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深。
白瀟坐在昏暗的臥室里,盯著床上一直在做噩夢哭泣的女孩,毫無辦法。
他頭痛睡不著,便來看看她。
來了,他便后悔了。
如果不來,就不會看到她滿臉的淚水。
如果不來,就不會聽到她在夢里一直喊著費錦司的名字。
如果不來,他可以裝作一切都不知情,繼續狠心下去。
可她的眼淚有毒,一點點腐蝕了他的心臟,叫他沒辦法看著她哭成這般慘烈。
到底夢到了什么,需要喊費錦司的名字,去救她。
難道,他白瀟不可以保護她嗎?
費錦司除了傷害她,還會干什么?
真想把她喊醒。
可弄醒了,然后呢?
四目相對,萬般尷尬?
她愛的不是他,他又怎么能幫她解決問題?
想擦掉她的眼淚,他都沒資格。
她這是抓到他的軟肋了,知道他看不得她哭?
好,他把費錦司叫來。
只要她不再哭。
十幾分鐘后。
連闖七八個紅燈的費錦司來了。
推開臥室的門,剛要說話。
白瀟看向他,比了個噤聲的手勢。
看向床上的女孩,費錦司壓抑呼吸,一步步走近......
她額頭上盡是汗水,小腦袋不停搖晃著,嘴里還嘟囔著什么,走近了,他才聽清,是:“老公,救救我......”
白瀟低聲說,“她一直在做噩夢,你陪著她睡覺吧。”
“好,謝謝。”
費錦司真心感謝,白瀟沒有冷酷到底,不讓他來。
很快,只剩他和她。
脫掉了衣服,只留一件四角褲。
好在回聽風園的時候,他洗了澡。
爬上床,將他的小女人小心翼翼抱在懷里,親親她的額頭,輕聲哄著,“乖,不哭了,老公在這。”
床頭有柔軟的紙巾,他抽了一張,給她擦額頭的汗珠。
只要她哭,他整個世界都慌了,如果可以,他現在恨不得把心都剜出來給她。
是誰說,愛一個人到了極致,就是心疼。
只要她受苦,他的心就疼到了極點。
今夜,葉迎確實做噩夢了。
不管她怎么堅強,怎么安慰自己,可終究只是個小女人罷了。
她在事業上可以無所不能,可在感情和家庭里,是個弱勢的小可憐。
剛生產,就被迫和自己愛的老公分開,更殘酷的是,兩個襁褓里的孩子也見不到,她怎么能接受的了?
人在深夜是極度脆弱的。
可當她嗅到熟悉的氣息,以及溫暖的懷抱,噩夢終于停止,她滿足又心安地爬進男人的懷里,緊緊依偎著......
半夢半醒間,只感覺到他在輕輕拍她的背。
那溫柔繾綣的聲音低沉磁性,這輩子都聽不夠。
“老婆,乖,不哭了。”
“老公在這,跟你保證,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”
“以后老公都陪著你,就不做噩夢了。”
......
書房里。
白瀟坐在椅子上不停抽煙。
他煙癮犯了。
正常情況下,一年才抽幾根,可最近抽了有十幾包。
心口像有個大洞,冷風呼嘯灌進去,任憑他努力想堵住,卻終是徒勞。
其實,他想徹底改變她,很容易。
他是首屈一指的醫生,只要在她腦袋上扎幾針,趁著她昏睡之際,讓出色的心理催眠師催眠她,她便能忘記費錦司,心里從此只有他白瀟一個人。
可用這樣卑鄙的手段得到她,還有什么意義?
他不會這么做。
他可以卑鄙,但要有底線。
把她從醫院里搶走,可以給自己洗腦,是為了得到一次追求她的機會,不算真正的卑鄙。
但若是催眠她,那便是徹頭徹尾的禽獸了。
既然決定了,不會做這種事,那后果就像今晚,他自己煎熬著......
看不得她的眼淚,只能把費錦司喊來。
清晨。
葉迎幽幽醒來。
和昨天早上無異,都是在男人懷里。
她震驚萬分,嗓音帶著小女孩的嬌嗔,“老公,你怎么來了?”
男人滿眼紅血絲,俊美的臉甚是憔悴,嗓子更是如同被砂礫摩挲過,又啞又沉,“昨晚,白瀟打電話叫我來的。”
“他?有那么好心?”
“不知道安的什么心。但他喜歡你,我信了。”
葉迎一怔,“什么意思?”
費錦司眼底一抹陰鷙,“當一個男人看不得一個女人流淚的時候,就證明愛上她了。他能把我喊來,必定是經過心理煎熬的。”
“老公......”
葉迎怕極了,怕他吃醋。
白瀟是真的喜歡她嗎?不見得。
但如果真是這樣,那事情就難辦了。
“別怕,我吃醋,但是不會發脾氣。”他淡淡笑了,“這一夜,我想通了。老婆,你太好了,好到讓任何男人都覬覦你。我想把他們全滅掉,是不可能的,唯一的辦法,就是牢牢抓住你的心,不讓你從我身邊飛走。”
葉迎莞爾,心像抹了蜜,“老公,靚靚和睿睿還好嗎?”
“他們很好。”男人輕輕撫摸著她的胸脯,“多虧了你的奶水,他們很愛喝。”
“討厭。”
葉迎扯開他的手,氣得想打他。
費錦司驀地抱緊懷里的女孩,淚眼模糊,“葉迎,你好不乖。”
“嗯?”
“為什么,要為我付出那么多?你太不乖了,我好生氣!”
葉迎不解,“你怎么了,忽然氣什么?”
“你還敢說?看看你干的好事!”
男人恨恨盯著她的雙眼,那是巴不得吃掉她,如同猛獸一般的目光,“誰叫你自作主張,去密林找我的?”
“我......”
“那地方,是你能進的?你當時還懷著孕,想什么呢?要是運氣不好,你會直接死在里面,不懂嗎?”
越想越氣,費錦司無比心悸和后怕,密林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。
“我.....我是找丟失的東西才進去的。”葉迎心虛,不敢看他。
“還敢撒謊?我全都知道了!你個大傻瓜,沒見過比你還傻的女人!”
他氣得輕輕掐她屁股上的肉,“腳腕扭傷那么重,還要背著我走,你瘋了?知道我多重嗎?130斤!”
“哦。”葉迎不敢多說一個字,盛怒的男人惹不起,他是怎么知道這些的呢?
“哦?你還哦,信不信,我把你吞進肚子里,再也不吐出來!”
“吃人肉犯法。”
費錦司被氣笑了,大手又掐她的細腰,但都是輕輕柔柔,不帶任何力道,“我怎么犯法了?我吃的是自己的老婆,又不是別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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