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磊掛上電話,返回屋子里。
王靜已經安排兒子睡覺,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看電視,但那個眼神明顯心不在焉,顯然根本沒有看得進去。
石磊坐在王靜對面,靜靜地看了她一小會兒后,忽然問:“如果,我是說如果,如果濱哥死了,你打算怎么辦?”
王靜的睫毛輕輕顫抖兩下,臉上卻沒什么表情:“沒有他我一樣可以過得很好。”
“有考慮過換個環境嗎?”
“沒有。”
“去首都怎么樣?”
“……”王靜沉默良久:“他真的會死嗎?”
“是的,不是現在也會是以后,因為敵人和濱哥之間的仇恨極深,是你死我活的那種,只有鮮血才能洗刷,除此之外沒有第二條路。”
“他,他是壞人?”
“是。”
“有多壞?”
“要多壞有多壞,”石磊吐了口氣:“濱哥把在咱們國家所能犯的罪都犯了一遍,砍十次腦袋都不夠的那種。”
“……”
“嫂子,你不知道濱哥的身份?”
“他從來沒有跟我講過。”
“你也沒主動了解過?”
“嗯……”
“做好開始新生活的準備吧,今晚上不管如何,嫂子你都沒辦法回到過去了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前提是我能保著你們娘倆活下來,如果我死了,你最好祈求敵人能仁慈一些,祈求敵人不會傷害你和小少爺,如果有必要,以活命為主。”
“這,這……”
“做濱哥的女人就是這樣,沒事兒的時候歲月靜好,一旦出事兒,就是一出出人間慘劇,對很多人而言,死亡已經是最幸福的離場方式,”石磊拍了拍王靜的肩膀:“我睡一會兒,嫂子你自便。”
石磊說完,抱著重劍躺在沙發上并且在短短幾秒鐘內進入睡眠狀態。
在不適合打坐的情況下,他更愿意睡覺。
深度睡眠是極好的恢復精氣神和體能的方式。
大戰即將到來,再沒有比睡覺更好的養精蓄銳的方式。
王靜?
他一點也不擔心這個女人。
他已經把這個女人看得透透的。
這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,性格和長相、氣質一樣柔弱,幾乎沒什么主見,也沒多少見識,膽量、心志都一般般,在經歷過一場血腥的大戰以及連續幾次逃亡之后,他確信這個女人已經離不開他了。
現在的他,就是這個女人唯一的靠山,別說她自己悄悄逃走,就是他趕她走都趕不走。
人性啊,太好掌控了。
石磊睡得很香。
睜開眼的瞬間,對上王靜滿含憂慮的眼神,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:“幾點了?”
王靜臉一紅,急忙低頭看手表:“三點半。”
“快來了。”
“敵,敵人?”
“嗯。”
“很,很厲害嗎?”王靜臉色又白了,說話都開始哆嗦。
“厲不厲害我說了不算,”石磊拍了拍懷來的重劍:“它說了算。”
說完揮揮手:“回臥室,關好門窗,不管聽到什么動靜都別出來,等我。”
王靜呆呆地望著石磊高大健壯且帥氣又悲壯的背影,心情更加復雜,等石磊關上大門,這才如夢方醒,急忙跑回臥室,抱著兒子藏起來。
石磊抱著劍站在大門口,靜靜地望著唯一的來路,心情沒有任何波動。
他只有一個想法。
大開殺戒。
根據周振山的調查,何海濱這次動了真格,自從他帶著王靜母子倆離開,何海濱那邊動員了幾乎全部手下,更花高價請了幾個能請到的高手,目的只有一個,搶回兒子。
而且何海濱的動作完全不做掩飾,連官方都被驚動了。
這么大的動作,幾乎等同于現場直播,所有人都關注著何海濱的一舉一動。
石磊也一樣,周振山一直在給他做現場播報。
所以,他同樣知道何海濱的一舉一動。
他勢單力薄,又不愿意讓別人為了他的事兒跟何海濱拼命,所以只能使用這種方式引何海濱主動出擊。
好在何海濱看起來確實非常重視唯一的兒子。
遺憾的是何海濱本人沒有任何動靜,甚至連周振山都不知道此時的何海濱躲在哪里,畢竟何海濱不是一般人,真要藏起來,怕是連官方都不一定能找到。
幾分鐘后,村道上走來黑壓壓一群人,所有人全部穿著統一的黑色制服,黑色緊身半袖,黑色寬松束腳褲,黑色厚底布鞋,看起來極其肅穆,壓迫感極強。
這是精銳。
石磊嘆了口氣。
真正的精銳,不但制服統一,而且行進間的步伐、距離、節奏都控制得非常好,這么多人黑壓壓一片走過來,腳步聲卻沒那么亂,也沒那么大聲,一般打手可做不到。
不但如此,領頭的七八個人明顯是高手,那個氣質,看著就知道不是一般人。
是高手。
每一個都是劉家三兄弟那個級別。
這讓他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。
他不是一個人,還要護著屋子里的王靜母子。
但是,他和何海濱之間的血海深仇必須要報,今天只是個開始。
能殺一個是一個。
每殺一個,何海濱的實力就弱一分。
這時,一個中年人走到石磊面前五米左右的地方站定:“石老弟,我叫郜強,早就聽說石老弟武藝高強,這一次……”
石磊擺擺手:“廢話少說。”
郜強瞇起眼睛,幾秒鐘后點點頭:“好,交出何先生的兒子,我們這就離開,不然別怪我們不留情。”
石磊面無表情地吐出幾個字:“要打就打,想要人,從我尸體上踏過去!”
郜強悶哼一聲:“找死!”
話音落下,回頭猛地揮手:“沖——”
足足有一百多人的黑衣人鴉雀無聲地壓上來,宛若黑云壓城。
這場面,讓石磊聯想到《功夫》里斧頭幫第一次進攻豬籠城寨的畫面。
那氣勢,一模一樣。
只不過,他沒有像包租婆那樣選擇跑回家睡覺。
而是緩緩拔出重劍,劍尖穩重如山一般指向壓上來的眾黑衣人。
……
與此同時,周家大宅。
周振山和周雨晴相對而坐,茶幾上有一只精致的小泥爐,泥爐里炭火正旺,泥爐上的銅壺“咕嘟咕嘟”地冒著熱氣,但爺孫倆誰也沒有心情沖茶。
周雨晴更是憂慮重重:“爺爺,他,能贏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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