鋪天蓋地的投放廣告映入眼簾,幾乎所有商業廣場的大屏幕都在播放著千秋之城的精美宣傳pv。
當作為一個消費者的時候,陳未只認為這種廣告是一個大公司該有的服務,而當他真的踏入這個行業,才能真真切切體會到這種大手筆帶來的震撼。
他剛剛起步的未來工作室,真的還差的很遠很遠……
哪怕這一次宋別取得了完敗千秋之城的成果,也不可能真的一舉擊垮這個龐然大物,他之前真的是太想當然了。
也許千秋之城只是他衰敗的轉折點,卻不可能是死點！
一陣又一陣的冷風鉆入鼻腔,慢慢地他才被這忽明忽暗的世界給喚醒。
“陳未……陳未……”
姜萊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入耳中,陳未回過神來：“抱歉,走神了。”
姜萊擔憂地看著他,盡管她不明白在這場對決中,現在陳未和他的工作室處于什么階段,但這些時間陳未間接性的恍惚她還是能夠清晰感覺到的。
現在已經是最后的決戰期,不管再做什么都已經于事無補,陳未和工作室的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。
而她這才逐漸意識到,自己作為他的女朋友,全程并沒有給予過任何幫助,兩個人走的路依舊是兩條反方向的平行線,相鄰卻永遠都不會相交。
這種毫無共同點的疏遠感,一點都不亞于異地戀所帶來的實際距離,她本來是該陪著他繼續見證的,可待會兒她要說的話,可能會將最后的優勢也直接消除掉,兩個人將再一次從現實和幻想中分割出一道逐漸擴張的深淵。
“說好了讓你成為我第一個觀眾,今天不就實現了嘛,宋別的成片你還沒看過吧。”
姜萊伸出手摸著他的臉：“其實你不用在我面前逞強的。”
“我沒在逞強,只是在為未來的不定感到有一些迷茫,就像高考那天我們所一起經歷的那樣。”陳未搖頭說道,不過現在對他來說即將面對的,可要比那場被無數人認為定終生的考試還要重要。
高考不能否定他以后的人生,而這次他很確定,如果失敗,將會真的在這行業一蹶不振。
他曾經把失敗的人生歸咎于她,那是一種懦弱且卑鄙的表現,只是為自己的失敗找了一個可以接受的理由。
因為他無法接受放棄了所有來維持的愛情是失敗的,他更痛恨在那個冰冷的冬天,她是那么的冷漠,他自己卻也一樣無動于衷。
人們總是在物欲橫流的世界中悔恨過去,如果能夠重來一次,結局是否會了無遺憾？
他很清楚,哪怕真的重新做一次選擇,沒有后續人生的經驗支撐,不見得要比那段痛恨的過去好上多少。
他很幸運,自己帶著那段過往重新來到了這個階段,嘗試著去做曾經只存在于幻想中的實踐。
……
陳未預訂的是一家私人影院,房間不大,卻足夠溫馨,特別是里面的裝飾,很適合小情侶幽會。
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平板電腦,將還沒有上映的影片投屏到掛在墻上的幕布中。
撇開參與的制作的身份,姜萊確實是這部影片的第一個觀眾,她只是沒有參與到這部影片的任何過程中的普通觀眾！
影片開始,沒有廣告也沒有投資公司的logo,只有一陣又一陣的音樂和歌舞升平的南宋繁華。
陳未摟著她的肩膀,兩人就這么靜靜地觀賞,昏暗的環境中,暖氣開得十足,來之前的寒意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一直到影片結束后,陳未和姜萊的表情都很平靜。
“怎么樣？”
“說不上來的感覺,看著很壓抑。”姜萊不知道該說什么,因為此刻她的心思并沒有完全放在影片上。
“是嘛。”陳未微微有些失落,至少從姜萊的表現中,這部影片并沒有抓住她這一類人的心。
仔細想想也是,姜萊本身就對這類型的影片沒有太大的興趣,就像是在那個世界,每一次去看電影的時候,兩人總會因為選片而產生分歧。
“陳未,我有話要對你說。”
影片仍在繼續,趙楚生和某個女歌手一同演唱的片尾曲也在播放。
可這一刻,不管是陳未還是姜萊,他們都沒有在關注。
陳未心跳的極快,這段時間他就發現了姜萊的異常,特別是在陳洛走后,他因為影片上映忙前忙后,絲毫沒有顧及到姜萊的心情。
“是我最近太忙了……”
“不是的！”姜萊打斷他,“陳未,這學期結束后我就要去美國了。”
陳未腦袋里開始發出嗡鳴,雖然姜萊早晚都要離開,只是他沒想到會這么突然,他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時間的想法不是欣然接受,而是一種排斥的心理。
“怎么這么突然？之前說好的可不是這樣……”陳未的眉頭緊皺,明明他已經在克制,還是抑不住帶著質問的語氣。
“鄭老師和克里斯院長那邊已經交接好了,克里斯院長很希望我能夠在加州完成本科的學習課程,后續他也會為我讀研提供資源,我……”
“這很好啊,畢竟你離你的夢想又近了一步。”陳未深呼吸道,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。
他自己都能為了工作室工作室投入精力,那姜萊為什么不可以為了她的理想前進呢？
只是兩個人都沒有詢問過對方的意見,只是自以為的去做自認為對的事。
這時候陳未才回覺,原來從他回到這里選擇和姜萊分手的那一刻,他們當年的感情就不可能復刻。
他討厭當年兩人為了對方拋棄一切的過程和結果,卻又想抓住那顆為了對方沒有理性的心。
陳未是自私的,姜萊也是貪心的。
所以此刻,兩個都以為對方是當年的那個純粹少年（少女）時,事與愿違的現實同時讓兩人陷入了自我懷疑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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