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心院的正屋里。
夜湛坐在書案前,低頭寫著什么。
一旁,穗寧坐在窗前,剛剛影七把外頭的消息送進來,這會兒她正在分門別類的整理。
夜湛一抬頭,就看到穗寧一手拿著消息在看。
出聲道:“阿寧,你別動,我來,你歇著。”
夜湛一邊說,一邊就要把她面前的消息都拿過來,被穗寧輕輕按住。
“你別動,這個分好了的,你一拿,又亂了。
“我沒事,躺著太無趣了,睡也睡不好,干脆起來做點事,還能轉移一下注意力。”
夜湛:“那我陪你出去逛一逛。”
說到這里,他看了一眼外頭,“天氣不好。”
今兒下雨,這個時候出去,不合適。
今日他們回來,都墊了一路的草墊,萬一路上驚了馬,可怎么得了。
思來想去,只得作罷。
穗寧笑了笑,“沒事,我就看看,也沒做什么。”
說完,她繼續看著消息,指著其中一摞,往夜湛推了推。
“都是大臣們遞上來的拜帖,殿下可要見一見?”
夜湛見她如此,只得隨她去了,聽她問話搖頭道:
“不見。”
穗寧:“我也是這樣想,越是這個時候咱們越要穩著些。
“哪怕不見,那些大臣們也不會因此對湛王府有什么看法。
“不過,接下來的幾日,你怕是有得忙,還有凜王的后事,應該也會讓你去操心了。”
夜湛過來,握住穗寧的手:“是的,到時候,怕是沒有太多時間可以陪你。
夜湛面色有些歉疚,握著穗寧的手,輕輕摩挲。
穗寧:“我明白的,眼下都是大事,善后也不能馬虎,你去忙你的就好,府中也沒什么事,你不用擔心。”
說到這個,夜湛皺了皺眉。
“這幾日你便好好的養傷,我給你弄些小玩意兒,小話本來打發時間,或者請一個戲班子來給你唱唱戲……”
穗寧聽著夜湛的安排,不由得笑出聲來。
這一笑牽拉到傷口,深吸了一口氣。
夜湛趕忙傾身過來扶著她,不由分說的輕輕將她抱起,放在了軟榻上。
“還說沒事,不許再看了,就這樣好好的躺著,我陪你說話。
“那些東西我來看,看到有什么消息,我再同你說,你只說話就是。”
穗寧整個人被輕輕的放在軟榻上,左肩底下還特意墊了個軟枕懸空傷口,如此確實比剛剛坐著舒服些,便只得作罷,點了點頭。
夜湛愛憐的摸了摸她的額發,倒了一杯茶過來,又囑咐了幾句話,這才回到了桌子邊繼續處理事情。
軟榻這邊,穗寧看著夜湛離開,想到剛剛二人的動作,臉頰不由的一紅。
好奇怪,以前換著的時候,從來沒有這樣過。
她抬起手,放在額前微微擋了擋,夜湛一抬頭就看到了,問道:
“怎么了,可是不舒服?”
穗寧:“沒有,就是沒事按一按。”
夜湛見狀就要過來:“我幫你按,你自己不好動。”
“不用。”
穗寧趕忙制止他。
“我自己來就好,你來我又要擔心事情,我沒事,你別老是拿我當病人看,我本來好好的,你這么看我,我倒真覺得自己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。”
夜湛見她著急,一臉寵溺的笑了笑:
“好好好,我不去。”
他又坐下來,繼續看手上的消息,不過看穗寧的頻率明顯多了許多。
一邊看一邊言簡意賅的跟穗寧說幾句,聽聽她的想法。
她知道阿寧聰慧,但是現在才切身體會到阿寧究竟有多厲害。
他每說出來一件事,穗寧都能準確地說出這件事背后的因由,還有這件事是否能為自己所用,若可以能做些什么,若不行要預防什么……
穗寧只一聽,便樣樣都說得齊全,夜湛心中欣賞又佩服。
把這一摞都說完,夜湛過來,給穗寧續了熱茶,
“說了那么久的話,可累了,你睡會吧,我在這陪著你。”
穗寧:“睡就不睡了,這馬上就要入夜了,我現在睡,今夜怕是就睡不著了。”
說到今夜,夜湛看向她左肩的傷處,輕嘆一氣。
“那好,我便陪你坐一會,說說話。”
夜湛說著,收了手中的本子,往穗寧一旁的另外一張軟塌上側躺著。
外頭又下起雨來,不過下得小。
二人就這么一左一右的躺在軟榻上,聽著外頭雨聲淅淅瀝瀝,喝著熱茶說著話。
穗寧在夜湛從朝堂之事說到小話本的時候,臉上露出笑意。
“殿下還會這個。”
夜湛眉頭一挑:“自然,我什么時候都看的。”
穗寧來了興致,笑道:
“殿下看了什么,說來聽聽。”
夜湛頓了頓,看向穗寧:
“阿寧想聽的話,那我說于阿寧聽聽。”
不知道為什么,穗寧總覺得夜湛這話說得意味深長。
夜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開始和穗寧講小話本。
穗寧頭一回用這種方式聽小話本,聽得津津有味。
只是,聽著聽著就不對了。
夜湛看的是什么類型的小話本,都是些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場景。
雖然有些小話本確實都是描寫這一類,但是聽夜湛讀出來,怎么聽怎么曖昧。
特別是描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心情,穗寧懷疑夜湛直接背誦了原文。
那叫一個纏綿悱惻。
穗寧聽著,臉頰有些熱熱的,但是又不好意思讓夜湛停下,只能一口一口的喝茶,緩解尷尬。
她悄悄的看向夜湛,見夜湛面不改色十分投入的模樣,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。
小郎君還是純情的小郎君。
雖然她隱隱感覺小郎君有向大灰狼發展的趨勢。
穗寧就這么一邊喝茶,一邊硬著頭皮聽夜湛講完了一本《霸道掌柜嬌嬌寵》。
“故事可精彩?”
聽到夜湛的詢問,穗寧回過神來:
“嗯嗯,很精彩。”
她說話的時候,眼神頗有些慌亂。
臉頰浮現淺淺的紅暈,白皙的肌膚上,透出的緋色,像一顆嬌嫩欲滴的水蜜桃。
夜湛感覺到喉嚨有些干涸,抬手拉了拉衣領,后背燥熱。
原本他想要說給阿寧聽的,怎么自己這么燥?
陳副將說,女子都喜歡聽這種,怎么情況有點不對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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