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義上的父子倆,此時就像互相鬧脾氣的兩個孩子,ken喝光了杯里的酒,“咣當”放在桌上,轉身就走。
他住在m國不知名鄉村內的一個莊園里,有專門的司機和保鏢跟隨左右。
一片金燦燦的向日葵之后,就是他住的房子,偶爾莫清云會來看他,但大多數時候都是黑鷹在這邊。
車子穿過高高的向日葵叢,唰唰的聲音在耳邊飄過,ken抬頭看湛藍的天空,突然有一種厭煩的感覺。
他常年住在m國,被兩個養父輪番訓練,出門都需要保鏢隨同,沒有自由、也沒有時間,好想逃出去看看。
這個念頭一旦出現,就是吹也吹不滅的火苗,反而越燃越旺。
要是走了,他去哪里?
回國找當年領養他的父母嗎?還是……去找他自己……
“我看到了直播,”黑鷹早在門口等著他,顯擺自己最新的手機:“你現在可是拳王了!恭喜啊!”
ken抬眼看比他還高了半個腦袋分黑鷹,自嘲扯了扯嘴角,他這個水平離他的目標還差得遠。
“今天要不要慶祝一下?聽說莫老板晚上會過來,一起吃個飯唄!你也知道他最近有多忙,好不容易抽空……”黑鷹開啟了話嘮模式。
“沒空。”ken覺得自己耳邊嗡嗡響,直接了當拒絕了他的“好意”。
黑鷹一下推開他的手:“你去哪里!現在m國形勢緊張,你又是莫老板的養子,外面多少雙眼睛盯著你!”
“我知道,”ken開始不耐煩,聲音逐漸變成了吼叫,失去理智:“你們這樣護著我,就是對我好嗎?我早晚要獨自面對這一切!”
他快步走進房間,“砰”地把門關上。
黑鷹沒再說話,動了動腮幫子,湊在門上聽到房間里面的動靜,似乎是把什么東西摔在了地上,又是翻櫥倒柜的聲音。
他要走!
“全體警戒!”黑鷹拿出對講機,摁下按鈕,命令道。
ken收拾完行李開門,黑鷹就虛坐在他門口的欄桿上,翹著二郎腿盯著他。
“你要去哪里?”
“帝京。”ken漠然抬頭,手提起行李箱,豎在地板上。
“這里才是你的家,帝京沒有你的家人,”黑鷹說道:“你以為這些年莫老板沒查過你親生父母的消息嗎?”
ken臉色忽變,回想到了不太好的記憶,當年得知真相的痛苦、無人疼愛的心酸突然涌了上來。
“他們丟棄過你兩次。”
黑鷹近乎冷漠地提醒他這個事實:“更何況現在你的生母已經死了,生父因為濫賭被揍,躺在醫院里就靠著呼吸機茍活,你真的想回去見他們嗎?”
“他們不是我的爸媽!”ken忽然猩紅了雙眼,扔下了行李箱沖到他面前,青筋爆凸的雙手掐住了黑鷹的脖子。
年輕人的力量有一股沖勁,黑鷹一時沒反應過來,脖子已被他箍住,直往后掉,身子定在半空中。
“你怎么了?”黑鷹覺得他不太對勁。
這是他第一次在ken面前提他的父母。
“我叫江煦……”他忽然松了力道,垂下眼來,神情淡漠:“我在那里的名字叫江煦,我只有一個媽媽,她叫江晚晚……”
說著,他看向黑鷹,對視的眸子里是濕潤的黑。
黑鷹抓緊了他的手,繞在欄桿上的腿忽然松開,整個人都往后倒,連帶著ken一起被掀翻往下掉。
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二樓,兩人一個空翻,分別落在地上。
“你別想了,”黑鷹的話破滅了他最后一絲的幻想:“我也查過這個叫江晚晚的,她給你立了墓碑,已經當你死了,現在他們一家五口人過得很幸福,那邊根本沒有你的容身之地!”
ken的瞳孔劇烈顫抖,過了好一陣才閉上了眼睛,身體有些無力,全靠手臂的蠻力撐著,才不至于倒下去。
“回房休息一下吧。”黑鷹站起來走到他面前,輕拍兩下他的背,把他扶起來。
少年顫抖的身子慢慢挪進房間,行李箱也被黑鷹拖了進去。
傍晚,ken在窗口看到門口的保鏢換崗,手表上的指針在五點,平均三小時一次換崗。
樓下的餐鈴已經響了,今晚莫清云和sem都在,以慶祝ken獲獎為由聚在一起。
“我的礦山又被搶了,”sem用叉子卷起面條,放進嘴里咀嚼著說道:“姓凌的從十年前開始針對我,明目張膽地和我爭奪礦產,現在寶石資源緊缺,該交的訂單一個都拿不出去!”
ken下樓時正好聽到兩個養父在談工作。
“菲達這一關也難過,”莫清云按了按太陽穴,拿起酒杯喝了口紅酒:“人工智能到瓶頸階段了,公司內部的關鍵代碼還泄露了出去,現在急要內查,又要外防的,分身乏術!”
兩人一齊嘆了口氣,這才聽到樓梯上的腳步聲,ken沉默著走下來,坐到莫清云的身邊,安靜地吃著晚餐。
“你都聽到了吧,”sem問他,絲毫不意外他的反應:“聽黑鷹說你想出門。”
“嗯。”
“一個人走不怕死嗎?”sem咧著大白牙問道。
“怕。”ken如實說道:“但我要是被人殺了,只能說明我技不如人,活該的。”
sem忍不住笑出來:“你小子倒是看得開,你要是一死,我和老莫十幾年的努力都白費了。”
“他要去尋死,就讓他去。”莫清云冷冰冰的眼神掃過他,語氣認真又嚴肅:“以后只要每年去墳前送朵花,算省事了。”
埋頭吃面的ken突然一滯,面條掛在嘴唇上,緩了兩秒才吸上去。
“我沒有要去尋死,我只是想回國一趟,”面對莫清云,ken沒來由的慫,不敢頂嘴:“我想見幾個人。”
“沒得商量。”莫清云回答。
與此同時,sem說道:“要是決定好回去,必須帶幾個信任的人。”
ken放下了叉子,問莫清云:“為什么?”
“你的資料被泄露了出去,”莫清云沉著一張臉,平靜地說出原因,“只要你單獨出現在外面,就會是成為追捕對象,幾乎沒有可能生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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