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9小說網 > 飛升之后,聯通萬界 > 24-交涉
 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的統治很危險了,但在李自成沒有叩響京城的大門之前,他就還是皇帝。

  在這座皇宮里他不能做主的事情還是有的,可如果朱由檢舍下一切,他就能夠做主。

  朱由檢坐在上首,他的身后只有一個王承恩沉默侍立。

  而他的側邊,坐著許增光和徐柏。

  這個位置就太近了,能夠坐在皇帝的身邊,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是足以載入族譜的幸運。

  然而許增光內心毫無波瀾。

  微笑、溫和的言語,乃至是進一步的所謂尊重·······這些本身都是沒有廉價的東西。

  但當身份構成了差距的時候,對方簡單的一句問好,都足以讓你興奮的坐立不安。

  可如果身份上沒有差距,乃至是構成了身份逆差的時候,他的尊重和小心翼翼在你看來又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了。

  同一個人的同一種態度,可你的身份不同了,你就會覺得對方的誠意是不同的。

  你弱勢了,對方的一句問好你也要認真回應。

  你強勢了,對方以皇帝之尊恭敬奉茶,你也覺得理當如此。

  大夏有這么強,他們說是來談合作的,實際上只是通知而已。

  之所以盡量保持尊重,是因為他們需要對方做事。

  天下沒有要人做事還趾高氣昂的道理,所以徐柏和許增光愿意坐在談判桌上。

  整件事情好像是朱由檢給他們面子,愿意坐下來和他們交談。

  實際上作為絕對強勢的一方,他們愿意和弱勢一方交談,給他們提出要求的機會,這是大夏的仁善。

  這大概也能夠看出當時徐柏的心情了。

  他并不畏懼大夏,有脫身的能力也有直鉤垂釣的籌碼,所以哪怕是大長老冒著風險親自接見他,徐柏也只是更加認真了一些。

  因為這對于所有人來說都十分尊容的招待,對于徐柏而言,他只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。

  他有這個價值,應該享受這種待遇。

  還是大長老啊······一瞬間就做出了決斷,并且愿意為了自己的決斷冒險。

  許增光稍微明白了這兩個人在當時究竟交換了什么。

  【飛升之門】在徐柏的手邊懸浮,他偶爾伸手推倒青銅色的小門,然后小門再次懸浮起來,繞著他的手掌轉動。

  “兩位仙家。”

  朱由檢恢復了平靜。

  他凝視著徐柏和許增光,話語帶著幾分熱切。

  紫氣東來三萬里,這樣的異象由不得他鄭重其事。

  “朱明王朝已經走到了陌路。”許增光鄭重其事地說道,“大明的皇帝陛下,朱由檢同志,我代表異世界的大夏向你遞交一份國書。”

  他鄭重其事地遞出了一份紅色封皮的文件。

  以許增光的身份,這份工作本來不該他做。

  但正陽閣考慮到他們并不是很在乎大明的反應,再加上徐柏也親自登上了異世界,也就給了許增光這份權力。

  他當了很久的兵,并沒有打算和朱由檢拉扯。

  朱由檢愣住了,他不是很能理解許增光說的是什么東西。

  王承恩立刻上前一步。

  他有武道宗師的實力護身,是朱由檢身邊最后的一道防線。

  一個人對皇帝親手斟茶沒有反應,他可以忍。

  他還直呼皇帝的姓名,隨口妄言皇帝的江山即將傾頹,王承恩不能一點反應也沒有。

  為尊者諱,更何況是一位正在執政的皇帝陛下。

  徐柏屈指彈在了手邊的茶杯上,茶杯之中的茶水激蕩射出,深深地釘在了王承恩的腳下。

  王承恩瞳孔微縮,看向了徐柏手邊全無任何異狀的茶杯。

  他繼續上前,直接站在了朱由檢的身側。

  “退下,”朱由檢神色平靜,“不必驚慌。”

  王承恩上來不是說自己能打贏,實在表態自己哪怕身死也會站在皇帝身邊。

  朱由檢當然看得出來。

  “大勢傾頹,先生如此言語,并非謬論。”

 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,自從登基以來,朱由檢的工作就是聽那個地方出了問題,他挑人去解決問題,問題解決了之后冒出了一個更大的問題。

  隨后就是各種天災輪番上演,造成了今天這副局面。

  他知道不能贏,但他是大明的天子,兄長將社稷江山交付給了他,他救不了社稷已經難以面對列祖列宗,總不能在直接躺平,就這么看著社稷失手。

  他要做事,不是因為能贏,只是單純地在這個位置上,所以必須做點事情而已。

  許增光聽出了這一點。

  他對崇禎沒什么尊敬,同樣的,惡意也不算很多。

  所以此刻他可以稍微同情一下對方了。

  一個皇帝,他做事不是為了挽救社稷,純粹是因為自己在這個位置上,必須做點什么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在挽救祖宗留下來的江山,實則內心早以承認了最后的結局。

  “反賊······李自成說‘嗟爾明朝,氣數已盡’,朕和每一位大臣描述反賊言論的荒謬。”

  其實他已經相信了氣數已盡的說辭。

  “氣數之說,也不能說是沒有道理。”徐柏不置可否,“大明的天象確實稍差,但這和你無關,也和大明歷代的皇帝無關。”

  “這只是如同草木生長衰朽的一個自然而然地過程,無論今日誰坐在這座江山上,需要面對的都是相同的天象。”

  但氣象相同,并不意味著大家的結果就相同了。

  “如此說辭,倒是令朕···我心下安定。”朱由檢面色悲喜交加,“但兄長交給我的是祖輩基業,江山淪落至此,我作為皇帝總歸是不能夠脫身的。”

  天下傾頹很多人都可以談論其無辜或者說有罪,唯獨皇帝只能是有罪。

  因為他坐在這個位置上,享受著全天下最高的權勢,也自然要承擔最大的責任。

  “您有這種想法倒是少見。”許增光點了點頭,“通常來說,在一個王朝之中,繼承了王位的皇帝并不會覺得自己對天下有什么太大的責任。”

  王朝是家天下的傳承,是一個姓氏的王朝。

  先輩開拓基業,后來者因為血緣直接繼承。

  這種傳承會帶來一種直接的感覺——我的權力來源于姓氏來源于血緣,而不是因為底層的民眾。

  既然我的權力和萬民無關,我也不需要對他們的未來負責。

  作為天下的主人,我理當享有這個世界上一切珍貴的東西。

  究其原因,血脈傳承講究出身,出生那一刻就決定了一個人的未來。

  既然權力是因為血緣而傳承的,皇帝就很難對萬民有什么具體的認知。

  我是皇帝,不考慮兄終弟及等這類少見情況,多數情況下很顯然是因為我的父親是皇帝。

  所以,這和百姓有什么關系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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