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晚,流月賭坊。
沈舟站在門口,看著賭坊的牌匾,漆黑的眸中帶著深意,這還是他第三次過來這里,今晚的賭坊與之前的兩次都不一樣,還沒到里面,就已經人滿為患。
宋義站在他身邊擔憂道:“大人,您真的要去嗎?會不會有詐?”
“都說了,在外面要叫我公子,免得被人發現。”沈舟忍不住出聲提醒道,“我覺得應該不會,姬三娘只是要我幫她贏得比賽,到時候再說吧。”
說著他抬腳就朝里面走去,門口的小廝看到他時,知道他是自家老板的客人,急忙進去匯報。
今天的賭坊里面什么人都有,宦官權臣,平民百姓,他們都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好像在商量著什么。
“你們說這月的賭神會是誰啊?上月城西的劉屠夫可是贏了不少銀子。”
“這可就難說準了,我看張員外家的兒子賭技也十分精湛。”
“不過聽說流月賭坊的老板娘找來了個新人,前段時間可是在賭坊一鳴驚人,贏了所有人。”
“……”
等沈舟走進時,就聽見眾人在紛紛議論賭技大賽,其中還有人提到了他的名字,他嘴角揚起弧度,絲毫沒有放在心上。
跟著小廝來到了后堂,就看到姬三娘早就等候多時。
“沈大人來了,快請坐,三娘給您準備了點心和茶水,還請沈大人不要嫌棄。”
未等他坐下,姬三娘連忙起身相迎,滿臉笑意,風情萬種。
“三娘客氣了,在下可不值得三娘如此大禮。”
“沈大人說的哪里話。”姬三娘扭著腰身來到他身邊,輕撫著他的肩膀,朱唇輕啟,“大人可是三娘的貴客,今晚可是全靠大人仰仗,只要你能贏得比賽,三娘甘愿奉上所有官宦的名單。”
沈舟明白她這是在提醒兩人之間的合約,不動聲色道:“這是自然。”
在這里待了沒多久,姬三娘就帶著他出來,此時外面的客人都已經走了。
沈舟狐疑道:“不是有比賽嗎,怎么沒人呢?”
姬三娘撲哧一聲笑了出來,慢悠悠地解釋道:“一看大人就沒來過,比賽不在這里,剛才三娘就讓人清場了。”
在他的疑惑下,姬三娘帶路,幾人出了賭坊,外面正停著一輛馬車,姬三娘率先上去,他緊隨其后。
“這場賭技大賽可是有不少人圍觀參加,為了保險起見,所有客人都得戴上面具,賭場里面還有一系列的規矩,待會兒我都會告訴你。”
“……”
隨后姬三娘告訴沈舟,她并不知道賭技大賽的創辦人是誰,但是京城所有的賭坊都會參與,因為只要贏得比賽的賭坊就會獲得豐厚的獎勵。
馬車一路顛簸,大約一炷香后停了下來。
沈舟掀開簾子一眼望去,就看到一座宏偉的賭場在郊外建成,門外站著百余人,大家都帶著面具,熙熙攘攘地擠在一起,似乎在等著賭場開門。
“就是這里了,等到時辰坊主會開門迎客,里面的小廝都是武功高強之人,之前有人在這里鬧事被殺了,官府也不管,久而久之,就沒有人敢鬧事。”
說著姬三娘遞給他一個銅鐵的面具,只露出眼睛的那種:“你還是戴上比較好。”
不知為何,看著月光下門口亮起火把,將附近照得通明,他只覺得后背一陣涼意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,鐵門大開,一群身穿錦衣華服的人出現在門口,為首的男子帶著白色面具,露出消瘦的下巴,凝聲道。
“諸位,一月一次的賭技大賽馬上就要開始了,請你們做好準備,不該拿的東西不能拿,這里的規矩你們也都清楚。”
那人說完,眾人頓時歡呼起來。
姬三娘在身邊解釋道:“他就是比賽的評判人,我們都稱他為白坊主,至于他的身份沒人清楚。”
沈舟了然,在路上已經聽過了。
一行人蜂擁而上,擠了進去。
沈舟等人坐在大廳的角落,觀察著周圍的動靜。
這里魚龍混雜,什么人都有,全靠衣裳服飾辨別身份,那些身份高貴的統一著錦衣華服,平民百姓都是粗布衣衫,而官宦也有分別,根據玉佩的好壞區分。
每個階段的人都有不同的位置,身份高貴的人都在樓上,有獨立包廂,其他的則是靠賭坊區分。
以流月賭坊為首,還有京城三大賭坊,分別是三和賭坊、八順賭坊和齊家賭坊。
大廳的中央是個圓形擂臺,所有參賽的人都在上面。
“喲,這不是姬三娘嗎,你怎么還敢來參加比賽,要知道輸了的人可是要接受懲罰的,上月你們不是才損失了不少,怎么,今天又想抵押什么?難不成是你自己?”
一道譏諷輕浮的聲音傳入耳朵,沈舟轉眸看去,就見一個穿藍衫戴面具的男子站在不遠處,正朝著他們這邊看來。
“他們是誰啊?”
姬三娘冷哼了聲,滿眼嫌棄道:“這人是齊家賭坊的少主,也是我們賭坊的競爭對手,上個月我們輸給他了,于是就拿走了賭坊的一半錢財,要是這次我們還輸給他,賭坊就得抵押給他們。”
沈舟這才恍然,估計也是因為這樣,姬三娘才會邀請他幫忙吧。
許是見姬三娘沒有答話,齊家少主齊磊上前道:“三娘怎么瞧見我這個老相識也不說話,未免太沒有人情了吧。”
姬三娘性情潑辣,絲毫不慣著他,呵斥道:“你個賤胚子,什么身份也敢跟我三娘爭?上次是你運氣好,這次你就沒那么走運了。”
齊磊這時也注意到了姬三娘身邊的沈舟,眸中帶著鄙夷道:“我說你怎么不怕了,我也聽說了,你找了個幫手,不會就是這個野小子吧?”
“……”
“呵,一個不知名的小卒也敢跟我齊家賭坊相比,姬三娘,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。”
沈舟卻不以為然,看了眼滿臉冷峻的姬三娘,主動上前道:“我可不是什么野小子,贏你們還不是綽綽有余。”
聽見他這般狂妄的聲音,齊磊不屑一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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