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二章人心惶惶
何夕離開日本之后,乘船到了營口。從營口乘火車到北京。
不過短短幾個月,火車已經成為連通遼東與北京的重要動脈。只是,而今僅僅開通了貨運。至于客運還沒有開始。無非是在貨車后面加一個車廂,或者干脆就坐著貨車車廂之中。
畢竟,蒸汽機生產本身就很困難,蒸汽機火車頭生產更是這個時代的高精尖科技,想要爆產能,并不是那么快的。北京營口鐵路的開通,將北京與遼東兩個地區連接成一個經濟體,很多物資往來方便太多了。但是人員來往可沒有那么急迫。
所以,暫時并沒有多少需要。在貨運需要并沒有完全滿足的情況下,客運先放一放也是可以的。
不過,何夕不是尋常人。他此刻就有了專用車廂。
本來下面人要給何夕提供專列的。但是何夕拒絕了。畢竟而今鐵路運輸壓力是相當大的。更不要說,何夕知道官員是什么樣子的。他今日敢放寬一寸,下面就敢放寬一尺。
何夕用專列不算什么。但是何夕擔心,今后所有官員都要用專列了。
當然了,何夕也不能對官員太苛刻。他掛一節車廂就行了。有他這個標準在,下官的官員也不會做得太過分。因為,那樣做,不是腐敗問題,而是僭越。
官場上,前者并不重要。但是后者卻是很重要的。
此刻這鐵路本身,已經是北京朝廷一大財源。
因為而今鐵路是國有的。國家經營。雖然比起巨額投資,想要回本,需要好幾年。但是,每年都可以收的運輸費是活錢。
財政上的情況,還是附帶的。
而今何夕對錢本身有了更深刻的理解。
對于個人來說錢,是錢。
對于國家來說,錢是調動社會資源的一種手段。自然如此,就不能用簡單且狹隘價值觀去判斷了。
何夕本來為鐵路這一條主動脈建成而高興的時候。在北京北站下車的時候,發現楊士奇居然在迎接他。
何夕說道:“我不是說了。忙你們自己的事情吧。不用如此。”
楊士奇臉色有些蒼白,說道:“大人,不是我不想來的。而是不來不行。您可算到了。陛下正在等著您,如果不是我攔著,而今來接您的就是陛下了。”
何夕見楊士奇如此神色,立即知道有些不對。神色卻沒有多少變化,淡然說道:“上車再說。”
兩個人一前一后上了馬車。何夕這才問道:“出了什么事情?”
楊士奇說道:“葉沈敗了。撤退百余里。潁國公大舉北上,晉王與長興侯大破井徑,兵臨真定。真定數縣已經舉城降南了。北京城中人心惶惶。陛下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。”
何夕沉默了一會兒。
他沒有想到葉沈會敗。
何夕自信自己的眼光,葉沈是對他的軍事思想理解最透徹的一位。這也是他放心將南線交給葉沈的原因,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。葉沈給出這樣的答卷。
何夕說道:“葉沈是怎么敗的。”
楊士奇早有準備,將一疊軍報遞給了何夕。
何夕按照時間線一封一封看過,最下面還有葉沈鐵鉉,還有幾個相關將領的請罪書。
何夕看完之后,心中有些明了。
何夕心中暗道:“成也蕭何,敗也蕭何。葉沈成也火器,敗也火器。”
葉沈之所以成功將傅友德給弄得不上不下,讓這位名將,憋屈了一年,并不是傅友德能力不行。而是葉沈用戰術上的勝利,改變了戰略形態。
是,正是葉沈一系列成熟的火器戰法,讓戰爭與原來不一樣了。傅友德這位打了一輩子仗的老將,不得不亦步亦趨的學習新戰術,新戰法。但是葉沈內心深處也有幾分自傲。以為這些老將都是過時了。
但是問題是,武器變了。戰爭的本質并沒有變。
或者,葉沈對火器的運用,更多是局限于戰術方面。對于火器在戰略方面的影響,并沒有下太多的功夫。
最后,就有了安陵堡之戰。
葉沈戰術上的勝利無法掩飾戰略上的失敗。
不過,看完之后,何夕也就放心了。
無他,聽上去敗得很慘。但是人員大抵保持完整,葉沈也顯露出自己的軍事才華,撤退撤得很好,雖然將軍中近乎一半的火器,還有大量的彈藥丟給對方。但是無所謂。
北京不缺這個。
北京缺的是人。
只有主力尚在,就由翻盤的機會。
安陵堡一戰,其實對北軍的沖擊并沒有那么大。只是,戰爭勝負的影響,并不僅僅是戰爭本身。特別是北京與南京這種內戰,大部分人對于誰當皇帝其實并不是那么在乎的。
他們在乎的是自己。
特別是一年之后,建文也算是坐穩皇位了。朱元璋一輩子都在南京,在很多人心中南京代表的正統。朱允炆這一年多的時候之內,對內對外也算是又些建樹,南京朝廷穩定下來之后,自然有很多人支持。
這種情況下,北京堅定的支持者其實并不多。除卻何夕與何夕的變法派之外,也就是朱雄英派系的中堅。甚至北京遼東本地一些大戶,也不是完全支持的。
在這一場大戰之中,天下人大多都是墻頭草。
一旦南京落入下風之中,情況其實也一樣。只是北京的底子比南京更薄。承受不起波折。
之前北京能夠屹立不倒,那是因為北京在軍事上沒有輸過,甚至還有一些上風。而今卻不一樣了。南軍兩路進攻,看上去節節勝利。不管這些勝利有多少水分。畢竟普通人是不明白這個的。
自然是人心惶惶。
而今解決這些問題的根本,還是在軍事上。但也不僅僅是軍事。
何夕說道:“轉道長安大街。打出我的儀仗來。”
長安大街是皇宮正門外的大街,也是北京城最繁華的大街。從來是人煙稠密。何夕是首輔,有丞相的儀仗,正要擺開了,前后最少有十六個人開道,后面有十六個人護衛。再加上何夕身邊護衛,平日出行護衛可以少一些,這種擺出儀仗的出行,護衛一定不能少。這就由幾乎上百人了。
而這樣的儀仗出入長安大街,那一定要清場的。也就是管制交通,讓何夕先過去。
何夕對這種禮儀,向來不感冒。
大多少時候,何夕都是單獨出行,不打儀仗,前后有兩輛馬車,身邊再有幾個伴當護衛也就行了。
只是今日不一樣了。
何夕這是要安定人心。
楊士奇也明白這個道理,立即派人去安排。
一會功夫,他們重新出發。
隨即整個長安大街都被清場了。無數人只能戰在街道兩側,看著前后十幾面旗幟護衛下的車隊經過。彼此問道是誰這么大的排場。
自然有有見識的人指出,那是當朝首輔何駙馬的儀仗。
雖然很多人奇怪,何夕平日從來不帶儀仗進出的。今日是怎么了。
但是很快就有人覺得安心許多。
似乎何夕一來,南邊兵危戰急的情況,就變成不太重要了。
甚至當天市場行情,都有所變化。因為南邊戰事問題,很多人都不敢正常經營了。唯恐南軍打過來,特別是何夕發行的國債,雖然沒有交易所。但是擋不住人私下交易。
這幾日,價格一下子跌崩了。幾乎變成廢紙一張。沒有人要了。但是何夕一回來。國債依然沒有人交易。那是大家覺得,這國債一定會漲的。
而何夕到北京這個消息,更是傳了出去。北京城人心惶惶的局面,雖然沒有徹底改變,但也開始正常生產經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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