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姜元青從回憶的悲痛中抽離,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鐘。
“瞧我,本來高興的選禮物,怎么突然對你說起這些事情來了。”姜元青平復了下情緒,對姜星云略帶歉意的笑笑。
姜星云沒開口,而是對著他笑著搖搖頭。
她不是不想開口,而是不知道說什么。
在一切結果都沒有出來的時候,她不能說出自己心里的感受,她怕....只是她的自認為,只是誤會,她害怕給了姜爺爺希望又親手打碎,她害怕.....最后失去姜爺爺。
說她自私也好,說她妄想也好,現在的她確實有些貪戀姜爺爺的愛護和疼愛。
姜星云突然覺得,好像從她慢慢開始懂得感情這種復雜的情感以后,她變得有些不是自己,不是她記憶里所認識的那個自己。她好像與這些情感一直在相互糾纏。
沒等姜星云多想,姜元青看著玩偶再次對她開口。
“好了,星云,這次玩偶你選一個你喜歡的,當做姜爺爺送給你的慶祝禮物。”
“姜爺爺這些很珍貴,我不能拿。”姜星云搖搖頭,沒有聽從姜爺爺的話。
“你能。”
“這些東西放在這里對我來說也是一種痛苦,每次我只要看到它們我就想到梓婉。”
“在我第一次見到你時,你讓我感到親切。這段時間的陪伴你給我帶來了歡樂,也讓我對找回梓婉有了更大的信心。”
“當我得知你拿下競賽第一名,想要送你禮物的時候,我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就是這些玩偶。”姜星云說到這里,彎腰俯身,在這些玩偶頭上輕輕的撫摸著。
“我想如果梓婉知道我這么做,她也一定會同意的。所以你放心的選擇,這原本也是我要送給你的,只不過是現在你在,剛好可以選擇一個你喜歡的帶走。”
姜元青的話讓姜星云有些動容。
她表達不出這種感受,也開不了口去對著姜爺爺訴說,所以她動身往姜爺爺身前走近,伸手擁抱住他,輕聲說了句:“姜爺爺,謝謝您。”
姜元青感受著懷中小姑娘的依賴,眼中突然再次涌現出淚水,輕顫著雙手回抱住她。
“好孩子。”
姜星云從姜元青懷中起身,收拾好情緒,露出最大最甜美的笑容對著他。
“姜爺爺,那我就不客氣了。”
“好好好,不用跟爺爺客氣。”姜元青也是笑瞇瞇的看著姜星云。
姜星云俯下身子,仔仔細細的觀察著幾個玩偶,然后她走到中間的一個身穿制服的花豹玩偶前,指著它對姜元青笑道。
“姜爺爺,我想要它,可以嗎?”
姜元青看清姜星云指著的玩偶時,渾身一僵,雙眼突然瞪大,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玩偶。
那個是....梓婉最喜歡的人物玩偶。
此時的姜元青內心不斷翻涌著,回想著與姜星云相處的種種點點,回想著與她待在一起時那自然而然放松的心情,還有那想要親近,想要疼愛她的心理。
他從很早之前就懷疑,他那忍不住想要對姜星云好的心理不似對待平常喜愛的晚輩,更像是對待血親之人。
一直覺得姜星云很熟悉的姜元青,抬眼認認真真的再次觀察她。
此時的姜星云笑容燦爛,笑得眉眼彎彎,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兒。看到這樣的她,姜元青內心的熟悉感越來越強,越來越濃烈。
他努力的去回憶,到底是在哪里見過她,或者是如她一樣的人。
等等....如她一樣的人.....
姜元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,身子再次僵住,渾身止不住的顫抖。
他想起來了...想起來了!他終于知道為何他看著姜星云會覺得如此熟悉了!
星云像夏蘭!他的兒媳婦姚夏蘭!
對!就是夏蘭,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,很相像。
他記得在以前姚夏蘭高中時候經常會來家里找姜海,他每次見到夏蘭的時候,她臉上永遠帶著甜甜的笑,笑得眉眼彎彎,很是討喜。
“姜爺爺?”
姜星云看著愣神中的姜元青,出聲喚了一句。
“姜爺爺?”
“啊?怎么了?”姜元青聽見姜星云的呼喊,回過神來,有些迷茫地看著她。
“我說我選這個玩偶,可以嗎?”姜星云再次指著那個花豹玩偶對姜元青說道。
“哦哦哦,可以。”姜元青看著姜星云的面容,下意識的點頭應答。
“謝謝姜爺爺。”
姜星云開心的抱起放在紙箱上的花豹玩偶,很重,但是她很輕易的抱了起來,笑瞇瞇的看向門口站著的謝瑾溫,眼中帶著炫耀。
在玩偶的遮擋下,在姜爺爺看不到的地方不發出聲音的對他說:‘看,這是我的禮物!’
謝瑾溫看懂了小姑娘的眼神,也讀懂了她的口語,眼中帶著笑意,寵溺的看著她,沒有接話。
姜星云也沒指望謝瑾溫能開口回她,而是繼續笑瞇瞇的與姜元青說著話。
姜元青心里想著事情,有些心不在焉的與姜星云聊著。他現在甚至有些不敢直視姜星云的臉,因為總是會讓他會有‘如果姜星云是他的孫女’這種假設,他現在急需去查證心里的想法。
姜元青強忍著激動又復雜的情緒,努力壓制自己有些顫抖的聲音。
“星云,已經這么晚了,今晚就在這里住下吧。”
姜星云聽到姜爺爺的話,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,上面已經顯示晚上11點多。
“不了姜爺爺,明天要帶戴媽媽還有福利院的小朋友去游玩,到時候我怕趕不及過去。”
姜星云說完便招呼門口的謝瑾溫過來,幫她一起重新密封住裝玩偶的紙箱。
聽到姜星云說要陪福利院的孩子,才猛然間想起,他好像聽星云說過,她從小是在福利院長大,好像還是被...撿回去的。
撿回去的....那是不是有可能.....
想到此,姜元青內心的復雜糾結還有激動再次涌上心頭,他眼里帶著壓抑的疼惜和激動,又帶著些許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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