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9小說網 > 修仙從己未津門開始 >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是神仙嗎
  從黃包車上下來,抬頭瞧了一眼額匾,倪秋鳳咬了咬嘴唇,抬腳進到布莊里。

  布莊只有順子一個人在打理著,轉頭瞥見倪秋鳳,當即說道:“喲,這位客官,實在抱歉,今日小店閉店,要不您改日再來?”

  裁縫一早便被關熙怡打發回家休息了,只留下順子將店里拾掇一番,過會兒也會回家休息。

  倪秋鳳看著順子說道:“你家東主呢?叫關熙怡出來見我。”

  這話說得有些不太客氣,順子打量了倪秋鳳一番。此時的倪秋鳳早已跟當初不同了,開了玉器鋪子,每日不用風吹日曬,吃食穿著早就不可同日而語。瞧著不像是窮人家的小寡婦,倒像是富貴人家的姨太太。

  順子不敢怠慢,說道:“這個,東主今日有事,一早吩咐過就出門了……”

  “出門?”這謊言實在拙劣,在倪秋鳳的逼視下,順子緊忙挪開視線。倪秋鳳便知道,順子是在扯謊。于是扯著嗓子嚷道:“關熙怡,你給我出來!關熙怡!”

  順子剛忙阻攔:“誒唷,姑奶奶,這怎么話兒說的?您別嚷嚷,我們東主真不在……”

  “關熙怡!關……”

  倪秋鳳嚷到一半停了下來,抬眼便瞧見樓梯上走下來一個身影。一身襖裙,剪裁看著更像是早期的旗袍,身形婀娜,難掩臉上的倦色。

  關熙怡看到倪秋鳳,頓時皺起了眉頭,冷聲道:“我當時誰,一大早跑人家店里吵吵嚷嚷,也只有沒教養的鄉下野丫頭才干得出來。”

  倪秋鳳深吸一口氣,說道:“關熙怡,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,我有要緊的事兒。”

  “喲,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,你找我有要緊的事兒?”關熙怡從樓梯上走下來,順手抄起桌上的折扇,展開輕輕搖動:“說吧,到底是什么要緊事兒。”

  倪秋鳳張張口,扭頭看向瞧熱鬧的順子。

  順子眨眨眼,點了點頭:“得嘞,我這已經收拾完了,那東家我就落門板了?”

  “去吧。”

  順子手腳麻利,落了門板,從后門走了。

  人一走,倪秋鳳當即說道:“我問你,景庭哥可在你這里?”

  關熙怡嚇了一跳,盯了倪秋鳳一眼,手中折扇略略停頓,隨即愈發快速的搖晃起來。她面色不顯,輕描淡寫說道:“景庭在我這里?你聽誰說的?傳瞎話那人是聽見了、還是看見了?”

  “我不跟你吵!”倪秋鳳急切道:“若景庭哥在這這里,你趕緊讓景庭哥想辦法出津門。日本人今天早晨向曹高官要人,曹高官頂不住,已經答應了下來。只怕要不了多久這滿城都是景庭哥的通緝告示,到時候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啦!”

  “日本人?怎么又跟日本人扯上關系了?”

  出事到現在,關熙怡只是想著這修道者跟那些國術高手相類,也有江湖仇殺之類的,以為費景庭便是被仇家給打傷了。哪里想到,弄傷費景庭的是日本人,而且符蕓昭昨夜還在駐屯軍的營地里大鬧了一場。

  事后日本人統計,除去三名陰陽師,還有七名日軍士兵慘遭毒手。更讓人難堪的是符蕓昭潛行進去,刨去那些死者,全程沒人發覺不對,連個活著的目擊者都沒有。

  駐屯軍司令官南次郎大發雷霆!這人既然能潛入軍營里弄死三名陰陽師,那回頭是不是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自己?

  什么帝國臉面之類的先放在一旁,就算為了自身安全考慮,也得把潛入者給挖出來!

  南次郎當即將香椎浩平罵了個狗血臨頭,隨即要求香椎浩平盡快將潛入者挖出來。

  香椎浩平有苦難言,沒有目擊者,上哪里去找潛入者?那就只能胡亂推測,既然土御門家三名陰陽師是在對付費景庭時遭了毒手,想來潛入者不是費景庭本人,也跟費景庭脫離不了關系。

  于是乎香椎浩平一大早便帶著一個中隊的士兵堵在租界口,朝著津門衙門施壓。

  倪秋鳳連前因后果都不知道,哪里知道日本人發什么瘋?

  她只是催促道:“都這種時候了,你還不趕快讓景庭哥跑?”

  “我……可是……”關熙怡一時間有些慌亂。費景庭人事不知,符蕓昭又一早出了門,只留下個變化成符蕓昭模樣的小白蛇。她倒是想帶著費景庭趕緊跑,可她一個女人家哪里做得了這種事?

  倪秋鳳察言觀色,當即驚訝道:“景庭哥還真在你這里!”

  “噓~別吵。”眼見瞞不過去,關熙怡趕忙捂住倪秋鳳的嘴,待其冷靜下來,才說道:“受了那么重的傷,不在我這里,難道跑去你住的大雜院里遭罪?”

  倪秋鳳絲毫不理會關熙怡的冷嘲熱諷,扭身朝著樓梯便跑:“景庭哥呢?他受了什么傷?我要看看!”

  “哎?你怎么隨便亂闖!”

  “景庭哥!”

  兩個女人拉扯一番,倪秋鳳常年做活計,個子雖然不高,卻比關熙怡力氣大了一些,掙脫開來,到底讓她上了二樓。

  一路尋過去,到底在關熙怡的臥室里看到了很是凄慘的費景庭。

  頭發焦了,衣裳破爛,臉上的皮膚好似陰陽臉,一部分極其白嫩,另一部分卻略略粗糙、暗淡。

  “景庭哥!”

  低呼一聲,倪秋鳳就要撲上去,旋即被趕過來的關熙怡抱住:“你瘋了!他受了傷,你這般撲過去,也不怕傷上加傷?”

  看著心上人如此模樣,再想到這數月的委屈,鼻子一酸,倪秋鳳的眼淚便下來了。她吸了吸鼻子問道:“景庭哥怎么這般模樣了?”

  關熙怡沒好氣地說道:“你問我、我問誰?昨夜來時不仔細查看都感覺不到鼻息,這過了一夜已經好了許多。”頓了頓,愈發覺得倪秋鳳不順眼,關熙怡說道:“看也看過了,你該走了吧?”

  倪秋鳳察覺到關熙怡的敵意,止住眼淚挑了挑眉毛:“景庭哥都這樣了,你還要趕我走?我不走又如何?”

  “不走?這是我家,你還要不要臉?”

  “就不要臉了,怎么樣?”

  “呸!騷狐貍!”

  “掃把星!”

  “我撕了你的嘴!”

  “來呀!”

  兩個女人越說火氣越大,撕扯一番,轉眼滾做一團。

  窗口一暗,一直在外留心風吹草動的小白蛇飄然落下,她歪著頭看著地上滾作一團的兩個女人,也不上前插手,只是靜靜的看著,神情頗為玩味。

 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  識海之內。

  此間不知時間流逝,費景庭便只能一門心思的修復識海。識海之內游走的電蛇已不見了蹤影,天空上只余下一道好似蜈蚣樣的裂痕,那天雷便是從此處劈入了識海之內。

  費景庭一點點的采取那些漂浮的星芒,撿著有用的便收納進自己的神魂,無用的便用來填補識海。

  也不知過了多久,星芒耗盡,識海上的縫隙卻只填補了一小半。

  眼看著巨大的裂痕,費景庭皺起了眉頭,剩下的裂紋不能再取巧,只能靠著凝練神魂,一點點的修補過去。

  他暗暗琢磨,也不知外界過去了多少時間,自己的身體又成了什么模樣。連續挨了兩記天雷術,只怕身體也不好過吧?

  想到這里,他嘗試溝通識海之外,旋即有絲絲縷縷的真氣順著縫隙涌入識海之內。

  嘗試一番,幾次無功而返,漸漸費景庭找到了竅門,發以真氣為引,竟然能內視探查自己的身體。

  有了如此發現,費景庭當即開始內視起來。

  一縷受神魂操控的真氣逆向涌出識海,順著打通的周身經脈游走。

  先是運行了小周天,丹田等重要竅穴無礙,只是真氣行到百匯時有些晦澀。隨即朝著第一條打通的大經脈,手太陰肺腑經游走,費景庭便發覺了不尋常之處。

  真氣游走間,除了能感知到受損的經脈,待真氣回歸識海,竟帶了一絲絲雷霆之氣。

  這算什么?被雷劈了就練成了雷法?

  當然,這只是費景庭的臆測,真正的雷法哪里是如此簡單?

  再游走一番,細細探查,費景庭便發覺,自己的一些重要竅穴被人用術法封住,所以其中殘余了一些雷霆之氣。

  想來是符蕓昭做的吧?

  也難為小姑娘了,只怕為自己做了這么些,符蕓昭此刻也不好過吧?

  想到符蕓昭,費景庭頭疼起來。這小姑娘性子多變,而且異常依賴自己。他遭了日本人算計,只怕符蕓昭不會善罷甘休。

  以符蕓昭那橫行無忌的性子,費景庭生怕她將事情鬧大,比如放出術法大鬧駐屯軍軍營之類。

  真要是鬧出這種事端,只怕這津門他們是待不下去了。

  他收回心思,知道如今想再多也沒用。識海受創,神魂只能藏在此處修復識海,還要一點點修復受創的經脈。強行醒過來,只怕自己的修道之路邊算是斷絕了。

  他開始繼續修復識海,而費景庭念叨的符蕓昭,此時正在城外。

  嗩吶收了,披麻戴孝的窮苦人家拿了銀錢,舍不得丟棄麻布,卷起來收好,隨即成群結隊的往回走。

  給道士們結算了銀錢,這下葬便算是結束了。

  符蕓昭看了眼跪在墳頭的殷金華,徑直走過去說道:“走吧,跟我回去。”

  殷金華迷惑地看了她一眼:“你是誰?”

  符蕓昭收了假形之術,變回原本模樣,道:“你說呢?”

  小女孩眨眨眼:“姐姐……你是神仙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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