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塬從來沒有想過能重回數百年前,因此,去年在這個世界睜開眼之后,他一直就有些走一步看一步,哪怕每一步都想得很多,還是難免出現意外,就像某個本來打算持續三年的計劃,三個月不到就被打破。
再然后,主動請纓去往明州。
這也是臨時起意。
再就是當下,奉先殿內,面對排排坐的一家三口,朱塬發現,自己的思慮還是遠遠不夠。
朱標啊!
壓著內心浮起的各種心思,朱塬講完了‘五京制’的設想,就主動顯露出了疲憊神色,希望老朱放過自己,回去……很多事情,還是得好好琢磨琢磨。
琢磨琢磨。
對于五京制,老朱本來還有諸多細節要問,不過,他也一眼看出了朱塬的疲憊,帶著些許關切地埋怨道:“你這身子啊,眼看又累了,既如此,今日就這樣罷,等有時間,你再仔細說說那在海外再造‘大秦’、‘大楚’、‘大晉’的事情。”
朱塬:“……”
祖宗啊,你哪壺不開提哪壺啊!
果然,老朱這么說,身旁一臉好奇的朱標就問道:“爹,甚么‘大秦’……這些?”
“就是把你弟弟每將來分封在外,長長久久拱衛咱大明江山的事兒,”老朱說著,指了指地球儀:“你看呵,除了劃定為咱大明國土的區域,海外還有諸多陸塊,這些也不能放過呵。”
朱塬的目光中,朱標一臉純良地看過來,掃了眼地球儀,似乎頓了下,卻還是道:“爹,那海外之地,咱不能一塊拿下來么?”
朱塬這一瞬間很想搶個話。
能!
殿下,你想要月亮都行,都是你家的。
這么想著,心里正琢磨要如何開口,老朱已經道:“只是塬兒劃定的這些個主干,就夠咱經營幾百年了,那能都吃下。”
朱標看過來。
朱塬也已經想好,連忙接話道:“祖上,殿下,這海外之地,只要大明能夠抵達,法理上,當然還是歸屬咱大明的,我曾經和祖上提過一個‘日不落帝國’的說法,就是如此。只是,因為距離太遠,最好能派駐藩王鎮守。”
感覺不夠,朱塬又繼續:“還有,另外一個,我和祖上談過的‘強干弱枝’想法,至少未來幾代人時間,咱們都要以發展大明國土為主,這種策略下,海外之地,作用更多傾向于為大明提供糧食、礦產等基礎資源,而且,保持這些領地的弱勢,也能確保‘強干’對‘弱枝’的控制。至于另外的‘大秦’、‘大楚’等等說法,或許要等幾百年后,才能成型。畢竟世事無常,將咱朱氏血脈分散開來,只是一種不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的想法。”
朱標聽朱塬這么說,略帶認可地微微點頭。
老朱覺得自家寶貝二十三世孫說法和之前有些不一樣,但,再想想,也覺得很有道理,就也跟著點頭。
只有作為旁觀者的馬氏,雖然也認真聽著這些,但注意力并沒有完全在此之上,而是放了一部分默默觀察地球儀旁邊的小少年,因此注意到,說起這些時,朱塬的情緒……似乎有些急切。
好像在解釋甚么的樣子。
不過,這也只是一種很淡的感覺,馬氏稍稍琢磨,也就略過。
這些話說完,老朱就沒有繼續,而是讓朱塬今天可以先回去,還不忘提及之前的事情,讓他去挑選一些內侍和婢女,朱塬沒有推辭,倒是說起,讓老朱隨便吩咐人隨便送來就行,不用挑。
給什么要什么!
馬氏對此也過問了幾句,同樣不反對,就比如內侍,這次從大都帶回來的有些多,宦官又不適合隨意遣放民間,給朱塬一些,反正是自家人,等之后認祖歸宗,就更沒甚么法理上的障礙。
就是很直白地勸了朱塬一番。
身子弱,對女色一定要克制,別傷著。
朱塬只能虛心稱是。
離開前,突然又想起一些事情的模樣,對老朱道:“祖上,這次從明州回來時,還給殿下和幾位王爺帶了些禮物,都是些不值錢又能寓教于樂的小玩意兒,本想過了今日祖上生辰,明天再送來。恰好殿下在這里,塬兒也不知諸位王爺喜好,不如就讓殿下這個兄長分發給弟弟們好了?”
其實沒帶。
太匆忙,沒想到那么多。不過,回去找一找,肯定不缺。
老朱笑著點頭:“送來就是,”說著又轉向長子:“你來分給弟弟們,可要有做兄長的氣度。”
朱標連忙答應。
朱塬又轉向馬氏,這位也不能忽略:“娘娘,還有一些玻璃器皿,都是日常家用,明日也一起送來。”
馬氏沒有立刻答應,而是問道:“聽說這玻璃與黃金等值?”
“其實是不值的,”朱塬道:“不過,這不是平民能消費的東西,專門要賣給富人和海外客商,就故意定價貴一些,獲得了利潤,還有稅收,反而能補貼國用,惠及百姓,這些,塬兒都和祖上談過。”
說著再次轉向老朱:“說起來,祖上,關于玻璃公司,塬兒最近想把水晶一起加入進來,算是專賣,股份也要重新規劃一下。是這樣的,當初做這玻璃,塬兒只是為了溫度計,還有制作一些可以研究化學、醫學的玻璃器皿,沒想到會這么值錢,一年利潤能有百萬貫級別,之前,哪怕只占兩層股,塬兒也花不了那么多,私下想想,還是不要了,都置入皇家的資產管理公司。不過,塬兒也要建言祖上,無論什么公司,賺了錢,還是要盡快花出去,比如投入到于國于民都有利的教育、科研上面,或者,哪怕開發新的生意,也是好的,反之,如果堆在那里,就只會是一堆無用的銀銅。”
老朱對于最后的一些話語點著頭,卻是道:“你還是占一些,俺最近也想過,這甚么的皇家資產管理公司,只是將來給宗室一個……呵,也是你說法,叫兜底,這雞蛋也不能放一個籃子里。這樣,就給你一成罷,雖一年有十萬的利,想來你也不會是個亂花的,和你說一樣,都做些想做之事。”
老朱這么說,朱塬也沒拒絕,又道:“還有管理層的分紅,祖上,塬兒之前的設置就是,那些管事的,他們只擁有按相應股份的分紅權,這股權,還是咱們手中。其中差別,祖上應該也能明白。塬兒建議,將對所有玻璃公司工匠的分紅提升道5%,涵蓋所有人。祖上,這可不是我有什么私心,還是經濟之學的分配相關,將社會利益給底層多一點,就相當于蓋房子多墊一些地基,房子才會更牢固。”
“俺明白這理兒,既如此,五分就少了,所有工匠,也算一成罷,具體如何分配,你來規劃。”
朱塬長揖道:“塬兒替工匠們謝過祖上。”
老朱笑著擺手:“呵,你先回罷,再說就沒完了,來日方長。”
朱塬也笑,卻再次轉向朱標:“還有最后一個,塬兒給祖上的那諸多學問,殿下也該學了,殿下今后若有不解,塬兒斗膽可幫忙解惑。”
“本就是要你來教的,那有甚么‘斗膽’,”老朱再次趕人:“去罷,才覺著你竟是恁啰嗦。”
馬氏和朱標都輕笑出來。
都說自己啰嗦了,朱塬只能閉嘴,規規矩矩地再次對三人施禮過,才離開奉先殿。
坐上肩輿,耗盡心力的朱塬直接蒙頭開始睡覺,出了宮,也沒有換轎子,繼續睡。倒也沒人打擾,繼續一路被送到后湖。
今天下午這一次,實在是太耗心神。
只說最后,無論是重新規劃海外領屬,還是臨時起意送禮物讓朱標負責分發,全帶著心思在其中,目的都是讓某個小少年感覺自己被重視,乃至享受自己太子殿下的身份。
還有自己的一種表態。
再結合諸多思慮,朱塬也再次領悟,總結出了洪武朝生存之南第三條:太子優先。
因為曾經的那些記憶,朱塬不喜歡朱標。
不過,曾經作為一個商人,還是一個相對比較成功的商人,不可避免和各種圈子的人接觸,各種堪稱糟爛的人物,朱塬都不知道交往過多少,他也從來不是一個世俗意義上的好人。
好人成功的幾率太低。
幾乎沒有。
因此,對此曾經,朱標其實不算惡劣。
朱塬可以確認一點,哪怕是作假,幾十年演下去,只要老朱活著,朱標就很難突破內心的某些條條框框,比如,友愛兄弟,比如,重視親情。
因為老朱珍視這些。
為了表現出一個好兒子的狀態,朱標也只能珍視這些。
對于朱塬來說,這首先就是一層非常有效的護身符,只要自己不去做類似曾經老朱親兒子們的那些荒唐事,只要老朱活著,朱標對他再不滿,也得忍著。
而且,這還只是曾經的模板。
這一次……
首先,朱塬對朱標沒有威脅。
其次,之前規劃的一些事情,朱塬忽略了朱標可能的想法,那么,之后,改唄!
至于大明將來如何,關我屁事。
朱塬的想法很簡單,對于雄才大略的皇帝,就給出雄才大略的規劃,如果沒有那么開闊的心胸,那也隨意,愛咋咋地。
因為曾經沒什么遺憾,這次也沒什么遺憾,朱塬的歷史觀,一直都如他內心真實的性格。
冷淡。
甚至冷漠。
歷史就是歷史,而且,歷史和現實,也沒什么區別。
最終都是一個圈。
曾經的朱塬對現實都充滿了悲觀,更別說這歷史,他性格中上進的一面會讓他不由自主地做很多事情,成為世俗意義上的‘成功者’,但,另一面,對于很多事情,依舊會很淡漠。
就比如之前和老朱描繪過的種種藍圖,那其實都是為了應和某個理想主義者。
看多了歷史,朱塬很清楚,現實會如何。
就像那個‘大楚’、‘大秦’、‘大燕’等等拱衛‘大明’的想法,其實,眼前就有一個反例。元室覆滅,遠在西方那一群成吉思汗后裔創建的汗國,可沒一個替名義上的宗主國出頭的。
大家還是各過個的。
因此,就是個理想化的噱頭。
再說朱標。
曾經那是曾經。
這一次,既然自己連老朱都能‘洗’,一個十三歲的少年,哪怕三觀已經初步成型,終究比不過一個不惑之年又歷經世事的成年人,‘洗’起來,更不會太難。
反正,生死都不是什么大事,其他還能有什么?
當然了,還是不能太隨心所欲。
要規劃規劃。
比如,老朱當下畢竟還是皇帝,朱標又年少,如果自己太靠過去,哪怕某人從一個父親角度不會想太多,但從一個帝王角度,難免會覺得不舒服。
尺度還是要拿捏好。
耳邊傳來聲音,朱塬掀開身上的皮裘,見寫意幾個站在一邊,一時間也不想起來,張了張手:“來,抱抱。”
寫意只是笑。
留白見寫意不動,自己便矮身坐在肩輿旁,卻還故作矜持:“小官人,外面冷,進屋罷?”
朱塬摟住留白小腰:“你親一下,我就進屋。”
留白臉蛋頓時紅起來,瞄了眼旁邊,感受自家小官人手上力道,便假裝順從地貼過來,嘴巴都不張,只是兩片涼涼的唇瓣,輕輕在朱塬臉上印了一下。
然后順勢把腦袋埋在朱塬肩頭。
太羞人了。
滿懷的女兒香,朱塬很愜意,于是就這么安靜地抱了一會兒,感覺天色都暗了些,才終于拍了拍伏在他身上呼吸一直挺急促的某妮子:“起來了,要不你背我進屋?”
依舊把腦袋埋在朱塬肩頭的留白嗯了聲,撐起身體,還是臉蛋紅紅,卻伸手過來。
朱塬笑著拒絕:“不要,你太瘦了,趴你身上我怕硌著。”
留白頓時看向旁邊。
本來站在寫意稍后些的青娘往前挪了挪,期待吩咐的模樣。
當初成為院子里唯一一個過百斤的,想要減來著,沒減掉,因為小官人不許,說肉肉的才舒服。
見青娘小動作,朱塬朝她勾了勾手。
女人立刻挨過來,蹲下身。
朱塬卻只是捏了捏青娘下巴:“笨女人,你怎么這么可愛?”
青娘臉龐頓時也紅起來,眸子都潤了幾分,伸手過來:“小官人,奴背你進屋?”
朱塬道:“你求我。”
青娘很聽話:“小官人,奴求你了。”
“換個稱呼。”
青娘依舊順從,小小聲:“爹……”
“真乖。”
朱塬說著,卻已經坐起身。
總是被女人背,實在有點不像話。
下了肩輿,朱塬踏上臺階走向正屋,一邊道:“趕緊弄飯過來,這一下午的……好餓。”
無盡的昏迷過后,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。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,請下載星星閱讀app,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。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,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。
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,胸口一顫一顫。
迷茫、不解,各種情緒涌上心頭。
這是哪?
隨后,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,然后更茫然了。
一個單人宿舍?
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,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。
還有自己的身體……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。
帶著疑惑,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,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。
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,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,外貌很帥。
可問題是,這不是他!下載星星閱讀app,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
之前的自己,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,工作有段時間了。
而現在,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……
這個變化,讓時宇發愣很久。
千萬別告訴他,手術很成功……
身體、面貌都變了,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,而是仙術。
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!
難道……是自己穿越了?
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,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。
時宇拿起一看,書名瞬間讓他沉默。
《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》
《寵獸產后的護理》
《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》
時宇:???
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,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?
“咳。”
時宇目光一肅,伸出手來,不過很快手臂一僵。
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,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,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,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。
冰原市。
寵獸飼養基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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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獸師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