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不是第一次接吻。
但安雯依舊會心尖一顫，進而無盡驟縮，又澎湃如擂鼓。
顧崢攬住安雯的腰，把她從椅子里帶起來，抱進懷里。
她也不是毫無進步的。
在他的唇覆上來那一瞬，她大腦一片空白，本能的閉上眼睛，迎合著他引導的所有時，也提醒自己，要記得呼吸。
視覺消失，所有的感知都更加清晰。
他錮著她的腰肢，手臂很有力量。
他扶著她后腦勺，指尖穿過發絲，指腹輕輕摩挲。
他吮她的唇瓣，帶過一片濕澤和柔情，輾轉流連。
吸吮的較深時，耳膜里，都是旖旎的親吻聲。
還有他未摘取的眼鏡，相觸時是引人發顫的冰涼，在指控兩人無間的親昵。
他就趁她唇瓣微顫時，探入舌尖，輕輕勾著她纏繞。
不合時宜的腳步聲，趨近又趨遠。
敲打人心。
安雯心思早就混沌，只是后知后覺想起未關的房門。
她眼皮輕跳，偏著腦袋躲避這個深入的親吻。
鼻息不過岔開分毫，原本覆在她后腦勺的手掌不由分說移到她后頸，掌控著她無法反抗的力道。
錮著她腰肢的手，更緊了。
舌尖再次探入，是一種侵占性的索取。
耳邊鉆入令人難以忽略的低喘聲，迷離人最后的心智，淹沒了她不自控的嗚咽。
良久后，安雯被松開。
她被吸吮得飽滿的嘴唇微張著，一頓一頓的呼吸。
她臉頰緋紅，輕顫的睫羽羞怯地掀開，里面一汪水潤。
她仰看著他，還是丟魂的神態。
是不自知的娟媚。
讓人想進一步欺負。
卻更加想憐惜。
顧崢微不可察地呼了一口氣，下巴輕輕抵著安雯額頭。
安雯全身軟綿綿的無力，心率卻還未偃旗息鼓，唇瓣又燙又麻。
過了好一會兒，她埋進顧崢胸口，聲線拐著彎兒地嗔怪：“別人都看見了。”
“不會。”顧崢一開口，聲音居然有些嘶啞。
安雯在顧崢懷里僵了一秒，倏地仰起小臉。
他的唇本來就紅，此刻更甚。
他眼鏡不知何時摘了，眼睛微瞇著低眤她。
安雯彎著眼睛笑。
看來，不止她一個人沉溺。
那個看似掌控全局的人，也有失控。
這很滿足少女在感情上的虛榮心。
在房間呆了一會兒，顧崢從新給安雯擦藥膏。
她手上原本的藥膏，已經不知抹到哪里去了。
晚餐后，回程。
夜幕降臨，公路兩旁亮起路燈，筆直向前。
車停在十字路口，前方的紅燈為夜色增添顏色，旁邊的草叢傳來蛐蛐一陣陣的叫聲。
顧崢側頭。
小姑娘坐在副駕駛，垂著眸操作手機。
她臉小小的，落在他掌心的觸感想起來就很美好。
早晨半扎得很規整的頭發，此刻落了幾縷發絲，貼在臉側被風輕輕的拂動。
突然，她笑了，飽滿的蘋果肌上揚，又在下一秒可愛的、防備性的瞄他一眼，與此同時，把手機護著偏向車窗外。
顧崢紳士的撇開臉，嘴角的笑意融入夜色。
不想知道她在干什么，只覺得她在背著他，很生動地可愛。
她真的很可愛。
比如，車才剛駛過十字路口，她就為剛才的行為自招：“我在和我媽媽聊天，不能給你知道。”
顧崢輕輕‘嗯’了一聲。
安雯收回視線，繼續和丁星蘭聊天：【走的時候，他媽媽還給了我禮物，一套翡翠珠寶，看上去很貴。】
丁星蘭：【多貴？】
安雯：【收藏級別的，感覺比姥姥給你那個還頂。】
丁星蘭：【那你應該拒絕。】
安雯：【我拒了，拒不掉，顧崢替我拿著了。】
安雯：【[委屈戳手指.jpg]】
丁星蘭：【這算聘禮嗎？】
安雯眼皮一下耷拉下來，滿頭黑線。
這哪跟哪兒？
她一時沒回復。
丁星蘭：【你和顧崢說說，什么時候兩家找個時間坐一起，給你們商量著先辦個訂婚儀式。】
這消息一跳出來，安雯傻眼了。
下一秒，消息又被撤回。
安雯無語：【媽媽，我看見了。】
過了好一會兒，丁星蘭才又發來消息。
丁星蘭：【媽媽想的是，顧崢已經三十歲了，她媽媽給你那么貴重的見面禮，是不是有這個意思。】
安雯皮笑肉不笑，瞄一眼顧崢，低頭打字：【你想多了！】
想想，安雯又補了一句：【我感覺顧崢并不急，急的是你！】
這條信息發過去，安雯等了好一會兒，都沒等到回復。
她把手機捏進手心，轉身和顧崢聊天：“顧崢，這邊離公司那么遠，你應該不住這邊吧？”
顧崢手輕輕搭在方向盤上，目視前方：“嗯，我自己住。”
“你自己住？”安雯沒什么心思的趕話，調侃，“那怎么不見你邀請我去你家？”
顧崢眉梢微微挑高，深沉地瞥了安雯一眼。
他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正經得一塵不染。
安雯這樣覺得。
甚至，有種被看一眼，所有的隱藏都欲蓋彌彰的感覺。
安雯感覺喉頭干澀，咽了口口水：“我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“哪個意思？”他問。
“我、我……”安雯噎住，干脆撇開臉看向車窗外，雙臂環抱胸前，拿起氣性，“反正就是沒那個意思！”
不經逗。
顧崢無聲笑了一下：“你明天下午有事嗎？”
“沒事啊。”她依舊不看他。
這地方沒有高樓大廈，也算空氣好，車窗降了小半，晚風吹進人心坎里。
顧崢在紅綠燈前停車，風也跟著停了。
他伸手捻著圓潤的耳垂。
安雯聽著窸窸窣窣，像被人抓住了心跳，不自覺咬住下唇。
旁邊的人聲音潤得像剛才的夜風，走進人的心坎：“可以邀請你來我家嗎？”
安靜好幾秒。
安雯盯著不遠處的路燈：“你家有什么好玩兒的？”
“嗯……”他拖著音調，指腹輕輕摩挲，“你想玩什么？”
“我、我不想玩什么！”安雯語調急切，“你請人家去你家，不應該你安排嗎？”
“可以看電影。”他說。
“……”她不應聲。
“一起吃晚餐。”
“……”
紅燈顯示數字倒數，顧崢指腹輕捏一下，收手：“我家夜景很不錯。”
安雯‘嗯’了一聲：“好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