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飯的時候,時瑤好心地把自己飯盒里土豆燉肉里的肉夾給葉硯。
葉硯似乎很愛吃,剛給他夾過去,就被他夾起來吃進了嘴里。
他一下又一下的咀嚼,模樣賞心悅目。
但如果葉硯是怪物,嘴里吃的是他們這些任務者,畫面又瞬間變得驚悚起來。
時瑤很有眼力勁兒的又給他夾了塊兒肉,不經意地問他。
“葉硯,土豆燉肉,糖醋排骨,萵筍肉片,小腦燉豆腐,眼珠子爆炒辣椒,洋蔥炒蛋你最喜歡哪一個?”
葉硯側眸了她一眼,眼神微妙,弄得時瑤緊張兮兮的。
“小腦燉豆腐,眼珠子爆炒辣椒?”他聲音含笑,帶著調侃,“想不到你口味挺重啊。”
“……”
她只是想試探試探,沒想到這么快就被他察覺到了。
時瑤不得不假笑,“我開玩笑呢。”
她嘴里忽然被塞了什么,見葉硯收回筷子,時瑤問:“你給我吃的啥?”
葉硯眨眨眼睛,聲音故意放低了些,聽著陰惻惻的。
“炸舌頭。”
“……”
時瑤眼珠瞪大,臉色一變,差點將嘴里的東西噴到葉硯臉上。
葉硯快一步地捂住她的嘴,噗嗤笑了出來。
他清冽冷俊的臉這一刻柔和了不少,墨黑似潭的眼眸也浮現了那種打破平靜湖面后的淡淡波紋。
他捏捏時瑤漲紅的臉,“我也開玩笑呢。”
“你吃的是木耳呀。”
……
第一次試探失敗后,時瑤不氣餒,轉移第二戰場。
大課間時間很充裕,學生們三三兩兩聚集,一起去廁所,又或者去超市,好不熱鬧。
空蕩蕩的四樓天臺,兩人撐頭坐在角落看著天空發呆。
過了會兒,時瑤扭頭看他。
葉硯每次到天臺后都格外安靜,總是仰頭望著天空出神。
他在想什么呢?
時瑤戳了下他的肩,“葉硯,你說為什么天臺這么大,但每次課間來這的就我們兩個人?”
葉硯微微側身,他伸手,和時瑤對戳起來,“因為就我們兩個人無聊啊。”
時瑤一愣,“什么?”
葉硯手指微微一偏,就和時瑤的手指對在了一起。
他的頭斜靠著墻,懶洋洋地看著她。
“每個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,要去的地方,”
“有人追逐日升,有人陷于晚霞,就連潔白的云和幽邃的深夜都能得到人們的鐘愛,甚至會賦予其特殊的意義,但我不會,我只想安安靜靜的在這里坐著發呆。”
“甚至我覺得外面那些人很吵。”
葉硯說話的時候神情冷漠,眼底是高懸的暖陽都化不開的一層薄霧。
里面暗色濃郁的不像話。
時瑤適時遞給他一個棒棒糖,將這股暗含的戾氣中和了些。
見他愣了瞬,她聲音乖軟,“棒棒糖是二超市買的,之前不是說很喜歡嗎?”
葉硯唇角往上揚了揚,接過糖,“原來你還記得呢,看來還不算沒良心。”
他手指拆下包裝,將糖含進嘴里。
甜絲絲的,葉硯眼眸不禁彎了些,“昨天你來天臺,真的讓我很意外,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會這么無聊。”
時瑤自己也拆了一個棒棒糖放進嘴里,她搖搖頭,“怎么會無聊,這樣平凡的沒有一點水花,甚至常常會被人遺忘的時刻,才是人一生中最輕松愜意的時候呀。”
“哦?”
天臺吹過一陣風,將葉硯的黑發吹亂,時瑤忽然靠過來,笑著將他被吹的豎起來的頭發撫順。
她眼睛彎彎的,不同于葉硯眼底的暗,她眼里盛著光亮。
聲音緩而輕,“況且現在我身邊還有你,我們共享了這份輕松愜意,很愉快不是嗎?”
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,葉硯鴉羽般的黑睫顫了顫。
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糖的緣故,空氣都變得甜膩起來,帶著一股燥熱的癢。
葉硯舌尖抵住嘴里那塊即將化沒了的糖,他意味不明地笑了。
“還真是呢。”
天臺還是那個天臺,不過上空的陽光似乎更明媚了。
……
不知道是葉硯本來就沒問題,還是他說話過于滴水不漏,時瑤的試探沒有一點進度。
但她班里已經有兩個任務者失蹤了。
下午的時候葛梔差點沒從廁所出來。
幸好時瑤也去了廁所。
見她神情恍惚痛苦蹲在地上抱頭痛哭,時瑤拍拍她,卻反被葛梔按倒在地上。
幸好時瑤反應快,一個鯉魚打挺迅速起來,反手壓制住發瘋的葛梔,把她拉到水龍頭下給她洗了把臉。
葛梔這才慢慢的清醒過來。
事后她一臉后怕,“血,好多血,我還看到好多人沖我張牙舞爪,對我拳打腳踢……”
說著說著她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。
顯然葛梔見到的要比說出來的還要可怕。
時瑤只能無聲地安慰她,之后去廁所都和她結伴去。
不止他們班,其他班里的任務者也在面臨越來越驚險詭異的局面。
……
晚上時瑤來操場跑圈。
今天晚上操場上的人明顯要比之前多。
時瑤的舍友們也都來跑圈了,越來越多的任務者發現操場內體力減弱的現象,都開始鍛煉身體。
時瑤呼了口氣,停下腳步。
終于跑完一圈了,雖然依舊很累,但比起昨天四肢不協調的感覺已經好了很多。
心里的郁悶也消散了不少。
她擦擦自己額頭的汗,轉身便看見高挺如松的少年朝她邁步走過來,手里還有一瓶礦泉水。
時瑤沒拒絕葉硯遞過來的礦泉水。
她接過已經擰開瓶蓋的水喝了口。
隨后時瑤看著葉硯笑,嘴角旁邊的酒窩若隱若現,“葉硯你對我這么好,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。”
“這就好了?”葉硯帶她找了清靜地方坐下,“沒志氣。”
時瑤嘁了聲,“你今天來操場有點晚呀,是不是不想跑步?”
今天已經周三了,昨天她前腳剛來操場,葉硯后腳就過來了,還和她一起跑。
但今天葉硯是在她跑了半圈的時候才過來的。
時瑤偷偷打量著他,想要在他表情中發現異樣。
不過異樣沒發現,卻看到了他眉梢一處細微的傷痕。
時瑤皺眉,手指撩開他額前的黑發,露出完整的眉骨,上面有一道不明顯的紅痕。
“眉毛上面的傷是怎么回事?”
葉硯一臉無謂,聳肩道:“我作為某個大家族家主的私生子,總會被那些自命不凡的正統繼承人看不慣,他們在暗地里找人跑過挑釁,人少他們挨揍,人多我就挨揍。”
葉硯聲音懶洋洋的,毫不羞愧,“今天他們人多。”
原來他今天來晚的原因是被人堵了。
時瑤抿唇,“你怎么不和我說。”
“你細胳膊細腿的,我哪能指望你。”
“誰說的,我打架可厲害了。”
葉硯挑眉,“你指的是掐人脖子?”
時瑤差點喝水嗆到,葉硯輕笑一聲,拍拍她的背,”連喝水都能被嗆到,估計人家一拳頭就把你掄倒了。”
時瑤不服輸,“那要這樣,我就躺在地上不起來,狠狠訛他們一筆。”
“傻,他們不差錢。”
“那我就自捅一刀,誣蔑他們,送他們進局子。”
“那不行,你要是真受傷了,我會比他們先進局子。”
時瑤語塞,這就是資本家的能力嗎?
葉硯見她蔫了吧唧的模樣,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臉蛋,“放心吧,那些人最后也不會比我好到哪去。”
時瑤的臉蛋帶著少女該有的膠原蛋白,軟乎乎的,很有手感,還帶香味。
讓人想嘬一口。
或者,不止想嘬。
也不止一口。
葉硯喉結不可抑制地滾動了一下。
操場里的夜色在這一刻也似乎更加濃郁幽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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