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亦宸看了眼盤子里的肉，皺了皺眉。
魏嬤嬤見此，連忙道：“奴婢這就給王爺換一副干凈的碗筷！”
“扔了！那個菜也扔了！”夜亦宸吩咐道。
衛薺看著夜亦宸修長的手指指著她剛才夾的宮保雞丁，臉色難看。
嫌……她臟嗎？！
忘憂看著這一幕，心里那叫一個爽快啊！
慕傾歌這才后知后覺夜亦宸光給她夾菜，自己都沒怎么吃。
到地是拿人的手短，慕傾歌心里也有些過意不去。
待魏嬤嬤換了一副新的碗筷，慕傾歌眼疾手快的接過來，將筷子放在一旁，拿著碗盛了碗雞湯。
夜亦宸則是這么一直看著慕傾歌的一系列舉動。
慕傾歌將碗放在夜亦宸面前，道：“這個湯好喝，多喝點。”
“嗯。”夜亦宸抬著碗，一口不落的全喝了。
魏嬤嬤在一旁老淚縱橫，還是慕五小姐厲害，以前她就是跪在地上怎么求王爺都不愿意喝的，正慕五小姐一句話王爺虧就喝了。
“嗯……”慕傾歌拿著筷子，回想了一番，無果，又看向夜亦宸。
“你有什么喜歡的嗎？我給你夾！”
夜亦宸挑了挑眉，對慕傾歌的主動示好自然是來者不拒。
“你夾的，都可！”
慕傾歌此事頭有些懵，拿著自己的筷子就給夜亦宸夾了菜進碗里，衛薺正準備開口，只見夜亦宸直接拿著筷子吃了下去。
衛薺再也承受不了，起身，借著自己身子不舒服便要離開。
“等等。”夜亦宸道。
衛薺臉色一喜，以為夜亦宸要留她。
誰知夜亦宸道：“今日幺幺準你進來，便也罷了，以后若再踏進王府一步，殺！”
衛薺心驚肉跳，眼眶微紅，哽咽道：“是。”
忘憂看著衛薺狼狽的身影，哼了哼。
慕傾歌聽到夜亦宸對自己的稱呼，不由的頓了頓。
幺幺是她的小字，能叫小字的，除了父母長輩便是丈夫或妻子。
“你剛才，叫我……慕幺幺？”
“不可以？”夜亦宸反問道。
“可以是可以，但是……”
“我是君，你是臣，我喚你什么，你有意見？”夜亦宸一副我說了算的神情道。
慕傾歌：“……”
你是爺，你說什么便是什么！
夜亦宸見慕傾歌語塞，這才滿意的勾了勾唇角。
這丫頭，軟著來不行，硬著來也不行，只能循序漸進著來。
忘憂和憶笑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。
“誒，也就攝政王敢這么叫主子，要是別人，早就被主子一巴掌拍到墻上扣都扣不下來了！”忘憂小聲道。
憶笑失笑，卻還是用食指抵在嘴唇上，眼睛看向慕傾歌，示意忘憂不要多說。
吃過飯后，夜亦宸便帶著慕傾歌去了寢殿。
慕傾歌看到里面多出來的梳妝臺，心情復雜。
“我上次聽魏嬤嬤說這是你的臥房。”慕傾歌問道。
夜亦宸坐在床榻上，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慕傾歌，點了點頭。
慕傾歌有些難為情的抿了抿唇，道：“你讓我一個姑娘家睡你的臥房，是不是不太好？”
“有何不好？”夜亦宸挑眉道。
慕傾歌咳了咳，道：“就是……不太好！”
“還是說，你對每一個女子都是如此？都是，帶回自己的臥房？”
夜亦宸淡淡一笑，隨即很認真的看著面前的人。
“慕幺幺，我從不近女色！”
“那我……”
不算女色？
“你是例外！”夜亦宸道。
慕傾歌猛然看向夜亦宸，她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，她懂夜亦宸說這番話是什么意思。
腦子里突然再出現一片片血紅，慕傾歌按捺住自己的氣血翻涌。
“夜亦宸，我說過，我們只是朋友，也只能是朋友。”
“你只用告訴我，你只是不愿意是我，還是，誰都不愿意？”夜亦宸看著慕傾歌有些黯然的眼眸問道。
只是不愿意嫁給我，還是，你誰都不愿意嫁？
慕傾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，道：“我回來只是為了振興慕大將軍府，功成便身退！”
所以，她誰都不會嫁！
夜亦宸心中苦澀，卻還是問道：“之后想去哪兒？”
慕傾歌聳了聳肩，道：“都行啊！一個人自由自在的挺好的。”
她創立玄都殿是偶然，開設醫學院是責任，回慕大將軍府是承諾。
待這些事了了，她也該過過屬于自己的生活了！
看著慕傾歌如此憧憬的模樣，夜亦宸心里很矛盾。
他在想，如果他體內的毒一日不清，她是不是就不會離開了？！
慕傾歌咬著嘴唇，嘆了一口氣看向夜亦宸，道：“夜亦宸，我們打個商量如何？”
“嗯？”
“我知道你很好奇我以前發生過什么，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，我不想再提。”慕傾歌道。
夜亦宸沉默得看了慕傾歌很久很久，才道：“我不在意你以前經歷過什么事，我在意的是你被那些事傷害過的心。”
“所以？”慕傾歌挑眉問道。
“所以，那些事我可以不查，過往已逝，舊事塵封于心底，可好？”
夜亦宸在慕傾歌面前蹲下來，將她的面具摘了下來。
兩人就這么對視著……
慕傾歌突的一笑，問道：“若真有那天，我心里仍裝不下任何人，怎么辦？”
夜亦宸也笑了笑，豎起了兩根手指。
“兩個原因！”
“嗯？”
“一是，我努力不夠！二是，我不夠愛你！”
慕傾歌猛的一頓，她看到了，看到了夜亦宸看她的眼神。
如同一塊化不開的糖，很甜，很寵，很溫柔，也很溫暖。
戰場上運籌帷幄，朝堂中翻云覆雨的攝政王，竟然能有如此純粹的眼神……
“若最后還是決定離開呢？”慕傾歌問道。
“我可以放你走，但前提是，我在你心里，一點位置都沒有，但凡有那么一點，這輩子，你就要注定在我身邊！”夜亦宸語氣堅定道。
從愛上了眼前這個女子，他就知道他有軟肋了，也沒有退路了。
愛她，已是習慣。
慕傾歌心里五味雜陳，“不覺得虧嗎？你這是在賭！”
而這一切的結果，取決于她！
這個結果，連她都無法預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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