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司城冷漠的瞟了她一眼，看得董小萍心虛的把頭低了下去。
長長的手臂繞過腰間，南司城將蘇清歡摟在懷里，面色不善的看著眾人，“我和我未婚妻出來找點情趣，你們非要來打攪我的興致，真是叫人不爽啊。”
目光一轉，他精準的看著剛才試問蘇清歡的那個記者，伸手捏起他胸前掛著的工作證，粗略的看了一眼，“彗星周刊，很好，等著收律師信。”
隨即又看向其他人，倏地拔高音量，“還有誰想失業，盡管繼續留在這兒，我照單全收！”
此話一出，狗仔嚇得腿都軟了，瞬間撒腿就跑，不到十秒鐘，就沒影了。
“兩位受驚了。”服務生擔心被追究責任，又一個勁的道歉，“這都是我的責任，實在對不起！”
“行了，不用說了，你先下去吧，有事我會再叫你。”南司城擺擺手，將人打發了。
服務生還算有眼力見，知道他們有話要單獨聊，趕忙從樓梯間下去了。
等人徹底走光了，南司城才又看向董小萍，眼里滿是責怪和不耐。
“司城……”董小萍張嘴想要解釋。
“我對你太失望了。”南司城沒給她開口的機會，“你不喜歡清歡可以，但你怎么可以用這種方式詆毀她，甚至，連我這個兒子的尊嚴都不顧了！”
“我沒有。”董小萍百口莫辯，“我就是想幫你，才會找到這兒來。”
“不必再說。”南司城態度強硬，語氣沒有一絲溫度，“從今天開始，您就只有三個兒子了，不包括我。”
說完，拉著蘇清歡走進房間，“嘭”的把門摔上。
董小萍跟了兩步，差點撞到鼻子，抬手想要拍門，可手抬到一半，又沒了勇氣。
從前不管她怎么對蘇清歡惡語相向，南司城都沒用這種態度對待過她。
剛才那種厭惡失望的眼神，深深的刺激著董小萍作為母親的心。
明明是好心，怎么會變成這樣呢？
董小萍越想越難過，深深的嘆了口氣，最后望了眼緊閉的房門，最后還是失魂落魄的轉身離開了。
房間里。
南司城和蘇清歡重新回到獨處的空間，安靜的氣氛很快將兩人拉回之前的狀態。
看著彼此緊握的手，南司城滿懷愛意地望著蘇清歡，柔聲道，“所以，你不生氣，對嗎？”
蘇清歡眨了眨眼，像是被他提醒，猛地把手抽走，背過身去，語氣冷淡，“要是我說我不僅很生氣，而且不能接受白墨寒呢？你打算怎么辦？”
南司城的心情，像是坐過山車一般大起大落，強忍著難過回答，“我會如你所愿，獨自離開，遠遠的保護你，不作打擾。”
“你還真是看得開呀。”蘇清歡不陰不陽的說道，“我不接受，你就要走，看來你對我的愛，也沒有多深嘛。”
南司城眉間皺起溝壑，他當然愛她，勝過愛自己的生命，勝過愛這世上的一切，可她既然不愿意了，那他的愛也就沒有意義了。
欺騙在先，就該承受相應的后果，再多解釋都是在為自己找借口。
他沉默著，索性不反駁了。
如果注定要分開，那就讓場面來的平靜一些吧，至少讓自己在蘇清歡眼里最后的印象，是溫柔的。
遲遲等不到南司城的反應，蘇清歡眉毛一挑，轉回去疑惑的望著他，“你就不會爭取一下嗎？”
南司城的心在滴血，腦子像是生銹了一樣，盡一句花言巧語都說不出來，好半天，才很認真的擠出一句話，“我愛你，但你是自由的，如果讓你留在我身邊，會讓你不快樂，那我寧愿放手。”
蘇清歡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意，一臉欣慰的盯著他。
是南司城的風格沒錯了，從決定在一起的那一刻開始，就永遠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，全然不提自己的心酸落寞。
“那我走了，你不會難過嗎？”蘇清歡戲謔的說，“會不會孤枕難眠？會不會偷偷一個人躲起來哭？會想我想的睡不著嗎？”
“會。”南司城哽咽著。
蘇清歡再也裝不下去，走過去踮起腳尖，勾住他的脖子，整個人就掛了上去。
像只樹袋熊一樣，搖搖晃晃。
南司城幾乎被失而復得的驚喜沖昏，用盡全部力氣將她抱緊。
他給了她離開的機會，她既然不走，他就再也不會放開他了。
這一刻，他那雙黑如曜石的眸子被眼淚浸濕，他卻感覺自己是如此的幸福。
“記得你發現我是sare的時候嗎，現在我們扯平了，以后誰都不許再提這件事。”蘇清歡道。
南司城哭笑不得，揉著她的頭發低聲埋怨，“我都不知道你這么記仇，剛才嚇到我了。”
“活該，誰叫你以前生那么大的氣。”蘇清歡驕橫的說，“你氣了一個晚上，我才氣幾分鐘，算起來還是你賺了！”
“是是是，老婆說的都對。”南司城語氣寵溺。
蘇清歡滿足的笑了笑，將他擁得更緊，“南司城就是白墨寒，白墨寒就是南司城，幸好，我沒有愛錯人，也沒有愛上別人。”
南司城淡笑著，“可能是因為我們的心都很小，只容得下一個人。”
蘇清歡沒有反駁，只是安靜的享受這一刻。
過了一會兒，她忽然松手，從南司城身上下來，想起董小萍剛才的表情，若有所思的說道，“記者好像不是你媽找來的？我剛才看他們同時出現，就想當然地聯系在一起了，怎么辦？我好像誤會她了。”
董小萍最在乎面子，沒理由把家丑外揚出去，所以記者一定不是她安排的。
南司城思考了一下，抬手替蘇清歡整理頭發，“沒事，讓她體會一下被人誤會的滋味也好，否則她永遠不知道，這種無端的懷疑和指控，對人的傷害有多深。”
雖然想到他說的那些無情的話，南司城也有些自責，可他不能一直容忍董小萍傷害蘇清歡。
所有人都在成長，董小萍也該吃點苦頭，先是做一個合格的長輩了。
蘇清歡想了想，董小萍是個記吃不記打的性子，就這么鬧翻了也好，否則她隔三差五就上來鬧一回，哪還有消停日子，于是就默認了南司城的做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