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都說了，誰還能認不出來。
唐檸有點好笑，“周肆。”
周肆輕嘖，“答對有獎。”
他說著，低頭，親了親她臉頰，手摟住她腰，懷里女人溫軟，出差這一個月，忙得不行，甚至都沒時間跟她打電話。
唐檸轉身，手抵住她的胸膛，仰頭看他，“你忙完了？”
“忙完了，”周肆還是穿著黑色西裝，風塵仆仆，神色略顯疲倦，他將下巴靠到她肩上，重新將她抱到懷里，“讓我抱會兒。”
這個姿勢并不是很讓人舒服。
唐檸皺了下眉，剛想推開他，耳邊男人再次開口。
“想你了。”
他輕輕嘆了聲，聲音低沉，有一點啞，有種累到極致的感覺。
周肆這個人，不管是人前人后，都是一派淡然，臉上最多的表情，就是漫不經心，不論對著誰，都不露喜怒。
極少看見他這樣。
唐檸沒動了，由他抱著。
月亮在天上掛著，只有半輪，卻是帶亮半邊天。
周肆閉上眼，鼻腔里都是女人身上熟悉的香味，莫名讓人身心放松，這月余的糟心事仿佛在一瞬間散去。
空氣安靜，風輕輕吹著，帶著微涼。
細碎的短發隨風擦到臉上，有點癢，唐檸偏了下頭，輕聲問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公司出了點事。”
他說的云淡風輕。
但事情并不是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這樣，唐檸：“很棘手嗎？”
“是啊，”周肆笑了下，“不過你老公厲害，都解決了。”
周肆這趟出國，除了談新合作，還要看之前的項目，這些事情本來不需要費多少時間，跟客戶吃幾頓飯，一個星期就差不多了。
但回來之前，又出了幺蛾子，周氏國外資金鏈出了問題，內部人吃里扒外，藏的還挺深。
這東西，短期看沒什么影響，可長此以往，對公司就是一個大隱患，周肆不是那種明明知道雷埋在哪兒，還要放任它在那的人。
這事他讓人去查了，越深扒，里邊的水越深。
挪用公款、轉移資金，報假賬，每一條都不是小事，一開始周肆還懷疑是他三叔，可事實卻讓他意想不到，從公司小財務開始查，一環扣一環，順藤摸瓜，最后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一個人。
周振河。
他那向來慈祥的大伯。
盡管震驚，但周肆一點也沒留情，不管什么職位，跟這件事情有關的人，他全給開了，該留留，該換換，半點不客氣。
大房一派跟他這一派關系一向不錯，可如今這樣，是撕破臉了。
這種糟心事，周肆不打算跟唐檸細說，他拉上她手，皺眉，她的手很冰。
十一月底的天，溫度已經很低了。
“怎么不戴個手套？”
“忘了。”
唐檸出來時，剛洗完澡沒多久，室內又是恒溫，并沒覺得多冷，套了件薄外套就出來了。
周肆握住她的手，搓了搓，道，“回去吧。”
他牽著她往回走，路燈斜斜照射下來，把影子拉長。
皮膚相觸的地方是溫熱的。
像是被螞蟻咬住，唐檸指尖輕輕地動了下，她垂眸，看向他牽著她的那只手，然后，張開五指，慢慢地，回握住他手。
她的回應。
周肆當然感覺到了。
丹鳳眸里的漆黑把光收進來，多了幾分溫柔，唇角微微翹起，這樣的感覺真好。
這個晚上，雖然多日未見，但周肆沒太過分，只做了一次，就抱著人睡了。
關了燈，唐檸睜開眼睛，男人的五官在黑夜里不甚清晰。
她眉梢微微揚了一下，面色奇怪。
周肆突然睜開眼，對上她的目光，唐檸愣了一下，就聽他說，“還想不想睡覺了？”
唐檸又是一愣：“什么？”
周肆：“你再這樣看著我，會讓我覺得你還想要。”
“？”
這人有毒吧。
周肆似笑非笑，他說著就要掀被子，手臂橫跨過來，碰向她領口，“不想睡覺嗎？那咱們繼續，做點有意思的……”
“睡覺，我困了。”
她連忙伸手擋住，將被子拉了回來，閉上眼，不再看他。
女人將頭埋到他胸前，周肆低低笑了一聲，抱住她。
如果不是明天要趕行程。
今晚，她就是想睡，也睡不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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