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。
即便是在如此的情況下。
面對鄭國之言
嬴政,卻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動搖:“韓事秦如何?不事韓又如何?”
“貴使自問,今日之秦國,便韓不事于秦。以天下之大,秦國不能取也?”
“于秦國言,韓事于秦?何利也?”
“不事于秦,又何弊?”
“若韓事于韓,于韓利也,于我秦國,卻無利也。寡人何謂取之?”
而這邊。
便是在嬴政一句之后。
已經是成為舍人的李斯。
也終于是堂堂正正的站在了這大秦的朝堂之上。
瞇著眼睛。
直勾勾的盯著這面前的鄭國。
不過片刻。
便是輕笑道:“啟稟王上,以臣之愚見。韓使之所謂事秦,大謬也。人言臥榻之處,豈容他人酣睡?今之韓地,于秦言,不過臥榻之處也。秦之有韓,若人之有腹心之病也,虛處則然,若居濕地,著而不去,以極走,則發矣。”
“夫韓雖欲事于秦,未嘗不為秦病,今若有卒報之事,韓不可信也。
瞇著眼睛。
李斯是一字一句道:“且鄭國其人,李斯卻是有所知也。”
“其先,其人事韓,水工也。善水利,未長于言辭之辯。”
“然今于朝,巧舌如簧,多有雄辯……”
頓了頓。
李斯沒有再繼續的說下去了。
而不過是他一句之后。
這邊的嬴政,便已經是直接的瞇起了眼睛:“所以,以李卿之意?”
李斯猛然抬起頭來:“必為人所教也。”
嬴政饒有興致的轉頭。
那銳利的目光,上下的打量著面前的鄭國:“哦?有人所教?”
“寡人觀之,鄭國方才所言,可謂是字字珠璣。寡人幾欲心動也。”
“化腐朽為神奇,如此能言善辯。”
“以李卿之言,此言當出自何人之手也?”
“韓王然也?韓相張平也?”
然而。
這邊的李斯卻是輕輕的笑了笑。
而后,緩緩搖頭:“韓王然,庸碌之王也;韓相張平,追明逐利之輩,如何能說出此等精辟之言?”
僅僅是一句之后。
聽得李斯之言。
嬴政的目光,愈加的銳利:“那以李卿之言,此乃何人?”
隨著嬴政的詢問。
李斯徑直的抬起頭來:“啟稟我王,我王有所不知。”
“李斯師出荀卿,荀卿門下,有一賢人,曰韓非。”
“其人身負大才,李斯不及其萬一,可為當世之大賢也。”
須臾。
整個朝堂之上。
眾秦臣皆是瞇著眼睛。
李斯的才能。
他們自然是知道的。
能被嬴政這個秦王引為心腹。
而且。
入得朝堂不過一月余的時間。
身為舍人的他,負責為嬴政這個秦王打離朝堂。
不出一月,便是將整個朝堂的政務,都是打理得井井有條。
其之能力,可見一般。
然而現在。
這李斯卻說。
那韓非的能力,是遠遠的強過他。
眾人明白。
哪怕就是李斯自謙。
他口中所說的韓非,也必定是一個大才。
便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。
嬴政也是輕輕的笑了笑。
“便以李卿之言。”
“這鄭國之言,便是說自韓非之口。”
李斯信誓旦旦。
待得嬴政詢問。
沒有絲毫的猶豫,便是直接的點了點頭:“啟稟我王,普天之下,能說出此言者,必為韓非也!”
“且其人,為韓國之公子。”
“如此看來,此鄭國之出使我大秦,必為韓非之計也!”
嬴政笑了。
只是那笑容,卻是變得那般的淡漠。
“哦?”
將目光,緩緩的移到了鄭國的身上:“李斯所言,當真是如此么?”
“韓使?”
那平淡的目光。
放在了鄭國的身上。
不過是片刻。
鄭國便已經是汗流浹背。
仿佛是在面對著什么洪水猛獸一般。
他昔日在朝堂上。
得以見他們韓王然。
然而。
和眼前的嬴政相比。
那身上的氣勢,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。
當下。
便是匍匐于地。
沒有再說些什么。
然而。
在場的眾人,卻已經是明白了一切。
而嬴政,自然也是如此:“看來,這貴使之言,當真是那韓非于背后面授機宜了。”
笑了笑。
“貴使可還有其他之事?”
“若不能說出打動寡人之言,貴使和韓國之請,還恕寡人不能答應了。”
簡簡單單的一句話。
卻是將鄭國的一一顆心,直接的沉到了谷底。
沉默。
依舊是良久的沉默。
在此番的鄭國的看來。
此刻的咸陽宮中。
簡直是度日如年。
而不過是片刻之后。
當鄭國咬了咬牙,再一次的抬起頭來。
那臉上的表情,便是愈加的鄭重了起來:“啟稟我王!”
“鄭國前來,亦欲為秦國,有萬世之利也。”
一言既出。
幾乎是瞬間。
現場所有人的目光,都是再一次的聚集到鄭國的身上。
但見得這個韓國的小小水工。
即便是在如此大的壓力下。
依舊是保持著表面的平靜。
深呼一口氣,便是朗聲道:“舍人所言極是,鄭國,韓國小吏也。善水利,未有言辭之雄辯。先前所言,皆為他人面授也。”
“然鄭國此番,可為秦國鑿涇水自仲山為渠,并北山,東注洛。”
“久聞秦國關中之地,皆為苦寒之地也,土地貧瘠,百姓疾苦。”
“若注填閼之水溉舄鹵之地,關中由是益富饒,敢問秦王此可為秦國之利!”
便是在鄭國話音剛落。
在場的眾人,皆是瞇著眼睛,開始思考起了其中的利弊。
畢竟。
正如那鄭國所言。
他們秦國的關中之地。
并不富饒。
而且,可以說是一個苦寒之地。
也正是因為如此。
當初居于邊陲的秦國。
哪怕是在列國之中。
也算得上是最為弱小。
能一步步的發展到如今的地步。
全靠著無數大秦先人的努力。
然而。
哪怕是到如今。
關中之地。
依舊是不富饒。
大秦的糧食。
幾乎全是從最為富碩的巴蜀之地運送而來。
然而蜀道之難。
注定了巴蜀之地,運送糧食是極為的困難。
然而這邊。
鄭國之言。
若能使得關中之地,重新的變得富饒。
那么從此。
他們秦國。
便再沒有任何的束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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