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指著何遠的臉,“何公公,你臉紅了!是不是被我說中了,有喜事發生啊?”
即便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何遠,被蘇沫顏這么直白的調笑,也覺得臊得慌,急忙求饒說著,“璟王妃快別取笑奴才了,皇上還在等著你。”
得知孝明帝等著自己,蘇沫顏也就不再調侃他,跟在何遠身后去覲見。
簡單行禮后,蘇沫顏被孝明帝叫到面前,用這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交談著。
“你和朕說說,今天的這場比賽,你有幾層把握?”
問這個?
蘇沫顏低頭沉思片刻,搖頭,鄭重地說著。
“皇上,治病救人,臣女有七分把握。但是辨認藥材和抓藥這兩個,臣女一分把握都沒有。”
這是她的實話。
在這兩個方面她真的不如那些從業幾十年的老中醫。
先不說末世因為地球氣候的變化,許多藥材已經滅絕,藥物呈現方式大都是藥丸、膠囊、顆粒或者水等。
就是她的年紀,還不如人家老中醫年紀的一半大……
她要是能贏,一定是造物主給她開掛!
孝明帝對于蘇沫顏的這個答案,其實并不太滿意。在他看來,蘇沫顏能夠讓人起死回生,那么這些辯藥抓藥方面,也應該很強,她應該最少也有六七分的把握才對,怎么可能一分都沒有?
蘇沫顏明顯感覺到她說完話后,孝明帝身上的氣息都變得冷,威壓正在往她身上施壓。
她想了想,嘆息一聲。
“也怪臣女是女子,不如男子那般方便,會醫術就可以去藥鋪當坐診大夫,能夠隨時接觸病人,為病人抓藥,培養辯藥和抓藥的技能。又因為當時藍氏當家,臣女為了自保不敢展現自己醫女的本領。不然藍氏就不會試圖用毒慢慢毒死臣女,而是找一些武功高強的高手,直接殺了臣女。都怪臣女當時太過懦弱,太過膽怯,太過……”
說到這里,蘇沫顏沒有再繼續說下去,而是紅了眼眶,語氣哽咽。
孝明帝也因為她的這一番自責,多了幾分愧疚。
說到底蘇沫顏會錯失大展身手的機會,也是因為他們皇室。
如果不是他過于防備蘇家,默認皇后還有陳貴妃對蘇家做那些事情,或許蘇沫顏這一次的辯藥還有抓藥就能夠有十成的把握。
罷了,這場比賽輸了也無妨。
反正蘇沫顏能夠治療好肺癆,就足以讓那些人仰望的了。
“璟王妃……”孝明帝意識到自己口誤,不過他也懶得改口,“別難過了,錯不在你。反正你還年幼,這醫藥大賽每隔幾年就會舉辦一次,朕相信你終有一天會奪得魁首。”
蘇沫顏立即明白,孝明帝這是放棄她這次比賽會贏得想法。
她抬手擦了擦自己眼角剛擠出來的淚水,“謝皇上寬慰,臣女日后必定殫精竭力,好好學習醫術,不辜負皇上您的期望!”
孝明帝點頭,又耐著心夸了蘇沫顏幾句話,這才讓她離開。
從上方走下來的時候,蘇沫顏察覺到左邊有一個玩味又有點挑剔不善的目光。
她順著這個目光看過去,發現是一位穿著淡黃色四爪龍袍的男子。
蘇沫顏瞇了瞇眼。
根據昨日的醫藥大賽開幕典禮,她記得這個家伙好像是赤炎國的太子。
這家伙用這種不善又像是惡婆婆挑剔兒媳婦的眼光看著她干嘛?
她搶他男人了?
蘇沫顏心里暗暗嘀咕,隨后收回目光,向前走著。
她的座位,被安排在了顧珺璟的旁邊。
顧珺璟從她在孝明帝身邊時,一雙眼睛就粘在了她身上。
她對此只有一種選擇:無視掉。
淡淡地坐在椅子上,她的所有感官都把顧珺璟屏蔽掉。
“緊張嗎?”
這時,顧珺璟的聲音響在她耳邊。
蘇沫顏沒有出聲回答,心里想的卻是,她一點也不緊張,因為她今天必輸。
對于一個注定會輸的比賽,有什么好緊張的?
顧珺璟見蘇沫顏不理會他的問話,也不覺得尷尬,在那里自說自話。
“你不要因為是幾國聯賽就內心有壓力,你就當這是一場游戲,不管輸贏都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“其實,不管結果如何,你在我心中,你的醫術就是最厲害的那一個。”
蘇沫顏有種想要脫掉鞋摳腳的沖動。
拜托,大哥,你別說了,好尬!
“顏兒,你一直不和我說話,是不是因為心里還有我?”
蘇沫顏低頭,摳腳不行,摳手指甲總行了吧?
“你不說話……”
顧珺璟臉上浮現一抹甜蜜的笑容:“那我就當你默認了。”
蘇沫顏立即用著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,毫不留情地說了兩個字,“滾。”
明明沒有歇斯底里的爭執,也沒有痛哭流涕的質問,只是輕飄飄地一個“滾”字,卻仿佛千軍萬馬一般,刺進他的心窩。
那種被上千萬只螞蟻不停啃噬著,密密麻麻又癢又痛的感覺,再次快速襲擊他的心臟。
顧珺璟面色蒼白,放在桌子上的手抖了抖,收回,放在腿上,沒有再說話。
蘇沫顏別過頭,看向別處。
雖然她剛剛沒有面對顧珺璟,可是她的余光卻看到顧珺璟臉色瞬間煞白,像是中槍了一樣,讓她想心軟。
但是想到他用君曄和顧珺璟的身份,在她身邊來回欺騙,她又覺得他活該,她不能心軟。
“duang”的一聲,臺上的鑼鼓響起,禮官在臺上宣布比賽開始,參加比賽的大夫們開始上場。
蘇沫顏松了一口氣,覺得時機來得很好。
看不見,就不會心疼也不會心軟。
路過惠康公主還有幾位皇子們的時候,他們紛紛給蘇沫顏加油打氣。
“皇嬸加油!”
蘇沫顏聞言笑著搖頭:“謝謝,只是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。”
五皇子聽出來蘇沫顏話語之中的消極,出聲鼓勵,“事在人為,皇嬸,侄兒相信你一定可以!”
“謝謝,我會加油的。”
到達比賽搭建的擂臺上以后,立即有兩個婢女來到她身邊,讓她坐在椅子上。
等到她坐下后,其中一個婢女就為她系上了眼紗。
看臺下,有人說著。
“你們說璟王妃能贏嗎?”
“呵呵,你這也太看得起她了吧?她能猜對一副藥材就不錯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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