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亦的突然打斷已經讓凌辰十分不悅,他這句冒犯的話更是惹惱了她。
不再回答冷亦的問題,她打開了浴室的門,把里面正在擦拭濕發的楚湘兒嚇了一跳。
楚湘兒剛洗完,身上裹了浴巾,裸露的皮膚透著瑩潤的紅。
“我聽到沒水聲了。”凌辰解釋道。
“嗯,”楚湘兒點頭:“我已經好了,你洗吧。”
讓人家在外面等那么久,她也不好意思,放下了半干的毛巾,提了提胸口的浴巾往外走。
“衣柜里有浴衣。”凌辰看著她的背影出去,開口提醒道。
“好。”楚湘兒輕輕關上了門,去衣柜找浴衣。
凌辰脫下了禮服裙,整個浴室里都是沐浴露的香味,臟衣簍里一條染上了泥水的白緞連衣裙。
從那天楚湘兒醉酒開始,她就毫不猶豫地私心偏向楚湘兒,就連老爺子的電話詢問,都會忍不住幫她說話。
要是楚湘兒最開始完成項目的初心并不是嫁入冷家就好了,她會不擇手段地把楚湘兒挖到自己身邊工作。
真是可惜了,看上了個沒用的廢物。
她輕嗤一聲,走進淋浴間,打開水龍頭,溫熱的水傾瀉下來,模糊了玻璃門。
楚湘兒穿好了浴衣,開門去玄關找吹風機,轉眼瞥到冷亦在陽臺打電話,臉色不太好看。
這通電話持續了不到一分鐘,冷亦黑著臉掛斷,手機塞進西褲口袋,一言不發往里走。
“怎么了?”楚湘兒關掉了電吹風,揉了揉半干的頭發,往他這邊走。
冷亦拿陶瓷水杯接了杯熱水,遞給她,自己走去拿了吹風機,繼續給她吹頭發。
“是老爺子,”他的聲音在風機聲音下顯得格外輕:“凌辰這個人不簡單。”
楚湘兒拿著水杯的手一顫,茫然地回頭:“怎么了?她什么都沒做啊……”
“老爺子在凌辰回國前就聯系上了她,她能答應公司的合作,幫你完成這個項目,都是老爺子一手策劃。”冷亦側過身,繼續給她吹著頭發。
“項目……”楚湘兒神色一凝:“她是為了讓項目黃了?”
她熬了幾個大夜做的項目,眼看就能準備施工了!
“不,她是為了冷氏的國際市場。”
青絲穿過冷亦的指縫,遠距離強風下干得很快。
“什么?”楚湘兒有些聽不懂:“冷氏一直都是在國內運作……”
“具體的我也不清楚,老爺子只說凌辰是可以信任的伙伴,但我不太信任她。”冷亦說出了自己的顧慮:“她是標準的商人,無利可圖的事,絕不會插手。”
楚湘兒感覺后腦勺暖烘烘的,腦袋有些暈眩,便抱腿而坐,下巴擱在膝蓋上。
“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,”她低聲道:“凌辰看起來不像壞人啊……”
她的直覺一向很準,希望這次也是。
頭發吹干了,凌辰也洗完澡出來,她頭發短,在空調底下吹了一小會兒就半干了。
一走出來,就看到楚湘兒非常鄭重地向她道謝。
“今天還好凌總你在場,謝謝你把我救上來。”
話語中隔著禮貌和疏遠,凌辰怎么聽都覺得不太舒服,只是微微點了頭。
“你們都知道了?”她也不想隱瞞。
楚湘兒點頭,咬著唇猶豫了一下,還是走上前問道:“為什么是冷氏?”
“你知道凌家在國外做什么嗎?”凌辰沒回答,反問道。
“鉆石、珠寶……一切在國內開采都違法的東西,”她撩起額前的短發,棕色瞳孔愈加幽深:“我不屑于這種爆利又無聊的生意,才決定要獨自創業。”
在楚湘兒詫異的目光中,她繼續說道:“你們就看到了辰星現在的輝煌,但你不知道,剛開始的辰星還不如城郊的汽車旅館,每天個位數的營業額,連路邊的狗都養不起。”
“明明雜志上說你首次創業就收益頗豐,”楚湘兒不敢相信:“況且你傳授給我的經驗,是真的很實用啊!”
“這些經驗,”凌辰冷笑一聲:“都是爸媽給我投資,讓我不停試錯,失敗了無數次才總結出來的。”
“凌家這些年銷聲匿跡,就是為了不被人查到這些事?”冷亦問道。
凌辰搖了搖頭:“當年舉家搬遷還有一個原因,這里不方便多說了,反正我與冷老爺子的合作,還是想讓凌家和冷家互利共贏,我無意與你們為敵。”
說著,她看向冷亦:“你現在只需要知道,我可以幫你,讓湘兒進冷家。”
楚湘兒愣愣地看著她:“什么意思?”
凌辰神秘地笑了笑:“別管了,我現在要回婚禮現場,完成我爸媽的任務,順便找到推你下水的兇手。”
沙發上是冷亦早準備好的新衣服,凌辰挑了套休閑衣服,進房間去換了。
楚湘兒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,抓著冷亦的手,緩緩地坐下。
“國外的寶石開采產業,不是都被一個叫s的組織給壟斷了嗎?”冷亦的神色愈發沉重。
楚湘兒對寶石礦采并不了解,只覺得腦袋越來越疼,身子都有些發冷。
“不舒服嗎?”冷亦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,抱住了她,額頭貼近額頭,感覺到她體溫有些高。
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冷亦的肩膀上,楚湘兒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抱著他,雙臂摟著他的腰,兩人都緊貼著。
好在凌辰早就換了衣服離開,不然看到這一幕只怕會無語。
“頭暈,累,想睡覺。”楚湘兒撒嬌似的軟軟開口。
冷亦將她抱起,輕放在床上,手機上點了個藥店外送,陪了一夜。
原就敲定了酒店提前半年施工,盡量在來年四月份開業,楚湘兒連吃了兩天退燒藥,才恢復了身體,然后就親自去現場監工。
“預計四月份竣工,就叫槐序酒店吧,”楚湘兒頭戴著安全帽,在剛建好的地基旁來回走動,還一邊抱著設計圖嘀咕著:“以后要是能開分店,還能按建成的月份取名……”
她拿著一支筆,在紙上寫著字,時不時干咳一聲。
晚上還要去冷家老宅吃飯,冷老爺子說有重要的事情宣布,不僅叫了她,還喊了凌辰。
聯想到之前凌辰說的話,她懷疑是和冷氏有關,可為什么會叫她呢……
現在她有些惴惴不安,咬了咬唇,和包工的負責人打了聲招呼,早早地先離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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