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蘭沒有想到，譚遠山竟然這么警醒。
更確切的說，是這個女人這么機靈。
“真的是你！怎么又是你？我們家到底是有什么地方對不起你........”
何蘭現在的惱怒已經大過了心中的恐懼。
因為她想起來了十年前的那場禍事。
兒子女兒差點交代在那里的禍事。
那個黑暗的晚上何蘭從來都不敢忘記。
只是，一直悄悄的埋在心底罷了。
“哈哈哈.....有什么仇怨？！你這話問的簡直是太好了！我到底是為了什么呢？哈哈哈哈........譚遠山，你倒是說說啊！你這幾十年竟然都沒有給你這好妻子說過嗎.........”
尖利的女聲在房間里回蕩，幾個人的耳膜都快被刺破了。
“遠山？這事跟遠山有關系？難道是因為遠山當初做了什么事嗎？遠山，你倒是說話啊！”
何蘭幾乎是在哭求譚遠山回答了。
譚遠山在何蘭問過這句話之后，那銳利的眼神竟然瞬間就消散了下去。
現在是渾濁的、將死之人才會有的眼睛。
幾人都看明白了，現在的才是真正的譚遠山。
“蘭蘭，你不要相信別人說的話！在我死之后，你帶著孩子好好生活。這房子拆了以后，你跟孩子就不要再回來了，一次都不要.........”
譚遠山斷斷續續的還沒有說完，眼神忽然就變了。
眼神中開始帶著陰毒帶著狠厲，是讓眾人都心驚的那種陰暗眼神。
“譚遠山，你為了錢竟然要拆了這里！還對這個賤人這么好！你不是說你是被迫才非要娶她的嗎？”
譚遠山現在的聲音又恢復了那種女人的尖利。
“大姨，你只管你拿大公雞！”
孫大智看看出來了這女人很快就要發瘋，就趕緊低聲囑咐何蘭。
“哈哈哈哈！我又修煉了這么多年，你們不會真以為，我還會像十年前一樣的脆弱好欺負吧！”
尖利的聲音大笑著，譚遠山的眼睛里現在迸發的是輕蔑的目光。
何蘭遲疑了一下，孫大智朝她堅定的點了點頭。
何蘭看到這里就不再遲疑，趕緊轉身走了出去。
不多一會，何蘭就一手提著一只大公雞，一手拿著菜刀走了進來。
“再拿一只碗，把雞血全部放進來！”
孫大智回頭吩咐何蘭。
“譚遠山！你們這一幫人全部都該死！我早就應殺了你們.......”
尖利的聲音正在高昂時，忽然急轉而下，譚遠山的頭也無力的垂了下來。
“蘭蘭，別這樣做，她是無辜的........”
這是譚遠山的聲音了，連那頹廢的生態都是他的。
何蘭心里雖然很亂，但是大致也能猜得出來，這女人一定跟譚遠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。
心里的醋意已經升起。
“她是誰無辜的，那十年前我的一雙兒女就不是無辜的嗎？那你呢？你才五十多歲就已經擁有九十多歲的身體就不無辜，是不是？”
何蘭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，譚遠山忽然就不說話了。
“好好好！你們既然非要致我于死地，那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。”
譚遠山忽然又恢復了女聲，嘴角還帶著一絲的嘲笑。
譚遠山忽然張開雙手狠狠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。
何蘭兩眼一翻，又來！
這跟十年前掐自己兒子時用的手法是一模一樣。
“大姨，你立馬去把外面水塘里的水放了，再用把塘地的那層紅色圖層破壞掉！”
孫大智一邊盯著譚遠山，一邊交代何蘭。
何蘭還正在納悶，這孩子是第一次來家里。
也沒有去那魚塘邊上看，怎么就知道魚塘底上有紅色圖層？
當時丈夫建魚塘時，何蘭也不理解丈夫弄來了一桶紅色的油漆，里面還泛著血腥氣。
譚遠山親自把油漆刷滿了魚塘底部，好像是給魚塘鍍上了一層紅漆一樣。
當時何蘭好奇發問，丈夫只說是別人都是這樣建魚塘的。
何蘭也就沒有多問，因為她從來也沒有見過旁的人建什么魚塘。
譚遠山建好魚塘之后，一直遲遲不買魚放里面。
何蘭后來實在是憋不住了，就自己買了十幾條魚放了進去。
想著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殺一條燉湯來補身體。
奇特的是，等何蘭跟譚遠山第二天開門出來，直接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。
魚塘里竟然飄著十幾條魚。
昨天放進去的魚，全軍覆沒。
譚遠山沒有什么表現，好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般。
只把何蘭心疼的好幾天。
“這池子是風水先生讓修的，說是對以后的生活好！只是并不適合養魚蝦.......”
何蘭現在還記得當時譚遠山說的話。
而且，就算是沒有養過東西，譚遠山也從來沒有讓水塘的水干過。
“你敢！譚遠山，忘記你答應過我什么了嗎！！”
尖利的女聲這次是真的急了，好像何蘭不是去放水，放的是她的血一樣。
“怎么？還知道急了？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！我姨夫現在已經被你害的病入膏肓了，你還想怎樣........”
孫大智盯著譚遠山，譚遠山掐著自己脖子的手終于松開了。
何蘭出門的腳步也停了下來。
“如果我沒有猜錯，那魚塘下面埋的應該是你尸骨。一具女人的尸骨........”
孫大智話剛落地就聽到了一陣抽氣聲。
是何蘭跟譚晶晶，她們兩個同時吸了好幾口涼氣才能保持不昏倒過去。
尸體？女的？
這、這、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孫大智則還是淡定的盯著譚遠山。
“是我對不住你們！這一切都是我的錯，誰都不怪！只要我死了，一切就都結束了..........”
譚遠山頹廢蒼老的聲音又出現了，還有那渾濁的眼神。
“你以為你死了就夠了嗎？我要的是你們都死！你要死！你的老婆孩子都要死！”
尖利的女聲瞬間又占領了陣地。
“你、你說話不算話！你說過，只要我死了，這恩怨便可一筆勾銷的...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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