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9小說網 > 修仙從己未津門開始 > 第三十三章 黃粱術
  楊景林中了一指,眼前先是一黑,旋即整個人倒退著飄出去兩步遠,他惱火地咒罵了一聲,卻發現白貞庸仿佛聽不到一般,慢慢收了手指,身形變換,眨眼變成了一個不認識的人。

  這人是誰?

  這個問題剛冒出來,緊跟著楊景林發現了更可怕的問題。他發現自己竟然飄在半空,低頭一看,卻見另一個自己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。

  怎么會有兩個自己?

  難不成那人一指頭點死了自己,所以自己現在成了鬼?

  那不認識的人抬頭看過來,冷聲道:“楊景林,你我之間的恩怨,自有地方分說清楚。我先行一步,在下頭等著你!”

  說罷,那人一掐法訣,身子沉入地面,轉眼便消失不見了。

  這……這是術法?難不成這人就是費景庭?

  他是真害怕了,掙扎著試圖靠近椅子上的自己身體,可不論怎么掙扎,飄在半空的他都無法挪動一寸。

  就在此時,身后隱約傳來‘嘩啦啦’的鎖鏈聲,旋即一條冰冷的鐵鎖將他捆住,拖拽著將他拽出了房子。

  楊景林掙扎、喊叫著,卻根本抵不住鎖鏈上傳來的巨力,下一刻,他一下子摔在庭院之中。

  略略仰頭,便瞧見一黑一白兩個人影站在自己頭頂。

  白臉的那個滿臉笑容,身材高瘦,面色慘白,口吐長舌,其頭上官帽寫有“一見生財”四字;

  一身黑那個面容兇悍,身寬體胖,個小面黑,官帽上寫有“天下太平”四字;

  楊景林略微懵了下,旋即想起來,這打扮一準是黑白無常啊!

  此時,就聽白無常笑著說:“范兄,你我這便回去復命吧。”

  黑無常卻道:“不急,先去城隍那里拿了功過簿再說。”

  “也好。”

  白無常一抖鎖鏈,楊景林便不由自主飄蕩著站了起來。

  楊景林嚇壞了,哭道:“二位老爺,我……我這是死了嗎?”

  白無常道:“這卻是不好說了,我們兄弟二人只負責接引你去地府走一遭,是生是死,那可就不好說了。”

  黑無常冷笑道:“我看你是必死無疑。得罪誰不好,偏偏得罪秦廣王的兄弟。”

  “這……這這,我什么時候得罪秦廣王的兄弟了?”頓了頓,楊景林恍然道:“費……費大師是秦廣王的兄弟?”

  白無常笑道:“不錯不錯,你還是個機靈鬼。不過現在說什么都晚了,且隨我們兄弟走一遭吧。”

  鎖鏈一抖,楊景林跟著黑白無常一路往前飄蕩。這黑白無常顯是有神通在身,平平常常邁步行走,偏偏周遭景物飛退,仿佛有縮地成寸的本事。

  轉眼便到了一間廟宇,黑白無常拽著楊景林進到里面,立刻有文官上前問候。

  “在下津門城隍恭迎二位上差。”

  “免禮免禮。”白無常笑嘻嘻道:“你這城隍倒是有趣,怎地今日不臥在床上辦差了?”

  那城隍尷尬道:“上差來訪,小神自然不敢怠慢。”

  黑無常道:“閑話少說,楊景林功過簿可準備好?”

  城隍應承一聲,一招手,立刻有小鬼端著托盤送了上來。

  白無常樂了:“這么厚?看來你這廝是沒做作惡啊。”

  “我冤枉啊——”

  任憑楊景林呼喊,也沒誰搭理。

  取了功過簿,黑白無常牽著楊景林出了城隍廟,走不多時,便進入一片迷霧當中。又過了片刻,眼前為之一清,卻是穿過了迷霧。楊景林別的感覺沒有,只感覺這渾身愈發冰冷。

  黑無常冷聲道:“這便過了陰陽界,楊景林,我看你今生是別想回陽間了。”

  “啊?”

  難怪如此陰冷,敢情這就到了陰間。

  這陰間景致自然與凡間不同,天無日月,四處灰蒙蒙一片,偏偏能看清遠處景物。

  又復前行,不遠處立著一處城關,不用黑白無常言語,那城關處鮮紅的三個大字已說明了此地:鬼門關!

  陰差押解著孤魂野鬼從四面八方匯聚到城關前,敦促著鬼魂們排著隊進了城關。

  黑白無常這二位在地府地位頗高,不用排隊,徑直帶著楊景林進了鬼門關。

  鬼門關后便是一條蜿蜒土路,無數怨魂凄凄慘慘沿路而行。道路兩旁盛開著無數奇異花朵,那花朵只見花、不見葉,卻是傳說中的彼岸花。而那路,自然便是黃泉路。

  有黑白無常拖拽,行走起來自然神速。黃泉路的盡頭有一條河,那便是忘川河。河上立著一座橋,那橋分做三層,上層紅,中間玄黃,下層黑。

  橋上刻著字跡,楊景林看了一眼,那字跡分明是‘奈何橋’。

  過了奈何橋,有一高臺出現在路旁,卻見不時有鬼魂在陰差押解下輪番登上高臺,那鬼魂無不登臺痛哭,口中連連呼喚妻兒家小姓名。

  望鄉臺旁有一亭子,有一老嫗熬煮著羹湯,過路的鬼魂,每個都會被送上一碗湯。想來老嫗便是孟婆,那湯自然就是孟婆湯。

  白無常道:“那便是望鄉臺,你這會兒還不算死了,咱們就省了這一遭,趕緊趕路吧。”

  楊景林訥訥不言,實則早就被嚇傻了。

  繼續前行,便見遠處城池林立,宮闕綿延,楊景林進到城池里,轉眼便進了玄冥宮。

  進到大殿里,但見左右鬼差林立,正上方端坐一人,身穿蟒袍,頭戴冕旒,面目威嚴,手中反著書卷正在翻看。

  黑白無常撇下楊景林,躬身行禮道:“稟大王,人犯楊景林已帶到!”

  “哦?”秦廣王抬頭瞥了一眼,隨意道:“二位辛苦,且立在一旁聽差。你便是楊景林?”

  “閻……閻……閻王爺,小的冤枉啊。”

  有一旁的小文官怒斥道:“嘟!大膽!此乃地府玄冥宮秦廣王,再胡亂稱呼小心治你個大不敬之罪!”

  楊景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,口頭不止:“秦廣王,小的冤枉啊,冤枉啊~”

  “別來這一套,來我這兒的就沒有不喊冤枉的。”頓了頓,秦廣王又道:“來呀,取功過簿來,且看看這廝可有作惡。”

  楊景林一聽冷汗都下來了,不作惡他哪來的那么些家產?不作惡他是怎么坐到現在這個位置的?

  有文官接了黑白無常遞過來的功過簿,點看一番,隨即朗聲讀了起來。

  這一讀就停不下來了,小到楊景林六、七歲堵鄰居煙囪,大到收人錢財放過兇手,一樁樁一件件聽得楊景林汗如雨下。

  也不知過了多久,文官合上功過簿,氣憤道:“此等大奸大惡之徒,不嚴懲不足以正視聽,還請秦廣王從重發落!”

  秦廣王卻為難起來:“是該嚴懲,只是生死簿上此人尚且有二十年陽壽,本王不好擅自刪減。”

  楊景林一聽立馬心里一喜,還有二十年陽壽,這豈不是說能逃過一劫了?

  這時那文官又道:“大王此言差矣,尋常自是不能更改生死簿,可此等奸惡之徒,便是勾了其陽壽又如何?”

  另一側一個文官站出來,道:“下官不敢茍同,這生死簿乃天條所系,大王還是不要隨意改動為妙。”

  秦廣王左右為難,嘆了口氣,說道:“楊景林,你讓本王很為難啊。不過誰讓你得罪了本王兄弟呢,本王不好勾你陽壽,不過下個油鍋還是可以的。”

  “啊?”

  方才阻攔的文官又道:“大王不可,生魂下油鍋,此事無有先例,只怕有些不妥。”

  秦廣王擺手道:“無妨,便是有些不妥,本王擔了便是。”

  小命暫時保住了,可下油鍋同樣不好受啊。楊景林磕頭如搗蒜:“大王開恩啊,小的瞎了狗眼,得罪了費……費仙長,小的愿意磕頭賠罪,小的再也不敢啦。”

  那文官又再次勸阻:“大王,還請三思啊。”

  “這……”秦廣王捋著胡須沉吟了下,轉頭道:“賢弟,你看為兄該如何處置啊?”

  只見一團煙霧升騰而起,轉眼化作了費景庭。費景庭笑著朝秦廣王拱手道:“多謝大王替我撐腰,不過大王不必為我壞了規矩。此人業障在身,他日陽壽耗盡,大王再行發落便是。這生魂下油鍋,卻是于理不合。”

  秦廣王不高興了:“誒?賢弟怎地如此生分?前次不是已經約為異姓兄弟?”

  “哦,這卻是我的不是了,蔣大哥!”

  “這才對嘛。”

  秦廣王目光一轉,看向趴在地上的楊景林道:“我賢弟既然如此說,今日便繞了你這一遭。他日陽壽耗盡,若讓我知道你對我賢弟不敬,發落前必定先叫你在刀山上滾三滾,油鍋里炸三炸不可!”

  “小的不敢了,再也不敢了。費仙長,小的給你磕頭賠罪了,您就當我是個屁,把我給放了吧。”

  費景庭冷笑一聲,拱手對秦廣王道:“多謝兄長了,料想此人此番是怕了。待愚弟略施手段,小小懲治一番便是。”

  “既然如此,謝、范二位,將此人送回陽間。”

  黑白無常躬身領命,拖著楊景林便走。

  出了大殿,楊景林又見有鬼差拿起一人,高高舉起丟進沸騰的油鍋里,那人慘叫不休,頃刻間皮開肉綻,化作血人。

  楊景林嚇得噤若寒蟬,甚至連眼睛都閉上了。

  一路被黑白無常送回陽間,白無常鎖鏈一抖,楊景林頓時穿過窗戶,飄蕩著撞進書桌前的身軀里。

  他先是眼前一黑,跟著感覺腦子里混漿漿一片,待回過神來,才發現面前笑吟吟站著的正是費景庭。

  他分不清方才究竟是夢還是真,張口道:“你——”

  費景庭卻搶著說道:“死罪可免、活罪難逃,敕!”

  但見劍指又一點,一點光芒飄過來,迅速沒入楊景林眉心。

  楊景林一滯,張口繼續道:“你是——”

  聲音說出口,卻無比的嘶啞、滄桑,楊景林嚇了一跳,抬起手來想捏自己的嗓子,卻見自己的右手滿是橘皮,上頭還有零星的老人斑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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