興許是反應過來了,鹿知秋嘗試著掙脫,可試了幾次,發現許安越攥越緊了,就像是鐵鉗似的。
疼不至于,就是有些硌。
她想開口問許安可以松開嗎,偏又羞澀地難以出聲。
好在是本在前頭和其他女生說事情的鄭佳怡回過頭來,一把拉過女孩的時候,還狠狠瞪了某人一眼,才讓鹿知秋逃跑似的離開,被一些個女生圍在了中間。
在高考前一晚,兩人的室友嚇了一大跳,心想自己寢室怎么多了個其他班級的女生,還長得這么好看?!
再一看,這低頭紅臉的姿態怎么有點眼熟?
不確定,再看看。
咦,這不是我們班長鹿知秋嗎?
等等,這怎么會是我們班長?!
再看一眼校牌,還真是!
出現在她們眼前的模樣,和之前相比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,說是丑小鴨長成白天鵝也不貼切,應該說是一只笨天鵝落到了泥潭里,弄臟了一身的羽毛,現在在池中清洗完毛發,才是顯露出自己的真容。
女孩嬌媚的外貌,不僅對于男生來說是件殺器,對于女生來說威力只是更大。
見鹿傻妞能被班級女生這樣圍繞,許安也是樂得其見。
這樣的笨女孩,本來就該被其他人喜歡才是,天天把自己腦袋低著,怎么算回兒事。
但同樣的,不止是女生被其吸引,鹿知秋展露的真實容貌,也是勾使得班級的一部分男生頻頻朝其投去目光,或驚訝,或好奇。
和其他兩個同學說了會關于游戲的話題,陳葉跑回許安邊上的時候,也是暗暗說著:“小許,他們剛剛都在討論鹿班長呢,說她居然這么漂亮,還有些說是想去加個好友,以后保持聯系,你就一點都不擔心?”
“擔心什么?”
“擔心她……”陳葉欲言又止,“鹿班長現在這么漂亮,肯定會有很多男生喜歡啊,而且你想現在都畢業了,那些個男生都和發情的驢似的,巴不得談段戀愛呢。”
“有什么可擔心的?”許安絲毫不在意,“你是覺得有什么男生比得上哥們我嗎?”
陳葉語滯,暗想除了外貌這點,其他多的是有男生條件比他好,成績,家境,性格……
不過陳葉自然不可能說出這些話來,只是為許安擔心。
“嗤,”
瞧見陳葉那副便秘似的表情,許安哪還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摟住他的肩膀,嬉笑道:“這個傻妞,心已經系在我身上,跑不了咯~”
對此,陳葉直接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,“你就嘚瑟呢,自己不好好再努力點,到時候班長不要你了,你可別又來找我哭!”
“愛信不信。”許安也懶得給陳葉好臉色。
前世三十歲還是個雛的陳葉,哪是能知道他許總的能耐。
……
……
壓抑了三年,這群正處青春的少年少女,終于是能短暫地享受所謂的自由。
等一行人來到聚餐的酒樓,熱菜都還沒上幾樣呢,就有男生已經打開啤酒,倒滿杯子。
他們有些沒喝過酒,甚至平時聞到酒的味道都會覺得不喜歡,只是想在這個時候,嘗嘗酒的滋味,或者是醉上一場,借酒勁做些什么事。
陳葉也是拿著個杯子,幾桌串,完全解放了天性。
還有好些個男生,湊到鹿傻妞邊上不知是要說話還是碰杯,統統都被鄭佳怡母雞護犢子似的全都給擋了下來。
也有在那斗酒的,邊說笑便聊天的,還有一男一女走的遠些,紅著臉不知道在說什么。
看著這活潑生動的一幕幕,許安也是感慨青春不再,心底沒有去融入他們的想法。
真等心智成熟了,往往就再也做不到曾經年少時所做過的事,心態也難以回去了。
來找他碰杯的,許安也是用果汁回敬,也會帶頭起哄,惹得一群男生女孩呼喊連連,但始終都是坐在位置上,一點也沒有什么興奮的模樣,倒是顯得有些是局外人了。
“怎么,不和他們一起碰幾杯?”
被學生敬了幾杯酒的錢睿已經有些紅臉,看著坐在那似乎有些格格不入的許安,也是罕見地打趣道:“你小子該不是嫌棄他們幼稚吧?”
“哪有,”許安為自己解釋著,順道拿起一罐啤酒,笑瞇瞇地看著這位今日也是笑個不停的班主任,“我這還想敬老班你一杯,咱倆碰一個?”
察覺到許安面上的不懷好意,已經四十多歲的錢睿沒來由地有些心慌,總覺得自己要是應下了這杯酒,今晚可能就要被喝得趴到桌下去了。
“喝什么喝,我好歹也是個人民教師,天天喝酒成樣子嗎?”老錢佯怒道,他的酒量是真的不算好,現在腳都有些站不穩了。
所以他直接轉移話題,“題對的怎么樣?”
“還行,不差。”
見許安這般淡然,老錢也是有些意外,許安這兩月來的改變和努力都被他看在眼里,他也時常會去各科老師那問上幾句,也清楚這個少年一直都在進步。
“能夠一本線?”他試探道。
“應該還能高一些。”
許安也沒藏著掖著,沒偷沒搶,每一分都是他自己努力得來的,也沒什么好藏的。
而且,對一心在意學生的老錢來說,這或許比什么消息都值得高興。
“真的?!”
老錢的反應也許安預想的完全一樣,激動地拍著許安的肩膀,“可以啊,你小子!”
肩膀吃痛的許安,吸了口冷氣,又拿起了那罐啤酒:“所以,我敬您一杯?”
老錢:“……”
……
……
也沒太久,鬧哄哄的包廂也是安靜了下來,氣氛漸漸也有些低沉起來,到場的幾個老師也都各自先是離開,或是前往下個班級的聚餐,或是回家照顧孩子去了。
誰都知道,他們真是到了離別的時候。
一些情緒敏感些的女生也忍不住在那擦著眼淚。
老錢是走的最晚的那個,二十年中,他雖然已經帶過五六屆的學生了,可每當這個時候,卻總是忍不住心頭的愁緒。
望著一群他從尚且稚嫩帶到逐漸成熟的面孔,老錢又是忍不住說了些掏心窩的話語,然后在學生的擁送下,打車回家。
離開前,老徐不知是醉酒了還是如何,紅著臉對所有人說道:
“自此一別,愿諸君不論天涯何處,都是前程如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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