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外烏泱烏泱站了一票子人。
中間四個青年,相貌堂堂,氣度不凡。
為首者著一襲黑色金邊長袍,身形健碩、皮膚略黑,面容冷峻,眉宇飛揚,一副狂傲剽悍的模樣。
他眼中隱含怒氣,剛才的怒聲喝問聲音蓬勃有力,就是他發出的。
后面兩個人身著一青一禇的華貴錦衣,英俊文雅,文質彬彬,面帶好奇之色。
最后一名青年著白衣,腰系玉佩,紫金腰帶,束發玉簪,清逸出塵,神色凝重審視著室內諸人。
除了中間的四位青年公子,還有另外六個人。
他們身形孔武有力,穿著干練的勁裝短衫,應當是這四名公子的護衛或是隨從。
黑衣公子身前就站著兩個,一個靠前踹門,一個靠后護住黑衣公子。
唐郁看了看在場的幾人,穆良和張誠已經八分醉,基本是掛在姑娘身上癡笑,指望不上。
薛義則一手端著玉碗,一手倒酒,然后和芍藥勾勾搭搭,完全沒有在意。
唐郁嘆息一聲,要是李廣興在這里就好了。
“幾位公子,實在抱歉,我們幾個武人,血氣旺盛,嗓門可能確實有些大。”
“我給諸位送一壺燒刀子,一壺玉壺春,作為賠禮可好?”唐郁起身拱拱手。
黑衣公子完全無視了唐郁的話,鄙夷地看了看不堪入目的其余人:
“如此粗鄙,根本沒資格在二層樓用餐,掌柜真是識人不明!”
他的語氣生冷,仿佛是理所當然:
“周文,周武,給我將這幾個貨扔出千金樓,免得擾了滿堂雅客的興致。”
黑衣公子身前的兩個護衛,沒有一絲猶豫,行動虎虎生風,直接撲向站起來的唐郁。
嘿,好霸道!
唐郁后發而先至。
抬手一瞬,扣住周文的手腕,反手一擰,一腳踹向他的膝蓋,讓周文直接跪倒在地。
而后旋身一記鞭腿,快若閃電,勢大力沉地踢在撲至半空的周武身上。
砰!
周武雙眼一翻,猶如一個人形沙袋,直接極速飛撞向黑衣公子。
一切發生的太快,周圍人頓時驚呼起來。
啪!一只手落在周武的背上,黑衣公子氣沉丹田,使了一個柔勁,穩穩停住他的去勢。
是個好手!
唐郁松開周文的手腕,放他回去。
“既是風雅之地,這位公子何必咄咄逼人?”
青梅反應過來,趕忙起身,匆匆行至靜室門前,恭敬地欠身行禮,她知道來人是誰:
“周公子,唐公子是掌柜指定的上賓,并未逾越千金樓規矩。”
青梅咬咬牙,果斷說道:
“反倒是您在樓內動武,已經是壞了規矩,請您莫要再叨擾上賓之宴!”
黑衣公子橫眉倒豎,表情盛怒,何時落到一個陪宴侍女來對我指指點點!
他怒極反笑,無意識地冷笑了兩聲,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向青梅。
勁風呼嘯,這一耳光甚至帶上了內力,若是砸實了,輕則耳聾,重則甚至當場斃命!
青梅呆愣在原地,她身嬌體弱,哪里躲得開如此凌厲的突然襲擊。
只能啊的尖叫一聲,嚇得緊緊閉上雙眼。
“這位周公子,你難道想要取這位小娘子的性命?”
唐郁鬼魅般地出現在青梅身前,探手一把抓住黑衣公子的手腕。
黑衣公子皺了皺眉頭。
他完全沒看到唐郁是怎么移動過來的,只覺得眼前一閃,唐郁就出現了。
薛義也微微頓了一瞬,而后又自飲自酌起來。
“我是在教她什么是規矩!以下犯上,目無尊卑,那就該打!
死了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!”
唐郁語氣不復和善,變得寒意森然:
“你闖我的夜宴,打我的侍女。
那我殺了你,也是你咎由自取了!”
唐郁氣血調動,渾身隱隱散發出似有若無的殺意。
手中雖然無刀,但心中有刀,刀鋒銳利的殺意瞬間籠罩了黑衣公子。
須臾之間,黑衣公子只覺得寒意叢生。
殺意猶如無形利刃,仿佛已將自己的胳膊和頭顱輕而易舉地斬斷。
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。
黑衣公子驚悚至極,竟真像喉嚨被割斷一般,發不出半點聲音。
周文、周武扶著踉踉蹌蹌的黑衣公子,驚呼出聲:“公子,公子!”
令人唐郁感到奇怪的是,其他的三位公子好似并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惡意,只是在一邊旁觀。
周武惡狠狠地威脅道:
“你竟敢對我們動手!”
“你可知道我們是誰?!”
唐郁還真不知道。
青梅小臉煞白,剛剛從電光火石的變故中緩過來,急忙湊到唐郁耳邊:
“黑衣是城防軍校尉周明山之子,周博遠。
青衣是知州李由牧之子,李易澤。
禇衣是主簿趙金樓之子,趙煥明。
最后的白衣是川北名門盧家,盧羨魚。”
這都是城北的官員貴胄一系,是川北城明面里的上層勢力。
與魚龍混雜的各路幫派地下勢力,共同構成川北城的治理秩序。
唐郁笑著抬起雙手:“我可一直是正當防衛,從未主動出手。”
“這一點,相信其他三位公子也看得清楚,可以為我作證。”
從其他三人一副事不關己,坐看好戲的態度。
唐郁覺察到官府貴族內部或許也不是鐵板一塊,唐郁可以從中尋求一些助力。
李易澤、趙煥明笑瞇瞇地拱拱手。
指了指周博遠,然后嘴角下撇地擺擺手,又指了指身后的盧羨魚。
這兩人的意思明顯,周博遠,我們不熟,是盧羨魚攢起來的局子。
你隨便搞,別顧忌我倆。
呵,這兩個貌似也是找樂子的主。
身穿白衣的盧羨魚不置可否,反而目光炯炯地看著唐郁,眼中閃過一種好奇。
這時,一陣爽朗的笑聲由遠及近:
“和氣生財,和氣生財!”
掌柜張書一路小跑過來,將唐郁和周博遠等人隔開。
“兩邊都是我千金樓的上賓,可否給在下一個面子。”
“我做主,兩邊美酒一律免單,我再附送一壺玉壺春和一壺燒刀子,以助各位興致如何?”
周博遠緩過氣來,劍眉飛揚,慍怒之色溢于言表,他指著室內東倒西歪的眾人,沉聲問道:
“張掌柜,這等粗鄙武夫,也能成為千金樓上賓?我現在很懷疑你的識人眼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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