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湘云這才發覺說話不經大腦,這時代對男女大防可是很嚴格,就算她不在意,也要為家人著想。

  再說那是師傅的房子,她貿然帶人回去也不合適,“剛剛是我胡說八道的,不過師兄沒事的時候還是可以修煉一下,至少可以自保。”

  “你是不是忘了?”姜逸看出她心神不定,嘴角微微上勾,“我之前可還擺了陣法。”

  “不過這世界還真不乏聰明人,這兩天有人在查。”姜逸當然不想把人嚇跑,果然華湘云一聽就急聲追問。

  “誰在查呀?”

  姜逸,“謝家人,應該是察覺到這一家子同時受傷,又同時見血,里面肯定不同尋常。

  這房前屋后都被檢查了一遍,就連我之前埋在門口的陣法都被挖出來。”

  華湘云,“……被發現了?”

  姜逸,“那倒沒有,當時埋下去的碎玉石品質本身不行,在他們一家見過血光之災后,就已經化為塵土。

  除非他找到高明的陣師,才能發現其中的異常。”

  不過像他們這些修行之人,一般都不愿意無緣無故得罪人,給自己都樹立一個敵人,這樣的虧本買賣是沒人愿意做的。

  而且他這無傷大雅的懲戒,又不傷人性命,一般人看了還會幫忙遮掩一二。

  華湘云,“不過也是,現在有點能力的躲都來不及,哪會主動攬事。”

  感受著手臂傳來的溫度,姜逸不由得更加放緩腳步,“這城外的積雪還真厚,你什么時候回來,到時候我再去接你。”

  華湘云在后面跟著他踩出來的腳步往前,“不用了,等到我開學,這雪應該也差不多化了。

  再說你的工作應該安排下來,到時候肯定沒有時間。”

  姜逸這才說起另外一事,“我的工作已經定了。”

  “是在哪里?”

  姜逸,“就在縣城知青辦。”

  “怎么跑那里去了?”華湘云手一緊,突然停下腳步,“你不知道這過幾年就解散了?”

  “這無所謂,你不是說還要去念大學嗎,說不定到時候我也陪著你呢。”

  其實也有其他幾個選擇,但姜逸隨手就點了知·青辦,反正只要熬過這幾年,以后他也沒準備在這里面混著。

  華湘云,“……”好不容易平定下來的心更慌了……

  姜逸也不逼她,當年那老頭子一直阻止,怕自己耽擱他愛徒的修煉,現在如何?還不是沒熬過他。

  “現在你改投師傅,老姜同志要是知道了,估計在地下都呆不安穩。”

  華湘云面色有些尷尬,“我跟烏師傅學的是陣法,師傅的教導我不會忘……”

  姜逸笑道,“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,再說再拜個師傅怎么的?要真正論起來,咱們從小到大不知道跟了多少老師。

  再說都是兩個世界的人了,他就算再蹦噠他,難道還能蹦噠到這里來嗎?

  那老頭子沒你想的那么好,自私自利,一心只想發揚他的宗門。

  也不想想都末法時代了,要不是碰到你這個傻子,他連個徒弟都收不到。”

  華湘云知道父子有矛盾,卻不知道具體原因,“師傅也沒你說的那么差,除了我,還有很多外門弟子。”

  “可那些人又學到多少?”姜逸不以為然的說道,“那些人不過是捧著他,想從他這里得到好處罷了。

  再說你這也不算是違背師門,畢竟你現在換了一個身份,也不受天道的約束,我只是這么一說罷了,你別太放在心上。”

  華湘云情緒還是有些低落,“師父一生的心血,都被我糟蹋了……”

  “你可打住,那不過是個道觀,他也是從別人那里接下來的。”姜逸再次停下來,回頭認真的看著她,“你也拜師過,對暮云道觀也有所了解,這上下歷史不過百年,哪來的傳承?”

  華湘云,“……可那畢竟也是……”

  “心血是吧?”姜逸嘲諷的說道,“為了這么一個道觀,他先是對不起我媽,也對不住你。”

  華湘云,“……師兄,這話怎么說?”

  “當年我知道去領養你的,還有別的人家。而且對方家境還不錯,但是都被老姜給勸退了。

  你本不用在山上過那清苦的日子,你的命運都是被他改的……”

  華湘云,“師兄,你也說了,這都是我的命,說不定我合該如此。

  再說我也不覺得我這些年過的苦,跟著師傅修煉日子很充實。”

  “你還真傻,他就是想找人接他那一爛攤子,哪有照顧你多少?別忘了,你從小到大還是我帶著呢。”

  華湘云,“那些年辛苦師兄。”

  華湘云忍不住還是問出口,“當年你跟師傅到底在吵什么,怎么突然間就決裂了?”

  姜逸回頭認真看她一眼,“你想知道?”

  華湘云趕緊搖頭,“師兄要是不想說就別說,不過師父還是愛你的,每當你過生日的時候,他都把自己關在房間里。”

  姜逸轉過頭繼續在前面帶路,心情也陷入低迷,“那都只是做給你們看……”那老頭心中最重要的只會是他的宗門。

  只是這人不會做人,到最后非得把自己弄得妻離子散。

  也幸好他心夠大,否則,誰能受得了在自己的父親眼里,兒子還不如徒弟。

  甚至為了華湘云能夠安心修煉,好繼承他的衣缽,他這個兒子都可以狠心……

  華湘云不知道他們父子的具體矛盾,讓兩人幾年不曾通信。

  甚至是到了師父離世,師兄才回來奔喪,連最后一面都沒見到,讓師父帶著遺憾離開。

  現在就算是她有心想要調解,也只能嘆口氣。

  姜逸見華湘云沒再追問,這才帶著她靜靜的往前走。

  等來到縣尾,就發現第一座房子圍滿了人。

  姜逸記得那是文爺爺文杰的房子。

  住在縣尾的人看到他們,以為是文杰的親人,立刻伸手把他們招過去,“你們是來送文杰的吧?”

  華湘云把裹在臉上的圍巾取下,“……文爺爺怎么了?”

  一旁的老太打量著她,這才想起,“你是那烏同志的親戚。”

  他們都知道烏神婆的身份,但對外都是以同志相稱,都在一個地方住著,自然碰過華湘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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