費景庭拉到一旁,低聲說道:“周日下午有個沙龍,景庭可否與我同去?”

  “沙龍?”

  “朱三小姐所辦,名流、富豪薈萃,我想趁機化化緣。景庭可是我們北辰的招牌,你去了,化緣之事一準事半功倍。”

  沙龍什么的,費景庭去過一次就覺得無聊。不過既然是嚴先生所請,為的又是勸捐之事,那費景庭就不好拒絕了。

  于是便點頭應承了下來。

  “好,到時我一定去。”

  “那就好。”嚴先生很欣慰。旋即說道:“我聽壽春說,景庭此前一下子捐了兩萬英鎊?”

  “是有此事。”

  嚴先生感慨道:“景庭還是要留一些錢財防身,北辰雖然辦學艱難,可也沒到揭不開鍋的份兒上。”

  嚴先生這是以為自己砸鍋賣鐵了吧?也難怪人家嚴先生誤會,三月份的時候,自己跑到嚴先生面前求職,直接說了身上沒錢了,嚴先生當即就預支了五十塊大洋的工錢。

  這不過半年多,一下子掏出兩萬英鎊,那是十五萬大洋啊,易地而處,怕是自己也要以為這是砸鍋賣鐵了呢。

  費景庭哭笑不得道:“嚴先生放心,我身上還有錢。”

  “那就好。”

  眼見嚴先生要走,費景庭禁不住心中好奇,趕忙叫住:“嚴先生,我方才見楊羽慌慌張張奪路而逃,一問,他就說嚴先生來了……這楊羽怎么躲著您啊?”

  嚴先生頓時瞪眼道:“這小子跑了?我還到處找呢!”

  說起楊羽,嚴先生氣就不打一處來。早年間北辰中學便在全國赫赫有名,六年前楊羽從盛京慕名而來,當時的少年楊羽器宇軒昂、外表端莊,很受嚴先生賞識。

  聽聞其家境貧寒,便找了些刻板、抄寫講義的工作,好讓他有些收入。第二年,校方就免掉了楊羽的學雜費,成為北辰中學唯一的免費生。

  嚴先生愈發看中楊羽的人品和才華,因此就有意將自己在貝滿中學讀書的十六歲女兒許配給這個學生。

  楊羽當時以自己還年輕,應該專心讀書為理由,拒絕了嚴先生的好意。

  如今距當初又過了幾年,楊羽都二十出頭了,嚴先生就打算舊事重提。楊羽一看不好,這才扭頭就跑。

  費景庭聽得目瞪口呆,敢情楊羽身上還發生過這種事?

  上個學免費不說,校董還要把女兒嫁了,說一句氣運之子不過分吧?

  說了舊事,嚴先生訴苦道:“我就是問一問,又沒強逼著他非娶我女兒,何至于見了我就躲啊?”

  費景庭能說什么?只能寬慰一番,說道:“嚴先生,年輕人的事兒還是讓年輕人自己處理吧。”

  嚴先生點點頭:“算了,我以后都不管了。”

  這日過去,連續幾日相安無事。

  周六夜里,費景庭花費了一整晚的時間打熬法劍。存余的真氣滔滔不絕涌入法劍之內,疾速流動,又收回經脈之內。

  如此快速流轉,劍胚便一點點的灼熱起來。

  隨是灼熱,可劍胚偏偏不見泛紅,費景庭控制著真氣流轉的速度,也就是火候,而后騰出右手,包裹真氣,握拳一點點的捶打起來。

  不同于鍛錘,包裹真氣的拳頭捶打在劍胚上,只發出噗噗的悶響。那劍胚便在悶響聲中,一點點的延展成型。

  其實昨日劍胚便已成型,只是費景庭用著有些不順手,今日這才繼續修改。

  法劍鍛造術,以真氣加熱,又以真氣捶打,鍛造出的法劍,天然便契合鍛造者本身的真氣。

  收了拳頭,費景庭右手成掌,覆在劍身上,一點點的摩挲。劍胚發出難聽的刮擦聲,若非早有交代,只怕房中的幾個女子一準會跑過來觀瞧。

  那劍胚便在刮擦聲中,刃口逐漸鋒利起來。良久,眼見真氣無以為繼,費景庭終于收了手。

  手中長劍,劍身三尺有余,單面開刃,劍面漆黑,刃口幽藍,劍尖鋒銳,這把劍與其說是劍,莫不如說是直刀更為恰當。

  握在手中輕輕揮舞,費景庭只覺得趁手無比。

  眼睛開闔,四周氣機落入腦海,察覺到棚頂有飛蟲劃過,費景庭長刃揮舞,青色劍芒閃爍,那飛蟲在半空便被劍芒斬得一分為二。

  收劍入手,輕輕婆娑。略略屈指彈擊,便引得寶劍龍吟,費景庭滿意地贊了一聲:“好!”

  便在此時,符蕓昭推門而入,瞥見已然成型的寶劍,問道:“景庭哥哥,你的法劍弄好了?”

  費景庭笑著點頭:“好了。”

  “那可曾取了名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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