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家人不打誑語。”
法正正經道:“大乾佛院千萬,卻各有大小,各有高低,難免會有比較,而有了比較便有了排名。”
“范施主與我佛有緣,且最近處處彰顯我佛慈悲,如能入我寺,定能讓我寺排名上升。”
倒也算誠實。
范寧摸索著下巴考量起來。
要不要干脆棄了道門,加入佛門算了?
大不了人在佛門心在道唄。
明月瞧得范寧竟然猶豫起來,心中一急,道:“范師兄,你可別上當,清泉寺還不如羽青觀呢。”
“加上這禿驢,清泉寺只有三個人,另外兩個是七老八十的尼姑。”
范寧好懸沒吐血。
“那他說的俸祿一千呢?”
明月鄙夷道:“就那小破廟,一年香火錢能填飽三人肚子就不錯了,還想銀子呢?能給一千個銅板就偷著樂吧。”
臥槽!
這禿驢是真他媽能忽悠啊!
一個小破廟也敢吹得天花亂墜的忽悠他剃度出家?
“滾!給我滾!”范寧搶過明月手里的掃帚揮向他。
法正適才色變,一臉不甘心的三步一回頭的走人。
待他沒了影,范寧氣憤的摔下掃帚:“狗日的禿驢,以后絕不信這幫家伙的鬼話。”
明月暗暗得意。
看到了吧,還是道門好。
她又趾高氣揚的指揮起范寧了。
“糕點買了嗎?”
范寧沒好氣的遞給她。
“我現在不想吃糕點了,我想吃魚,去買條魚,要兩斤二兩,身上鱗片要八九十片的,多一兩一片不要,少一兩一片不行。”
范寧怒氣值飆升。
佛爺有火呢,你個臭丫頭蹬鼻子上臉了?
可就在這時。
一個身著道皇司佩章的年輕道士氣喘吁吁的跑上來。
“劉師兄?”明月怔了下。
“你怎么來了?”
劉師兄看了眼明月,瞧見范寧,趕緊道:“范道友,家師請你道皇司一敘。”
嗯?
明月納悶了:“師傅昨天明明說過,讓我明天帶范師兄去道皇司的,怎么現在就去?”
劉師兄道:“那你得問師傅去。”
不知道為什么,明月覺得有點小小的不安。
怎么師傅突然改變時間見范寧?
好像有點著急的意味。
范寧倒是沒想那么多,因為心情十分忐忑。
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,萬一云心岫探查起來怎么辦?
還有他欺負明月的事被發現,又怎么辦?
但該來的終究要來。
他只能跟著劉姓師兄下山。
山腳下,卻是停著一輛道皇司徽章的精致馬車,兩側還插著道皇司的旗幟。
兩匹馬高大神駿,一看就是上品馬種。
明月錘了劉師兄一拳,開心道:“還是師兄疼我,知道把道皇司的上等馬車帶過來。”
說著就要跳上去,卻被劉師兄面無表情的一巴掌摁住腦袋,將半個身子跳上馬車的她給摁了下去。
“明師妹,這是師傅為范道友準備的,并沒有給你準備坐騎。”
“你若不想走路,就自己租匹馬吧。”
說完不再理會她,轉身沖范寧拱了拱手,微笑道:“范道友請!”
范寧也心中狐疑,云心岫對自己這么客氣?
在爆炸現場她可不是這樣的。
心中不安的跳上車,隨著車轅滾動,馬車在城中穿梭起來。
讓范寧詫異的是,馬車沒有直接向道皇司而去,而是在城里來來回回的轉悠。
哪里人多,馬車就往哪里開。
劉師兄坐在前面駕著馬,不時扯開嗓門高喊:“道皇司馬車,范寧范真人在車中,還請各位讓一讓。”
一聽是范寧,周圍的人對著馬車投去異常好奇的目光。
他婉拒萬兩謝銀,救初次見面的劉梓欣,已然在京都傳唱開。
而今又在鬼市中豪擲數萬兩,救了一群誤入鬼市的男女老幼,口碑聲譽皆成為一時之談。
“果然還是道士更慈悲,不像佛門只要香火不度人。”
“聽說范真人是一個小道觀的道士,實在屈才了。”
“這次道皇司的道首親自召見,一定是嘉獎他吧?”
聽著周圍議論紛紛,范寧終于明白云心岫改變約見時間的原因了。
佛門。
好幾個大寺院都動了度化范寧的心思。
身為道門之首,云心岫不表現道門對范寧的重視,無疑會給外界傳遞出范寧在道門不受重用,明珠蒙塵的不良信息。
所以才這么高調的游街。
劉師兄也很好的領悟了云心岫的意思,盡職盡責。
哪怕走到沒有人煙的街道,他也要對著空氣高喊幾聲“讓一讓讓一讓,范寧范真人在車上”之類的言語。
意識到問題的核心,范寧眉宇間的憂愁瞬間散去。
他現在名滿京都,道皇司只能對他嘉獎,而不敢有絲毫虧待。
如果范寧一怒之下棄道從佛,更是讓道皇司臉面丟盡。
莫說只是欺負了明月人傻錢多,當下的節骨眼上,便是日日把明月吊在房梁上打一頓,道皇司也只能暫時捏著鼻子認了。
唯一可慮的是,云心岫會不會探查他的秘密。
這女人可是會讀心術的。
如果距離太近,她能在無形中探知對方心中所想。
萬一范寧無心想到了夢中的神仙直播,絕對是大麻煩。
仙符的威力讓范寧意識到這個直播間對于大乾世界的巨大沖擊力。
僅僅是下仙張道陵的半截仙符便有如此之威,帶出來更厲害的東西,對于大乾是何等威脅不言而喻。
他毫不懷疑,這個秘密被探出來,云心岫冒天下大不諱也要把他控制起來。
嚴重點會以絕后患殺掉。
輕一點會采取懷柔政策,留他一命利用他的直播間。
好一點會崇拜的原地與他洞房,一口一個夫君的叫著,然后床幃一拉,紅被一蓋,大戰三百六十六個回合……
馬車晃動間,車簾掀開,一縷刺眼的光線射在了范寧的眼睛上。
他適才意識到現在是白天。
搖搖腦袋,他沉思起防范被讀心的辦法來。
就這樣,半個時辰的路程,生生走了兩個時辰。
從早晨一直走到了飯點。
“范道友,不如先用完膳吧,我已為你備好了酒菜。”
劉師兄熱情的請范寧下了馬車。
他將事情安排得很妥當,連游街需要幾個時辰都算得很準,以至于午飯都提前備好。
范寧駐足在道皇司門口,不禁心中一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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