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川接到的是醫院整形科主任的電話。
主任在電話里對他說,收到了一位病人。
臉上有兩處刀傷,傷口恢復的時候遭到了細菌感染,而且病人本身有疤痕體質。
這樣的傷口想想靠傳統的治療手法,完全處理干凈,難度很大。
主任想找他過去商量一下,進修的時候,有沒有接觸到其他的治療手段。
對此,柳川自然是非常感興趣的。
他剛去進修了這方面,就來了如此合適的病人,簡直就是餓了張嘴,米飯直接塞進了嘴里。
邁著長腿,風風火火往主任的辦公室走。
剛走到相應的樓層,經過電梯井時,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。
猝不及防,和剛出電梯的人撞上了。
沈襄一個人從檢查室下來,陪同的丈夫臨時接到了一個工作電話。
她自告奮勇先把及時出來的檢查結果,給主治醫生帶下來。
一邊走一邊拿著檢查單子看,誰知看的太入神了,出電梯的時候面前有人都沒看到。
那人也走得快,兩人都沒注意,沈襄悶頭撞到了那人的肩膀上。
不知是不是經常鍛煉的緣故,那個人的肩膀太硬,沈襄撞得眼冒金星。
“對不起。”盡管如此,她還是習慣性的道歉,畢竟是自己走路看東西,才會和別人撞上的。
那人也說了一句對不起,兩人幾乎異口同聲。
“我沒事。”沈襄揉了揉發疼的腦袋,眼睛又恢復清明之后,她發現對方一直在盯著自己看。
眼神中有驚喜有探究。
“這位醫生,請問您認識我嗎?”
她看到對方穿白大褂,判定了對方的身份,也是這家醫院的醫生。
醫生倒是坦蕩,盯著她戴著口罩的臉,“應該不認識,但你的眉眼給我的感覺很熟悉,像是我的一位故人。”
沈襄點了點頭說,“可能是撞臉了,我長得普通,大眾臉。”
“你太謙虛了,你這樣的眉眼,怎么可能是普通人?”柳川說。
他也戴著口罩,此時,他隱藏在口罩之下的嘴角,不自覺勾了起來。
他認出來了,這就是那天和柳芊芊吃飯的時候,在電視上看到過的那個女人——
雖然那是個AI建模,但絕對就是按照這個女人的臉構建的。
真是無巧不成書,他甚至都還沒費力去找,人就活生生地出現在面前了。
他伸手想摘掉女人臉上礙事的口罩,手剛一抬起來。
沈襄立馬警惕地后退了一步。一雙漂亮的眼睛里,滿滿都是戒備。
沒有人喜歡和陌生人過多接觸,更何況這個陌生人還一來就揭她口罩。
“你干什么?”沈襄定定地盯著對方,不動聲色地后退。
柳川惋惜地收回手,心念一動,飛快尋了個借口。
“對不起,你口罩歪了,我有強迫癥。”
“謝謝提醒。”沈襄伸手擺弄口罩,“我還有事,就先走——哎,你干什么?”
她本想客氣一句就離開,誰知道那個男人趁她擺弄口罩的功夫,抽走了她手里的檢查單。
“姓名沈襄,年齡……”男人念檢查單上的個人信息,“看不出來有二十多了,我還以為十八九的小姑娘。”
沈襄并沒有被這種話蠱惑到,反而覺得這人特別輕浮,“報告單還給我,柳醫生。”
她也是氣急了才發現,面前的醫生白大褂上別著胸牌。
南城市第一醫院,外科副主任,柳川。
整形科主任辦公室,就在前面不遠,柳川一邊看報告單,一邊抬腳往那邊走。
“反正等會也要給我看的,還給你干什么?”柳川嘀咕。
沈襄反駁道,“我的報告單,為什么給你看?我有主治醫生。”
言外之意,你又不是我的主治醫生,管這么寬干什么?
“況且,你是個外科醫生,看整形科的報告干什么?”
柳川邁著長腿走在前面,聞言笑了一下,“誰說外科醫生,就看不懂整形科的東西,難道不允許我技能多嗎?”
從這個男人出現開始,沈襄就有一種濃烈的被戲耍的感覺,她受不了了,咬牙道:
“柳醫生,你要是再不把東西還給你,我就去投訴你了!”
“投訴不了。”柳川在整形科主任的辦公室門口停住了腳步。
轉頭,非常抱歉地說,“不好意思,我是你的主治醫生,請來的外援。”
果不其然,里面坐的主任聽到他的聲音,起身走了出來。
“柳醫生,你過來給我參謀參謀。”
“正看著呢,”柳川晃了晃手里的報告單。
主任看到他手里的東西,有些訝異,隨即看到了后面跟著的沈襄,瞬間更驚訝了。
“你們認識?”
“不認識,”柳川笑著說,“有緣而已。”
沈襄臉色不太好看,她覺得和這個姓柳的醫生接觸很不舒服。
主任倒是沒覺得什么,他覺得柳醫生為人熱情,才會在門口就跟病人有接觸。
“現在就一張報告單?”柳川問。
“還有報告單還沒出來。”主任回答。
“僅憑一張看不出什么東西,我看看病人的情況。”
柳川走過來,心情很不錯,因為這下子可以光明正大地取沈襄的口罩了。
見他抬手,沈襄仍往后退了一步,眼神和臉頰表情上,寫滿了抵觸。
這下輪到柳川皺眉頭了,早知道剛剛就不那么魯莽了,現在好了,把人嚇到了。
主任這才遲鈍地聞到了兩人之前尷尬的氣息,看來以前就認識。
他在腦海中亂繪了一個舊情人相見,一個喪偶一個毀容,雙雙悔不當初的悲情故事。
心里嘖嘖了兩聲,湊上去化解尷尬,“沈小姐,柳醫生只是想面診一下你的傷口。”
沈襄這才不情不愿地摘下了口罩。
口罩取下的那瞬間,柳川呼吸一窒。
偏圓的杏仁眼,小巧挺翹的鼻子,以及不點而紅的絳唇。
好像阿瓷。
柳川的妻子叫做陳瓷,人如其名,皮膚白得像是上了白釉的瓷器一樣,閃著透光。
心中震撼,但他清楚,面前的人不是阿瓷。
她遠比陳瓷要精致好看,盡管臉頰上此時布著兩條疤,也掩飾不住美貌。
別的毀容者,給人的感覺是猙獰和恐怖。
她不一樣,沈襄臉上頂著這樣兩道疤,只會讓人覺得可惜。
就好比一幅價值連城的絕美畫卷,被不懂事的小孩拿著水彩,亂描了兩筆。
柳川心生可惜,伸手撫摸那塊疤。
沈襄見他動作,立馬抬腳后退了一步。
“躲什么?我摸一下你的疤痕,增生到什么程度了。”
理由如此冠冕堂皇,沈襄莫名有種羊入虎口的錯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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