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六耳身子抖動幾下,竟直勾勾坐起來,眼睛張開,嘴巴大咧。
跟著,一股尸臭味散開。
“是食腦蟲!”
“春芽,后退。”
“鐵虎,準備火油罐子,先不急著澆上去。”
我忙喊道。
話聲剛落,便看到羅六耳,口鼻處鉆出黑色的食腦蟲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蔓延繁衍。
春芽忙退回來,與白鐵虎一起,拿出火油罐子。
窸窸窣窣的噬咬聲不絕于耳。
“娘哩,真是太驚悚了。這玩意真邪到家了。”
白鐵虎擦掉額頭汗水。
坐起來的羅六耳,身體從腦袋開始消失,接著上半身,最后便是下半身。
不到十分鐘。
羅六耳身體消失,只剩下一身黑衣,就好像世上根本沒有出現過這個人。
我看過幾次,仍舊是打了寒戰,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“它們馬上會朝我沖過來,準備好。”
我說道。
果然,數不清的食腦蟲,吃光羅六耳并不滿足。
它們聞到我傷口散發的血腥,跟著蜂擁沖過來。
“這般無腦低等的蟲子,真是好大的膽子,不知滿足。”
春芽顫聲說。
春芽與白鐵虎同時敲開火油罐子,直接潑上去。
我取了火折子,吹燃丟上去。
歘!
火勢瞬間燒起來,一股臭味飄散。
食腦蟲攪在一起,不顧烈火,不知死活,不斷地朝我沖來,只求不斷地進食繁衍下去。
最終,燒得一條都不剩。
我想了一會兒,說:“食腦蟲是用來提防,我們從羅六耳身上,探知更多的秘密。這么看來,背后有黑煞的影子。”
羅六耳身上有魂牽尸的術法,說不定還有一些未發現的秘密。
為了防止泄露秘密。
所以,在羅六耳身上種下食腦蟲。
一旦失敗,直接抹除。
食腦蟲屬于三大邪蟲之序列,本是郭家的蟲類。
卻在蕭十三操控的魂牽尸身上。
用到追蹤殘蝎之事上,足以說明,不單單是蕭家出力追蹤。
還有黑煞在暗中幫忙。
“是這個道理。黑煞對這只殘蝎,還是很看重的。十二嬰靈,百年老蠱看守。現在又是魂牽尸,還有數只行尸。誅殺殘蝎,黑煞肯定是要傷筋動骨。這一次得手,百足蜈蚣蕭慕白是第一功臣。哈哈哈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藍鳳凰點點頭說。
“蕭十三是黑煞的黑衣鬼王,那蕭家與黑煞是什么關系?”
我忙問藍鳳凰。
她想了想,說:“我的推測是,蕭家應該借了黑煞的勢,黑煞需要借用蕭家的錢財。二者相互利用。但是,黑煞要更強一些。”
任何一個神秘門派,都需要人力與財力。
這個分析倒是有幾分道理。
她又沉默了一會兒,嘆氣說,“黑煞很是神秘,頗有手段,敢窺視蚩尤大墓的秘密。郭家有人在黑煞里,蕭家也有人在黑煞。可惜,到目前為止,我還不知道黑煞是如何運轉。眼下,只知道有些鬼王替黑煞辦事。”
我心中一動,假以時日,興許黑摩云能回答這個問題。
“黑煞太過隱秘,我想它會浮出水面。它不可能永遠躲在背后。”
“既然羅六耳消失,蕭十三不敢現身。那我們休息一個小時,然后動身返程。”
我說。
我盤腿入定,在月光下調理內息,盡快讓自己擺脫尸毒的影響。
我余光看到水尸,就站在石頭上,望著前方,那個方向,正是我娘離開的方位。
我大口呼吸山林之中的氣息,再借助白土卵的靈氣運轉全身,丹田之中漸漸多了一股“道氣”,掌控氣息流轉全身。
過了一個小時,我暈厥感漸漸消失,腦袋越發清醒。
不過,身體的痛感,也跟著越來越明顯。
夜深露重。
我們繼續動身。
終于在天亮之前,返回茶花峒。
“殘蝎已經兩個晚上沒有吃香,會越發地急躁,獸皮袋子最多只能再關上三天。”
“還是不要輕易帶進茶花峒之中。萬一失控,說不定會傷及無辜。”
藍鳳凰臉上黑氣越來越重,上氣不接下氣的道。
“到了茶花峒的地盤,金蠶有威,能讓殘蝎有所收斂。既然還有三天時間,那就到三天后收拾它。這三天之內,它傷不了任何人。”
我說。
磨刀不誤砍柴工,眼下我們幾人,或疲乏困頓,或身受重傷,不宜馬上對殘蝎動手。
我特意繞了一圈,從后山入寨。
水尸依舊睡在小屋之中。
藍鳳凰剛躺下來,便開始劇烈咳嗽,鮮血吐出來,而后腦袋一歪,直接昏迷過去。
“冬生,快救藍奶奶。要不然,小秋葵會怪我等的。”
白鐵虎著急說。
我立刻煮一鍋雞蛋,點上七盞油燈,擺北斗七星陣。
在動手解殘蝎蠱毒之前。
我先給自己傷口重新清洗消毒,再纏上紗布。
“鐵虎,出去守在門口。我這里,不需要你幫忙。”
我看著白鐵虎。
他因為小秋葵的原因,十分擔心藍鳳凰的生死。關心則亂,要是碰倒幾盞油燈,那就要人命。
春芽幫我剝開雞蛋。
我用雞蛋滾動,帶出藍鳳凰體內一部分毒瘴氣。
再以解蝎子蠱的藥方用藥。
沒有專門解殘蝎蠱毒的藥方,只能以類似的方法破局。
服藥之后,再用銀針針灸,護住心脈。
這是我想到最好的法子。
七星燈護著魂魄。
到了中午,熄滅五盞。
只剩下兩盞。
“蚩尤老爺在上,弟子冬生誠懇請求。藍鳳凰是蚩尤大墓的守墓人。請您庇佑她。”
“藍奶奶,我已經盡力,剩下要靠你自己。兩盞油燈若滅,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你。現在,要靠你自己。你是用蠱高手,該向我們展示你的實力。”
我祈禱地說。
我將她嘴巴捏開,灌了一碗參湯進去。
到了下午三點鐘,藍鳳凰緩緩睜開眼睛,叫道:“水……”
“謝天謝地,您老人家終于醒過來。我真擔心,以后不好給小秋葵交代。”我拍著胸脯說。
“我沒那么嬌弱。老身本來到了陰司,蚩尤老爺又把我叫了回來。”
藍鳳凰說。
這時,只剩下最后一盞燈。
藍鳳凰最終還是熬了過來。
對于她這種年紀的人,實屬不易。
我氣力消耗很大,長舒一口氣。
晚上,春芽煮了一鍋大白米飯,做了辣椒炒肉,再用辣椒炒雞蛋,整一個豆腐湯,再加上一盤泡過辣蘿卜條。
三人奔波一路,難得正兒八經地吃一頓。
我們不顧吃相,風卷殘云,到最后,用肉汁泡飯,更是美翻天。
飽餐一頓之后,三人方才回魂活了過來。
接下來兩天。
我邊休息,邊與藍鳳凰商量對付殘蝎的辦法。
我與她都領教過殘蝎的威力,兩人各有見解,說著說著就吵起來。
“若不是我受重傷,自己就能動手。你一定要聽我的。你放血對付它,未必可靠。你的鮮血看似狠毒,連五毒蟲都會死。可是,殘蝎正好從毒血之中汲取毒素。反而會更強。”
“而且,你放自己的血,等于是消耗自己的體力。”
藍鳳凰倔強地說。
“我們討論的三種方法,我都會嘗試。我只放一小碗,又不至于放一盆。您老人家重傷未愈,還是躺著好好休息。”
我說。
“你……個伢子。”
藍鳳凰氣得直翻白眼。
到了第三天中午,我、春芽、白鐵虎吃飽飯。
我又喝一碗參湯,做好充分準備,帶齊所用之物,帶著獸皮袋子,往東山的蛤蟆洞而去。
黑貓、黑狗隨我一起入洞。
入洞之前,我對白鐵虎還有春芽說:“一天一夜時間。若我沒有走出來,就將洞口封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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