妹夫這兩個字對秦肆來說,就像兩塊大石頭壓在他頭上,讓他低南泗一頭。
他半瞇著眼睛往里看了一眼,看到季驍正在摸誰的后腦勺,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顆小小的頭,所以不知道那是尤初還是南風。
他回眸看著南泗,挑眉,“被趕出來了?”
“…”這回換南泗沉默,他的下頜顯而易見的繃了一下。
秦肆薄唇輕揚,“真是地位堪憂,嘖嘖。”
南泗:“你地位很高?”
“當然,我的女人什么時候都不會趕我。”
南泗:“拭目以待。”
秦肆追問,“南風和季驍怎么認識的?”
南泗冷道,“在北美他們就見過多次。”聽語氣非常不爽。
“嘖,看來你這頭上也不怎么干凈,怪綠的。”秦肆回了一句后開門進屋,一進去就聽到哭哭啼啼的聲音。
細軟激動,情難自禁,不是尤初又是誰。
背對著門口,按照這個方位,季驍剛剛摸的就是她。
秦肆,“……”他咬著牙,“找個機會把季驍做了吧。”
他走進去。
還沒說話,一個碟子就飛了過來,他五指一伸,碟子穩穩的被收入手中。
著男士家居服的女人雙手抱胸,一雙清麗的眸子噴著火,“誰讓你進來的?”
秦肆走過去把碟子放著,倨傲道:“用得著你批準?”
南風:“出去!”
尤初腫著眼睛回頭看到了秦肆,怎么說呢,他這個人很惡劣,壞的很,可是她也不希望有人對他大吼大叫。
她拉著才和姐姐相認的手,輕聲細語,“姐姐,他是秦肆,是…是我朋友,怎么啦?”
南風冷哼道,“你剛不是問我的腳為什么會過敏么,就是拜他所賜。他要是你男朋友,我勸你趁早跟他分手。”
尤初,“……”
她看向秦肆,不敢置信,“我姐姐的腳是你弄的?”
“…”
尤初在他胸口推了一把,美目圓瞪,紅腫的眼睛火苗迸射,“你快出去!”
“……”秦肆揚眉,“你說什么?”
“你為什么對我姐姐這樣,我不想看見你,你出去!”
秦肆臉一黑:“你在跟誰說話?!”
“跟你,怎么啦!”
秦肆的嘴動了動,一時語塞,尤初拽著他的手腕把他拉到門口,退出去,砰,關門反鎖。
聽到那劇烈的一聲響,秦肆感覺到了幾分鐘之前的回旋鏢正好中了他的眉心。
一扭頭看到南泗那譏諷看戲的目光,他的臉全黑了。
南泗松了松領帶,露出分明的喉結,道:“她腳上是你干的?”
秦肆把襯衫卷了一截起來,將線條分明的手臂肌肉露出,給了他一個字,“嗯。”
…
客廳里。
尤初對于姐姐還活著這件事依舊是云里霧里,她不敢相信,當年姐姐被兇手拋進海底,大浪滔滔,她竟還活著,而且和哥哥還認識。
南風在她眼睛上擦了擦,柔聲說道,“傻瓜,別哭了,我從季驍的嘴里可聽過你不少的事情,我早就知道你。今年6月底我回來了,我在路上看到了你,尾隨你去了云隱,只是進去后我就沒有找到你。小初,這些年你過得好嗎?”
尤初這么多年養成了習慣,一直都是報喜不報憂,畢竟她過得不好,也沒有人替她出頭,也沒有人懂。
此時她眼里含淚,點頭,南風把她摟在了懷里。
窗外陽光明媚,隔著落地窗,她看到兩道矯健的身影正在打架,她漠然的收回視線,心疼的摸摸她的后腦勺,“我想我能想到你的處境,心里一定裝了很多苦。以后你不會是一個人,姐姐就是你的靠山。”
尤初摟著南風,心里無比動容,禁不住淚流滿面。
姐姐還活著,那媽媽呢?
她多想媽媽也出現。
南風像是知道了她心中所想,說,“媽媽不會回來了。”
尤初的心又跌入谷底,很快她想告訴姐姐另外一件事,她有寶寶了,開春后就要生了。
她在姐姐懷里抬頭,眼里閃爍著晶光,剛要把這個消息分享給她,姐姐壓低了聲音,“想為媽媽報仇嗎?想找到仇人嗎?”
她一愣,隨即點頭。
“那就聽我的,去秦家,兇手在秦家。”
什么?
“報警沒用,我們得自己解決,姐姐需要你去調查,我會跟你里應外合。秦肆是你唯一的捷徑,在姐姐手刃兇手之前,你都不要逃跑,不要離開他,可以嗎?”
這種要求,尤初不該拒絕,不知道為什么她猶豫了一下,她摸著并不怎么大的肚子……
“姐姐知道不該對你提要求,你對那個家的犧牲已經足夠大了,可……”
“我答應。”沒有什么比找到奸殺母親的兇手重要,“我會好好待在秦肆身邊,直到找到真兇。”
南風有點心疼,“難為你了,我也抱歉,一相認就讓你做這些。”
“不,這是我應該做的。”她只是沒想到兇手會在秦家。
她又問,“姐姐,要不要回去看看爸爸?”
南風眼底一絲嘲弄:“我回去過,他把我當成了你,劈頭就罵。那個家,你不要再回,他你也不需要管。我感覺,他有點想哄你手上的錢養老。記住,無論什么情況,都不要拿錢給他,還有他的妻子,記住,你的親人只有我。”
尤初尷尬的往她身后看了一眼,南風回頭,是拿著雞蛋面包的季驍。
南風說,“抱歉,他們是他們,但對你沒有惡意。”
季驍說,“無妨,我也跟她說過,讓她不要理他們任何一個人,人自私才有退路。”
他放下雞蛋,“過來吃點兒,這幾天你倆就在這兒住下。”
南風給尤初遞了一個眼色,尤初對季驍淡笑道,“不了哥,我去和秦肆一起住。”
季驍整個人一僵,神色變冷,“秦家什么狀況你明白,現在亂成一鍋粥。你若是跟他在一起,你要背多少名聲!”
尤初:“我不怕,他會保護我的。”
“小初,你清醒點兒,他……”
“我…我喜歡秦肆。”
季驍的聲音戛然而止,眼里有什么東西在逐漸破碎。
尤初的手不知道為什么出了汗,心跳也很快,“所以我想和他在一起,謝謝哥為我考慮。”
她拿起桌子上的煎蛋大步走了出去,秦肆正好和南泗結束戰斗,兩人不分伯仲。
尤初朝秦肆走過去,笑意盈盈,“打累了吧,吃點東西。”
秦肆一怔。
這是尤初第一次對他露出這樣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