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嵩知道她是故意的，是刺激也是試探。
電話掛了之后高嵩走出去抽了根煙。
王小刀跟了出去，側臉看著他，“怎么了隊長？”
他有些擔心，隊長身上還帶著傷呢。
高嵩咳了幾聲，笑著說，“沒事，就是心情有點不好。”
王小刀也笑了，現在他已經不是那個愛哭的小孩兒了。
對比起來他來當兵純屬是當初鬧著玩，家里其實挺有錢的，肯定跟淮哥比不了。
但是也是個小富二代。
可是他父母關系不和睦，兩人都不管他，小孩兒從小跟爺爺奶奶一起長大。
日子過得也不富裕。
但是王小刀開心，偏偏他高考完家里人開始管他了。
要給他安排出國。
王小刀轉身就賭氣入伍了。
剛來什么都怕，什么都哭。
高嵩跟他同宿舍總是很照顧他。
別的隊友剛開始多少有點看不上他，嬌氣么。
可是唯獨高嵩不嫌棄他。
此時的王小刀早就變得頂天立地了，回家看爺爺奶奶他們都很欣慰。
王小刀看著高嵩忽然說，“隊長你是不是要走了？”
高嵩側臉看向他，“問這個做什么？”
他指了指高嵩的手，“你的手。”
高嵩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，隨即笑道，“看出來了？”
“嗯，出任務前就看出來了。”王小刀低聲說，聲音是控制不住的失落。
高嵩伸手按了一下他的腦袋，“想什么呢，也不一定退伍。”
“可是不是有人在等你嗎？”王小刀笑著說，“隊長你要不就回去吧，都挺好的，你大學不是還沒讀嗎？”
高嵩看著他靜靜的沒有說話。
王小刀看著這雪山嘆了口氣，“我們來了挺久了，淮哥今年也要辦婚禮了，大家好像都回去了，每個人的生活都不一樣...”
他停頓了一下，聲音低落，“隊長，你跟我說過這雪山上總會有人守著，你想守著。”
他側臉看向高嵩，“就好像危險的事情總要有人去做。我其實以前不懂，我就是想跟著你，你去哪我就去哪。可是現在可能跟不了了，我們都二十多了，都長大了...”
你要離開了，我跟不了了，我幫你守這座雪山，我終于可以站在你身前而不是被你護在身后了。
高嵩沉默的看著眼前的王小刀，其實他沒比自己小多少，也就幾個月吧。
可是自己總是習慣把他當弟弟。習慣照顧他。
以前讀書的時候羨慕過淮哥和祁況的。
后來他身后多了個王小刀，他就不羨慕了。
高嵩看著即將燃盡的香煙，“看看吧。”
到底還是猶豫了，喜歡谷雨，但是也喜歡這片延綿不斷的雪山。
高嵩后面沒有再出任務，跟谷雨的聯系也很淡。
他沒有給到谷雨想要的答案。
第三次了。
事不過三，高嵩想她應該是不愿意等了。
直到沈修淮婚禮前夕，他們再次見面了。
他回來沒有提前跟她說，但是谷雨應該是知道的。
因為祁況來接他還發了朋友圈。
在聚會上人很多，但是他們倆不知道怎么的還是坐在了一起。
被人群包圍和祝福的沈修淮和林筱筱看起來很幸福。
高嵩看了一會，最后目光就忍不住落在了身旁的女孩身上。
她依舊帶著笑，好像總是在笑。
而且笑得很好看，看起來瘦了一些，臉色倒是挺好的。
“好看嗎？”谷雨忽然轉頭看向他。
高嵩點了點頭，“好看。”
谷雨臉上的笑容笑得更燦爛了，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臉上，“你看起來，倒是瘦了很多。”
“還好吧。”高嵩笑了一下，“我沒什么感覺。”
之前他們的話題挺多的，即使不常見面，可是現在他們之間有了些許尷尬。
高嵩還是忍不住開口，“你之前，說符合審美的追求者...”
“啊？沒在一起，他有女朋友，想劈腿呢。”谷雨說的云淡風輕，“還好我發現得早。”
高嵩皺眉有些生氣，“這人怎么這樣...”
“你還挺失望啊？”谷雨看了他一眼，笑容微微收斂，“放心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，就算單身也不會為難你了。”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...”高嵩聽到這話皺眉想要解釋，身旁的祁況卻忽然扒拉他，“高嵩！給我看看這個題，很離譜啊！”
高嵩轉頭看了一眼就發現谷雨已經站起來了走向了旁邊的林筱筱。
高嵩嘆了口氣。
祁況他們還在討論那個數學題，高嵩不理解為什么要討論數學題，最后只能加入。
一直到聚會結束，沈修淮看了高嵩一眼，“高嵩幫我送谷雨回去？”
高嵩剛想說好，谷雨卻開口了，“不用，我自己坐車回去。”
然后跟大家告別就走了出去，全程沒看高嵩一眼。
高嵩匆忙的跟了出去。
現在時間也不早了。
他會擔心。
可是他出到門口就看到谷雨還站在那里，像是知道他會跟出來。
她對高嵩笑了一下，“走吧。”
高嵩松了口氣，跟她并肩往外走。
谷雨開口，“其實我可以一個人回去。”
“我會擔心。”高嵩說。
“我沒有那么脆弱，我之前可以，以后也可以，你送不送我都沒關系。”谷雨忽然說了這么一句，“高嵩，事不過三。”
高嵩沉默了，他們這已經過三了。
“你怎么一直不談戀愛啊？”高嵩嘆氣，“一個合適的都沒遇到嗎？”
“遇到了啊，人家不是不愿意跟我談嗎？”谷雨語氣無奈但是帶著笑，轉頭看著高嵩，“你不愿意跟我談啊。”
高嵩停下了腳步看向她。
對上了她亮晶晶的大眼睛，里面帶著笑。
谷雨好像也不指望他的回答，“你還是別說話了，你說的我也不愛聽，還挺難受。”
她轉開目光，“事不過三，你不愿意就算了，反正我肯定不會再問了。”
那天晚上一直到把谷雨送到她的公寓看著她進去高嵩才離開的。
他站在樓下很久，看著繁華的京市，最后嘆了口氣。
怎么有人這樣啊，看起來什么都沒做。
但是又什么都做了。
被煮的青蛙還是被煮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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