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家出事、尤文月被抓后,才把小外孫送回賈家交給爺爺奶奶帶,賈贊也從建設局的家屬樓搬回大院、和父母兒子一起住。
這會兒賈頌回城探親,賈家上下也挺熱鬧。
周自衡和俞小野到了那,三室一廳的房子更熱鬧了。
賈母唐桂芬拿了瓜子核桃招待俞小野,對周家這個兒媳婦很熱情,因為,虧的周家這個兒媳婦把尤文月送進去,不然他們一家現在還在水深火熱里。
而且周家兒媳婦兩次回京,兩次把他們多年沒回家的小兒子帶回來了,這也是讓他們特別高興的事。
所以賈母唐桂芬對俞小野格外親厚,很喜歡這個能帶來好運的姑娘。
大家坐在客廳里,磕著瓜子聊天,自然說到了兵團要被撤銷的事。
現在這事已經不是秘密了,據說元旦剛結束,就派了工作組到東北軍-區下達總部的命令,估摸著這幾天就會正式宣布這一消息,所以京城大院這邊也不算什么秘密。
賈頌回家后也聽父母說了這事。
賈頌吐著瓜子皮問周自衡:
“你突然回京,也是因為這事吧?”
“對。”
“怎么,已經有打算了?”
周自衡端著茶杯,沒有直接回答,因為去軍工學院當院長的事還沒落實,不宜往外透露。
俞小野幫著打圓場:
“這不正在考慮嗎,反正兵團一撤銷,衡哥應該要調回來。”
賈頌停止嗑瓜子的動作問:
“他調回來了,你是不是也要跟著回來?”
周自衡代替俞小野回答:
“當然,她當然要跟我回來。”
賈頌用質問的語氣對周自衡說:
“你把老俞家閨女拐到京城來了,人家老兩口見不到閨女,不得哭死?”
周自衡從容不迫地懟了回去:
“把我岳父岳母一起調過來就行了。”
“——”呵,好大的口氣!
不過,賈頌知道,周自衡絕對有這樣的實力。
對別人來說想回京城難于登天,但對周自衡來說,小菜一碟。
這就是權力的迷人之處。
雖然還不知道周自衡回京后具體有什么工作安排,但頭銜肯定不會小,否則,周自衡不會那么輕易地離開農場。
旁邊的俞小野聽了周自衡的話,一臉吃驚和茫然。
說實話,俞小野知道周自衡會被調到京城,但她還真沒來得及考慮自己該怎么辦,更沒有考慮到爸媽以后該怎么安排。
這年代的戶籍制度非常嚴格,人口不能自由流動,想從農村到城市,渠道少的可憐。
原本他們一家的計劃是,先讓俞小野通過高考進城,然后爸媽和二哥這邊再一步步尋找進城的機會。
后來俞小野嫁給周自衡,她也沒想那么多,仍然把高考進城當成努力的方向。
沒想到突然之間,周自衡被調到京城,一家人的命運也隨之改變。
俞小野放下送到嘴邊的瓜子,問周自衡:
“衡哥,你真要把我爸媽調過來?”
“是啊,我知道你不想離開爸媽,你爸媽也舍不得你,所以咱們整整齊齊,要回城一起回。”周自衡說話時眼里帶著寵溺。
“那我二哥呢?”
“一起回。”
俞小野在心里歡呼:
啊,老公威武!
這樣一來,他們一家人不但不用分開,而且,他們進城的時間又大大提前了!
她還真沒有想過,會通過周自衡的工作調動讓一家人提前進城,而且,進的是京城!
她知道周自衡既然放話,就一定能辦到。
她相信他的能力!
俞小野克制著嘴角的笑,又扭頭看向賈頌:
“賈哥,要不,找個機會你也回來吧?我們都回來也有個伴。”
“-----”賈頌沒說話,若有所思地沉默著。
賈母唐桂芬見小兒子一臉思慮的神態,明顯有戲!
以前家里每次跟賈頌提返城的事,他要么愛搭不理,要么油腔滑調沒個正經,這次居然在認真考慮了!
唐桂芬生怕錯失時機,趕忙趁著話茬勸道:
“賈頌,你嫂子說的對,他們都回來了,你也找個機會回來吧。”
賈頌目光一閃:嫂子,哪個嫂子?
愣了片刻才意識到母親指的是俞小野,再看俞小野憋著笑,明顯也被這個稱呼笑著了,賈頌鐵青著臉回答:
“再說吧。”
賈頌繼續磕瓜子,但是態度明顯松動了。
在賈家坐了半個多小時,周自衡便帶俞小野回去。
回去的路上,俞小野挽著周自衡的胳膊,兩人悠閑地走在路燈下,像極了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。
俞小野問:
“衡哥,你真的要把我爸媽二哥二嫂他們調過來嗎?”
“什么意思,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?”
“不是,那我大哥呢?”
“我就知道你會問起他。”
“所以,你不打算調他?”
“嗯,怎么,你不高興?”
“沒有,你肯定有你的考量,我就是問問。”
“我不調他,當然有我的原因,”周自衡娓娓說道,“他從前犯了很多錯,現在好容易安定下來了,愿意認真工作,應該讓他繼續保持這個狀態,再磨練一段時間。
還有,林場是我一手抓起來的項目,投資巨大,現在才剛走上正軌,我希望在我走了以后能繼續保持,所以,我不能輕易動那邊的人手,尤其是你大哥。
現在林場食堂辦的這么紅火,其實多數是你大哥的功勞,如果這個時候我把你大哥抽走了,食堂肯定會大不如前,這不利于凝聚人心。
本來兵團撤銷就容易人心渙散,我不能火上澆油。
還有啊,他現在跟沈瓷剛離婚,還沒徹底冷靜下來,貿然把他帶回京城,也許會和沈瓷再次糾纏不清,甚至鬧出其他是非,這對沈瓷也不利。
所以綜合考慮,還是讓他暫時留在林場最合適。”
俞小野覺得考慮的很周全,分析的有理有據:
“你說的很對,我大哥還是先留在那邊,這對他好,對所有人都好,如果他能真正改邪歸正,以后有的是機會再到京城來,如果他還是老樣子,貿然帶到京城反而是個麻煩。”
“是的,我也是這個意思。”
周自衡憐愛地摸了摸俞小野腦袋,感謝她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,沒有一味勉強他。
俞小野忽然笑著問:
“我們什么時候能到京城?”
“不好說,我明天先去找趙部長,給他一個回復,然后再找人安頓你爸和你二哥的工作,過完年后回農場辦手續,順便交接其他工作,估計要忙一段時間。”
俞小野點頭,對未來滿臉期待:
“過段時間,我們一家人能到京城來了!”
“開心嗎?”
“開心,謝謝你,衡哥。”
周自衡抽出自己的手,攬著俞小野的肩膀把她攬進自己懷里,笑道:
“這么說就見外了,為我老婆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,再說,你的家人,也是我的家人,我也不放心把他們放在那么遠的地方,當然要一起帶回來。”
俞小野忽然停下腳步,手臂牢牢圈住周自衡的腰,一臉幸福地看著他,陶醉道:
“衡哥,你真的好,這輩子真幸運能遇見你。”
周自衡額頭輕蹭了她一下:
“我也是,真幸運能遇見你。”
俞小野笑的滿眼星星。
周自衡情不自禁在她小鹿般明亮的眼上輕吻了一下,而后抓住她的手急切道:
“走,快點回家,回家咱們辦正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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