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五十四章后悔
進了墓園，厲致寒沒在讓助理跟著，而是自己拎了兩瓶白酒走到了溫可墓前。
溫可的墓前很干凈，兩邊種植著一片欣欣向榮的野雛菊.花。
厲致寒站在墓前很久，垂著頭，眸光一直落在那張黑白照片上。
墓碑上，黑白照片里的年輕女人笑容溫柔明媚，卻永遠地停在了二十三歲。
厲致寒修長十指想撫上女人的臉，可卻只觸到一片冰涼。頓時喉頭一陣尖澀，覺得好像有千萬噸生鐵堵在嗓子眼里，讓他難以發聲。
他艱難的開口道：“原來你說的全都是真的，是我錯怪你了。”
手指在溫可的照片上來回撫摸，仿佛在撫摸愛人的臉頰。
厲致寒眉眼一片疼痛與歉疚，啞聲道：“現在跟你說抱歉，會不會太晚？”
可是，已經沒有人能夠回答他了。
溫可早與長眠在這片墓地之下，只剩一片骨灰，裝在小小的骨灰盒里。
厲致寒眸光痛到模糊，自嘲輕笑一聲，屈膝坐下，靠在溫可的墓碑旁仰面灌了一口酒。
白酒入口辛辣，苦澀。
像極了他跟溫可的這一場恩怨糾葛。
除了痛，只有痛。
烈酒醉人，厲致寒卻仿佛像不要命一般，一口一口地灌著。
今夜他只想大醉一場，想把這從前所有的苦痛都忘記，要是酒醒了，發現這一切都是一場夢，該有多好？
他們還有孩子呢，要是溫可沒有死，還能笑意溫柔地站在他面前說愛他，孩子也活潑開朗，該有多好？
可這一切都被他毀了，被他親手毀了。
厲致寒又深深灌下一口酒。
醉眼朦朧之間，他仿佛真的看見溫可又回到了他身邊，就站在他面前。像從前一樣看著他。
厲致寒醉醺醺地站起，踉蹌著，朝那人伸手想抱住她：“溫可，是你嗎？”
溫可冷冷地站在他面前，眸光掃過地上的幾個空瓶子，厲致寒身上酒氣熏天，很明顯，他醉了。
溫可冷眼看著他這番做派，覺得可笑，人都死了，再來墳前做這些又有什么用？
她譏諷地看著厲致寒，吐出來的話錐心刺骨：“厲致寒，我還以為你到死都不會后悔呢，原來不過如此。”
可這僅僅只是個開頭！
他們曾經加注在自己的痛苦，她全部都要千倍百倍的報復回去！
這些還遠遠不夠不夠！
“溫可，是你回來了對嗎？”厲致寒醉得意識模糊，長指拂過她的眉眼，眸光一片癡迷，“你終于肯回來了。”
溫可冷笑一聲，張嘴還想譏諷地說些什么，卻不妨被那個醉鬼抱了個滿懷。
醉鬼的力氣很大，任憑她如何掙扎也不得脫身，只能任由他抱著。
“我知道你恨我，你一定恨透我了。之前的事我都錯怪你了。我對你做了很多錯事，你應該恨我的......”
厲致寒牢牢地抱著她，不讓她掙扎，含糊的聲音從頸肩處傳來，帶著無盡的歉疚。
“我特別怕你恨我，我不想讓你恨我。可我又怕你連恨都不恨我，徹徹底底把我忘了......”
溫可身形僵住，沉默著聽他絮絮叨叨說了這些，臉上始終一絲表情都沒有。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。
厲致寒：“你不會再原諒我了對不對？”
心口一陣絞痛傳來，溫可直直地站著，任由雨絲落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傳來冰涼的冷意，她忽然有些想哭。
如果八年前厲致寒肯這樣對自己說話，或是五年前在自己下跪磕頭的時候，厲致寒能給她多一絲絲的憐憫，她只怕這條命給他都心甘情愿。
可偏偏，現在他想把心掏出來給她，她也不想要了。
溫可吸了口冷寒的空氣，開口道：
“對，我這輩子到死，永遠都不會原諒你！”
一片溫熱的濡.濕從她肩膀上溢開，厲致寒略帶滯澀的聲音響起：“對不起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