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行!我不能看!你快點穿上!”
謝濱索性背過了身去。他甚至都沒有牽過女孩的手,要近距離面對鐘楚曦的暴露,他不但害羞,而且沒有這個膽。
“膽小鬼!我都不介意,你介意什么?穿上了你就什么也看不到了!你見了,我保證你不會有半點難為情。”
她扳過他的腦袋,拇指和食指分開著他的眼睛。
“天啦!怎么會這樣?”
謝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!他輕輕地扒開她的手,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的身前。
他不抽煙,但他認得出她身上的傷疤是燙出來的。
遮住的部分他不清楚,但能看到的部分,讓他看著既揪心又心痛。
港片里用煙燙人的橋段他看過,甚至浮想到她當時被燙的場景。那是多么恐怖的煉獄啊!
只有畜生才能做出這樣無恥的事。
“還有這里,前面也有,我只能給你看一點點。再多就不好給你看了!”
鐘楚曦背過身去,把內褲拉低了一點。
背上,臀部他能看到的部分都有........。
“這他媽是哪個畜生干的?”
謝濱兩眼怒睜,殺人的心都有。
“還有誰?盧偉那個雜種唄!”
她一邊套上衣物,一邊淡淡地說道。她似乎都麻木了。
“你為什么不反抗?”
他緊緊的攥著拳頭,指甲都陷入了手掌里。
“反抗有用嗎?你呢?為什么不反抗?他們捏死我們比捏死一只螞蟻還簡單。”
她臉上的痛苦和真誠不像是演出來的,謝濱完全懵了。
“你為什么老是要欺負張燕?”
謝濱又弱弱的問道。
“梵高,有沒有煙,我想抽支煙!”
她沒有急著回答他,而是伸手想要支煙。
“沒有!什么不學偏要學抽煙?女孩子家家的抽什么煙!你還嫌這煙傷得你不夠嗎?以后只要我在,你休想抽煙。”
他一臉生氣,卻又很想關愛。
“有時候你看到的并不是真的,或者說你看到的都只是表像!但人們往往只相信自己看到的,從來不會去想背后的事情。我跟燕子無冤無仇,我為什么要欺負她?你用腦子好好想想!不過不管怎么樣,我肯定是有錯的。我也對不起燕子。”
她眼神淡定,并沒有流露出幾絲悲傷,這些年她受盧偉的痛讓她都麻木了。
“是盧偉他們逼你的嗎?”
“盧偉是個變態,他的實際年齡起碼20了,在七中他上了至少5年高中,被他禍害過的女孩子太多了。高一時他看上了清純的燕子,心血來朝,想用純戀的方式來征服和打動燕子。所以我就成了那個天天找她麻煩的惡人。難道你沒發現每次我欺負完燕子,他都會第一時間來英雄救美嗎?”
嘭!
謝濱一拳砸在小飯桌上。頭上青筋都暴露出來了!
鐘楚曦看了他一眼,嘴角只是抽動了兩下。
“那!燕子,燕子,有沒有被,被他們糟蹋?”
謝濱眼里閃著憤怒之光,兩手握住她的肩膀使勁的搖晃著。
嗚嗚嗚嗚!
鐘楚曦愣了幾秒,驚恐地大哭起來!
“哭什么?你快說,他們是不是糟蹋過燕子?”
謝濱一直篤定燕子肯定受過他們非人的傷害,但又多么希望這一切都只是猜測。他難以想像那種慘烈的畫面,完全沒辦法承受。
“我對不起燕子,燕子太可憐了!太慘了!他們真的都是畜生,不得好死!”
鐘楚曦捂著臉哭得梨花帶雨。
“你說啊!快說啊!”
謝濱害怕知道真相,卻又急迫的想知道。
“你還記得12月18號上午那節體育課嗎?平常的體育課基本上都是自由活動。盧偉讓我把張燕叫到后門,然后他們把她帶到了校外那個舊庫房。他們說出了張燕三個妹妹的學校和班級,威脅她要禍害掉她們。然后又拿你去威脅他,說讓你參加不了高考,還要把你左邊的耳朵割掉。就這樣她沒有吭聲,還是自己脫的..........。”
鐘楚曦哭得說不下去了!
張燕的大義和膽小懦弱讓她默默地承受了不該承受的磨難!同時也助紂了盧偉等人的囂張和罪惡。如果幾句威脅就能讓一個人乖乖就范,那這世上還會有凈土嗎?
感同身受只是一個騙人的詞匯,當時的環境,沒有人能代替她。
張燕作了她最無奈,也是最慘痛的選擇!
盧偉,王子鳴,齊加旺三人對她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。齊加旺甚至還逃脫了學校的懲罰,因為他沒有參與后來的那場群架!
“我要殺了他們!我要殺了他們!”
謝濱肆意的砸著家里的東西,滿腔怒火蒙蔽了他的心智。他沖進廚房,菜刀的刀柄都快被他捏變形了。
“你冷靜一點!沖動又能解決什么問題?我們的力量太小了,撼不動他們的!”
鐘楚曦死死地抱住他,欲奪下他手中的刀。
“力量小就應該放任他們傷天害理,無法無天了嗎?一命換一命總可以了吧?”
謝濱掙扎著扭開了門。
“謝濱!早知道你是個莽夫我就不該告訴你這些!”
鐘楚曦重重地甩了他一巴掌。
啊!啊!啊!
謝濱像狼嚎一樣,凄慘又嚇人!
“我該怎么辦?我不能讓燕子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慘死!”
他呆坐在地板上,像是被抽走了魂一樣。
“我有重要的證據,但是光靠我們的力量太小了。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被他們折磨這么多年了。他們的勢力太大了,稍有不慎我們也會落得像燕子一樣的下場!你知道上一屆的那個學姐嗎?也是盧偉他們逼死的。結果呢?盧偉還不是好好的,什么事也沒有。”
鐘楚曦靠在他肩上面如死灰,明明活在陽光下,卻又暗無天日。
“什么證據?”
謝濱的心氣兒被徹底打沒了。
“盧偉第二次脫掉燕子內褲的時候,我從地上撿起,偷偷地藏在了荷包里。將來肯定會有用處。”
她是個聰明的女孩,無時無刻都想著要逃出生天。
想要擺脫苦難,送那幾個人渣下地獄是首選。
“謝濱,你敢不敢?我們把事情搞大點,小打小鬧對那幾個人渣毫無用處。”
鐘楚曦眼露兇光,小小的年紀卻異常的老沉,腦子里似乎布下了一盤大棋。
“怎么鬧?不管怎么弄我都奉陪到底,只要能替燕子討回公道。大不了早點去下面陪我爺爺,同時還能早點給燕子賠罪。”
謝濱的心連續的遭到痛擊,坎坷的命運折磨得他死去活來。如果既能伸張正義,又能報了私仇,他豁出性命也值得。
“好!如果命運真的只給了我們一條死路,黃泉路上我和你作伴,孟婆湯我們共飲!我們年紀雖小,但一定要讓人們看看,維護正義我們也可以做得很好!”
兩只稍顯稚嫩的手緊握在了一起,目光是那么的堅毅。
兩人聯手策劃了一場在他們看來足以載入史冊的驚天大戲!
連夜錄好磁帶,寫好材料之后,已經凌晨三點。
鐘楚曦困得歪在他身上睡著了!
謝濱毫無睡意,他完全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。
驚天的反轉讓他一度懷疑是鐘楚曦在演戲。
可她身上的道道傷疤觸目驚心,她的遭遇讓他心生憐惜。
青春靚麗的身子竟遭受過如此慘烈的折磨,而此刻卻又像只波斯貓溫柔的靠在自己懷里。
不知道為什么?他對鐘楚曦有一種特別的親切感。按理說都是十八九歲的年輕人,兩人如此接近有點男女之間的感覺再正常不過。
但他真的沒有那種感覺!他撥弄著她的頭發,就像哥哥疼愛妹妹一樣。
他仔細的端詳著她的眉眼和臉龐,感覺和自己有幾分相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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