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寒霆墨色的瞳孔被撐大。
心中的震驚，無以復加。
這一刻，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。
見爹地遲遲沒有開口，厲千尋扯了扯厲寒霆的衣角，聲音透著幾分焦急：“爹地，報告上面寫的是什么…宋凝糖是不是我的媽咪？！”
女兒軟糯的聲音，將厲寒霆從不可思議之中拉了回來。
“千尋，你確定這個報告是你…和宋凝糖的？”
厲寒霆的聲線低沉，卻明顯帶著顫音，連著望向厲千尋的墨眸也變得猩紅起來。
厲千尋從沒見過厲寒霆這個模樣，第一反應是被嚇到了，以為厲寒霆是生氣她偷偷藏了宋凝糖的頭發，又哀求李嬸帶她去親子鑒定中心做檢測，當下不安地睇向他。
“爹地，是我…是我偷偷順了她的頭發……”千尋兩根小手指在那邊繞啊繞，“我沒用力的，她應該不會感覺到疼的！電視上面很多叔叔阿姨一開始也搞不清關系，就是做這個搞清楚了，我也想搞清楚，我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兒……”
千尋邊說著邊在那邊委屈起來。
嗷嗚！
她真的好喜歡宋凝糖的。
一想到自己可能不是宋凝糖的女兒，她就覺得像是含了話梅，嘴里心里都是酸的。
“報告上面…是不是寫，我不是她的女兒啊？”千尋眼眶濕漉漉的，“我…我…好可憐，我想要媽咪，我想要宋凝糖做我媽咪……”
厲寒霆看著女兒那哭得滿臉淚水的小臉兒，又望向手中的親子鑒定報告。
許久。
他終是緩緩輕啟薄唇道。
“別哭。”
“嗚嗚嗚~~~”這兩個字，對哭得嗷嗷的小姑娘，作用實在有限。
“她會是你的媽咪的。”厲寒霆蹲下身子，將千尋單手抱在懷里，另一只手揩去小姑娘臉上的淚水，“早晚會是。”
“爹地……”千尋吸了吸小鼻子，“真的嘛？”
“爹地什么時候騙過你？”說完，厲寒霆想到報告上的結論，又繼續道，“千尋，你喜歡她，爹地也喜歡她，但是想要讓她心甘情愿做你的媽咪，我們父女倆還要一起努力。”
千尋用小手重重地擦了擦眼眶，信誓旦旦道：“爹地，我和你一起努力。”
“恩。”
厲寒霆頷了頷首。
“謝謝千尋。”
李嬸過來的時候，就看到哭得眼圈紅彤彤的千尋，忍不住長嘆了一聲。
當年那個女人早已去世了，小小姐偷了宋小姐的頭發去做DNA檢測又怎么樣？除了白跑一趟之外，得到的只可能是失望……
李嬸就是見不得小小姐哭，才不愿意給她念報告。
難為小姐姐這么想念生母，可不是終究不是，再喜歡也終究沒有那層血緣關系。
“李嬸，千尋哭得又是眼淚又是汗，你帶她重新洗下澡。”厲寒霆聲線黯啞道。
“好的，大少爺。”
千尋抽噎著被李嬸帶去浴室重新洗澡澡。
厲寒霆卻是拿著那份報告，回到了自己的臥室。
室內太悶。
男人走到了露臺上面，解開了襯衣上的紐扣，想讓夜風吹走心中的煩亂。
他摸出了許久沒有沾的煙。
用打火機的時候，手指卻因為顫抖許久都打不上。
好不容易，火星才燃著煙。
厲寒霆深深地吸了一口，視線再次落到那份親子鑒定報告，眼眶流下激動的眼淚。
他原以為她的厭惡來得莫名其妙，但現在他才知道……
原來宋凝糖對他的厭惡，有跡可循。
是他弄丟了她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